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倾盆而下的大雨,几乎模糊了人的视线。
一个浑身几乎没有蔽体衣物的女人,倔强的拍打着别墅的大门,湿漉漉的长发凌乱的散在身后,瓢泼大雨好几次险些让她摔伤。
“云深,求求你,相信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啊,我没有……真的没有……”
然而她的哭喊声全部被没入雨水中,冲刷的只剩下绝望。
身后一辆疾驰的豪车,直接朝着女人开过去。
“不……”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已经飞到了空中,而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大雨混合着血水,在女人身体底下流了一地。
“咯吱——”
车门打开。
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走下来一个穿着打扮靓丽光鲜的女人,她脸上长着一双细长的狐狸吊梢眼。
言念溪站在秦苏苏面前,轻蔑的笑着说:“贱人,凭你也配让云深原谅你?”
话音落下,她一脚踩在了秦苏苏的胸口上,嘴角勾起恶毒的笑。
早在一个月前,她就开始策划着这一切,好将秦苏苏这个贱人,从聂云深身边赶走,如今总算得偿所愿。
女人的脚踩在秦苏苏的胸口上,刚经历过车祸的身体,因为这一记重击,几乎支离破碎。
瞬时间,秦苏苏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五脏六腑都仿佛错位了一般,胸口宛若压着几十斤的巨石,连最简单的呼吸似乎都成为了奢侈品。
光洁的额头露出细密的汗珠,秦苏苏在强烈的疼痛下,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她想咳嗽都咳嗽不出来,只能用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驾驶座的男人。
他叫聂云深,是这座别墅的主人,更是她三天前的新婚丈夫。
聂云深走下车,站在言念溪身边,言念溪双手主动挽上了聂云深的胳膊,依偎在聂云深怀中,看着已经进气少出气多的秦苏苏,满面满眼皆是嘲讽。
方才紧闭的别墅大门,在秦苏苏面前缓缓打开……
只不过走进去的是聂云深和言念溪,这个时候的秦苏苏,只能躺在血泊里,绝望的注视着他们二人的身影从雨幕中变得遥远。
秦苏苏伸出一只手,想要企图抓住聂云深的一片衣角,却恍惚间,反应过来,自己所碰到的不过是临死之前的卑微幻想罢了。
数天前,秦苏苏还是聂云深的正牌妻子。
那时的秦家还没有倒台,而榻身为秦家的大小姐,未来的秦氏企业继承人,嫁给了同样人中龙凤的聂云深。
原以为幸福的生活能就此开始,可谁知在新婚之夜,秦苏苏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自己身边的不是她的丈夫聂云深,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正在她震惊之际,言溪念一把推开了卧室的大门,带着一群记者鱼贯而入,他们拿着照相机疯狂对着秦苏苏抓拍。
第二日“秦氏集团千金秦苏苏私生活混乱,新婚之夜,出轨陌生男人”的标题,则占据了江城所有媒体的头版头条!
一夜之间,秦苏苏从秦氏集团掌门人,沦落成了人人可以轻贱的下贱女人。
而这一切的幕后主使者,正是她曾经的“闺蜜”——言念溪。
眼睁睁的聂云深拥着言念溪,从自己面前走过,秦苏苏的眼里泛出殷红的血色,她痛苦的朝天嘶吼着:“不,不可以……”
他们不可以这样对她。
只可惜哪怕她用尽全身力气,发出的声音也不过细若蚊呐,无人听见她痛苦的嚎啕。
血,在地上蜿蜒着,在雨水不断地冲刷下,变成了颜色浅淡的嫣红色……曾经亲密无间,说过会一辈子爱她的丈夫,也在一夜之间,翻脸不认人。
而言念溪作为秦苏苏的闺蜜,却在事发之后的第二天,堂而皇之的与聂云深结双成对,登门入室,俨然一派聂太太的举动。
聂云深更是不顾旧情,当着言念溪的面,将秦苏苏扒光了衣服,扔到了别墅外面,任过往来人恣意调侃。
聂云深的话,每一个字眼,都像密密麻麻的针尖,扎在了秦苏苏的心里,让她整个世界都开始崩塌。
无论秦苏苏如何苦苦哀求,解释自己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他都不相信。
一夕之间,从高高在上的秦氏集团千金,到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秦苏苏成为了整个江城的丑闻,甚至连带着整个秦家的股票也一路下跌。
亲生父亲将她赶出家门,要与她断绝关系,誓死不再往来。
豆大的雨滴,落在秦苏苏的脸上,秦苏苏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痛的令人窒息。
颤抖着噙动双手,想要拿出电话求救,却发现,早在聂云深开车撞她的时候,手机就已经被撞飞到了数米之外。
这一切,都在宣告着她只能躺在地上等死。
秦苏苏眼前的光开始一点点涣散,意识已经不再那么清明了,她的身下,雨水混合着血水,汇聚一大滩,只消一眼就足以令人触目惊心。
“云深,为什么你不能相信我一次?为什么……”
大雨滂沱还在不停歇的下着,秦苏苏绝望的在雨水中闭上了眼睛,眼泪顺着眼角,缓慢的滑落而下,最终消失在黑色的柏油路上。
而在此时,她的不远处,有着一辆豪车停在路边。
车里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用着一双冷眼,打量着正在车窗外所发生的事情,泛着琥珀色的眸子,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去全部收入眼底。
“傅少,要出手救她吗?”
司机请示道。
“嗯。”
傅时臣慵懒的靠在车厢内的真皮座椅上,他的手中还端着一杯醇香的葡萄酒,优雅与冷峻两种气质在这个男人身上,恰到好处的融为一体。
他靠在车厢里,神情慵懒,如同大海一般深邃而又冷然的眸子透过面前的红酒杯,一瞬不瞬的盯着躺在不远处雨地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