关羽的大名威震神州。
曹操睡不着觉了。
冀州有刘磐虎视眈眈。
豫州有关羽咄咄逼人。
曹操要能睡得着就怪了！
如今冀州完完全全落入了刘磐手中。
关羽兵锋强劲拿下了大半个豫州。
导致曹操在兖州形势岌岌可危。
随即有可能被刘磐和关羽联手给做掉啊！
一想到这里。
曹操就一个头两个大。
那要命的头风病发作的更加频繁了。
并且每一次发作的时间间隔不但越来越短。
还一次比一次厉害！
疼的他都想用倚天剑砍掉自己的脑袋！
荀攸和程昱等人很担心曹操的身体健康。
于是聚在了一起挖空心思的想办法。
想要帮曹操分忧解难。
可是商量来商量去。
也没商量出个什么好办法来。
他们是人不是神。
没有力挽狂澜的魔力。
这一日。
几人又凑到了一起。
一个个愁眉不展的。
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
荀攸打破了沉默：
“再这样下去我们就是坐以待毙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想出一个破局的办法来！”
办法？
什么办法？
要是有办法的话。
大家还用苦闷这么多天么？
一众人低下了头来。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程昱的目光在人群中转了一圈。
缓缓地道：“或许……我有一个办法。”
众人的目光瞬间被他吸引了过去。
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透着期待的神色。
见大家都向自己看来。
程昱的面色忽然苍白了几分。
深吸了一口气。
似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断一样：
“诸位，刘磐有句话说的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兖、豫之地境内，黄河之水贯穿而过。若是让出二州之地，等刘磐到来之后再掘开河堤……”
这个时代的黄河远没有后世那么老实。
时不时的就要翻腾两下。
吞噬掉两岸的良田、庄园，甚至是人命。
因此无论是秦代还是大汉。
始终把治理黄河当做一个重要课题。
只不过大汉近些年来腐朽衰败。
黄河水灾早已无人问津了。
但不代表它就会老老实实的奔入大海。
相反。
它比以前还要肆虐的多。
只不过在连天战火的荼毒下。
黄河水灾夺走的生命。
显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当然了。
这只是指黄河的自然灾害。
如果要是有人故意引导黄河之水发起一场浩劫……
那就完全要另当别论了。
千里沃土。
恐怕就要就此沦为一片汪洋了！
程昱收住了话头。
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他的想法震惊了！
他怎么敢？
黄河两岸生活着多少的普通百姓？
一旦掘开河堤。
不知要有多少人藏身在洪水猛兽中了！
比天罚还要凶猛！
这……
这是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程昱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早就预料到了人们的反应。
程昱缓缓摊开双手。
面色越发苍白了。
痛苦的道：
“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个办法才能反败为胜了。人屠白起坑杀四十万敌军仍能名传千古，我程昱宁愿杀身成仁，哪怕留下万古骂名也在所不惜！”
众皆沉默！
毕竟那是数十万、上百万条性命啊！
没有人敢接下程昱的话茬！
良久良久。
荀攸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沉重的开了口：“这件事情太大了，还是禀告魏公，请魏公定夺吧。”
其余的人也是这个意见。
大家联袂前往曹操住处。
把程昱刚才的计谋告知了曹操。
起初。
曹操也被程昱这个计策吓了一大跳！
过度惊吓之中。
头风病居然不药而愈！
一点也不觉得疼痛了！
没有了病痛的折磨。
冷静下来的曹操仔细思考着程昱的计策。
经过反复的推演、斟酌。
曹操终于还是摆了摆手。
低沉的道：“传令，十日之后……迁都下邳。”
下邳是徐州的治所。
曹操要把大本营从兖州搬到徐州下邳去。
说白了。
就是要放弃兖州了。
间接地同意了程昱的计谋。
荀攸等人纷纷对视了一眼。
迟疑了好久。
才向曹操弯腰行礼：“诺！”
对曹操的命令他们从来没有迟疑过。
这是生平第一次。
在众人的回应声中。
曹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一旁的程昱脸色更加苍白了。
白的像是一张纸。
他知道。
自己难逃遗臭万年的骂名了。
曹操并没有明着说要掘开黄河河堤。
只是说要迁都下邳而已。
那么掘开河堤的骂名。
自然要落到他这个提出计划的人身上了。
毕竟曹操是君主。
光辉伟岸的形象不能受到丝毫的损伤。
这个锅。
程昱必须要替他背下来。
甚至当百姓们的怨怒攀升到顶点的时候。
曹操很有可能借程昱的脑袋一用。
来平息民愤。
换取治下百姓们的继续拥戴。
程昱很清楚这一点。
但是他不后悔。
士为知己者死。
为了保护主人而不惜粉身碎骨。
可不止是麒麟军诸将士。
我程昱也能做到！
一日魏臣。
终生魏臣！
默默的转身。
程昱离开了大堂。
尽管他没有说话。
大家却都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从魏郡制作肉脯的那一刻开始。
程昱的身上似乎就多了一丝阴森森的气息。
如今。
那一丝阴森变的更明显了！
“都去分头准备吧，不要耽误了迁都的日期。”
曹操低沉的说出这句话。
然后就迈步走下了台阶。
转入后堂去了。
或许。
就连他也觉得程昱的计策太残忍了。
没面目继续留在大堂之中了。
荀攸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当初刘磐来到荀家造访。
荀攸躲了起来。
因为他认为刘磐当时年纪太小。
太过年轻气盛。
并非明主之姿。
所以就把荀彧推荐给了刘磐。
荀攸自己反而投效了曹操。
因为曹操够狠、有城府、老成持重又足智多谋。
具备了成为优秀君主的一切基础条件。
当时如今回头看看。
似乎荀彧才是做出正确选择的那一个啊……
文若啊文若。
多年未见。
不知你是否还好？
听说你做了刘磐的丞相。
可谓是位极人臣。
荣耀的很呐！
一杯接一杯的狂饮中。
荀攸忽然对荀彧很是想念。
十日后。
曹操在文臣武将的护卫下。
率领数十万大军及二十万强壮的民夫踏上了前往下邳的道路。
对外宣称。
此去是为了抵抗残暴不仁的刘磐的。
只有少数人知道。
不久之后。
留下来的人们将会面临着怎样的一场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