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万岁！”
“陛下真乃圣贤之君……”
袁术听着众臣子们的强行吹捧而微微颔首。
寿春城外，曹军大营，却爆发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
“好啊！张子远真乃奇才，磐石车的威力确实没有让我失望！”
曹操摩拳擦掌，神色兴奋。
“哈……”许褚也附和曹操笑了起来。
“司空，张主簿那等大才，确让末将叹服。”
“嗯，可惜呐。”
“司空有何可惜？”
“可惜那张子远并不能为我所用啊。”
曹操看着桌子上的鹿肉，若有所思。
司马懿跟荀彧等人颔首不语。
对荀彧来说，他跟南郡士族并无密切联络。
却为了大汉需要，倒也愿意将张毅劝到曹司空麾下效力。
可在司马懿看来，他断然不允许曹操帐下有比他聪明的谋士。
那会耽误他的大事！
不过曹操只是哀叹片刻，便收起了心中隐忧。
大帐内再度传彻出欢庆的气氛。
今日的首次攻城，效果显著。
即便没能攻破寿春城那高大的城墙，却也让城内守军胆颤心惊了。
再者，投入战场的磐石车数量不多。
若有十几辆的话，搭配云梯跟高栏协同作战。
看似无坚不摧的寿春城也就漏洞百出了。
念及于此，曹操果断下令，让军士们加快砍伐树木，工匠们加班加点制作利器。
以备接下来的战略攻势。
“文若。”
“司空。”
荀彧出列，颔首以示恭敬。
曹操眯着眼沉思片刻：“依你之见，北边战事如何？”
北边！
自然是张毅进攻的那条战线。
荀彧不假思索：“回司空，在下窃以为张将军既将磐石宝图赠与司空，他那边必然已有宝车可用，突破吕布驻扎的钟离城指日可待。”
曹操摇头：“不，我需要他于后日正午，发起对阴陵城的进攻。”
“司空是让张毅一日破钟离城？”
“文若以为他能做到吗？”
“自然是能，只恐那张毅会生诸多推诿，且由头不少。”
荀彧的担心不无道理。
曹操却笑道：“他催要粮草，我大军省吃俭用给他了。”
“他要援军，我也给他增派了两万。”
“若再推诿，我便让天子赐他作战不利之罪。”
荀彧颔首退回队列。
“仲达，你意如何？”
站在谋士队列之中的司马懿俯首走了出来，对曹操行了大礼之后，便直言道：“禀司空，在下以为张毅不会进攻。”
“为何？”曹操跟帐内众臣顿生狐疑。
“在下以为，司空派出的援兵不会急攻。”
司马懿已经得知，曹操给张毅派遣的援兵两日前就出发了。
可是带兵之人，却是刘备。
虽是号称两万步骑。
可真正能战的只有刘备手下的三千人马。
且兵器甲胄劣质斑驳。
剩下的一万七千人全是老弱病残，跟押粮的兵卒。
驻扎在钟离城的吕布虽经过一场大败，可守军尚有万余。
纵有磐石车那等利器加持。
张毅所部也无法杀入。
毕竟，决定胜负手的依然是人。
张毅跟刘备，恐怕不会拿着自己的家当去跟吕布喋血钟离城。
“仲达果真聪慧过人呐，这诺大营盘之内，想不到还有人能想到这点。”
曹操眯着眼睛端详着司马懿，爱才之切，却也有忌惮之嫌。
“仲达啊，我故意为之，让刘备跟张毅互掐。”
“司空英明！”司马懿赫赫笑道：“毕竟二人存在北线的意义，只需牵制阴陵城的袁术重兵即可。”
“他们打不打，其实无所谓。”
“知我者，仲达也。”
……
哈欠！
张毅打了个寒颤。
很快，甘宁麾下的快马哨兵便策马前来禀报：“主公，曹司空派的大军已递进淮陵南线十里处。”
张毅当机立断，率众出城相迎。
淮陵城南部，山岭道路曲折，大军团行兵，纵是铁骑，速度也远远不如步兵。
当天深夜。
那支来于曹营的兵马便出了南山，进入淮陵地界。
淮陵城外，张毅驻军相迎。
虽是黑夜，却在对方军阵的火光映衬下依稀看到一位身材中庸，面相颇具威（猥）仪（琐）的领军人物。
待距离更近些。
纵目瞭望的张毅神色愈发复杂。
奉曹操之命来支援自己的人，竟是大耳皇叔刘玄德。
跟刘玄德同行的一位黑面虬髯者，正是张飞。
两支大军在十余丈的距离相遇。
各自都没有再度前行，而是纷纷勒住战马。
张毅正要上前问话。
对方军阵之中已是出来一人。
正是刘备。
“刘玄德见过荡寇大将军。”
刘备抱拳问候。
张毅洒然一笑：“听闻曹司空为我请援来助，竟没料想援公乃是玄德。”
“我也迫切希望跟玄德联手，为大汉添砖加瓦，更仰慕玄德人品。”
张毅虽是面露欣喜，心中却多了几分凄切。
不应该啊！
这个时期的曹操明显对刘备产生了戒怀。
他怎么可能纵容刘备离开曹营，从而导致无法掌控呢？
毕竟两人已经煮过酒，论过英雄了。
曹孟德以为天下英雄唯三人尔。
张毅也占其中一席。
如今二雄聚首，人妻曹却在隔岸观火，显然没安什么好心。
这时，徐庶趁机提道：“刘皇叔仁义之名天下皆知，昔日小沛之主，今日却是司空麾下。”
刘备听的暗觉尴尬，竟也不知如何作答。
他身旁那燕人当即雷吼：“俺大哥乃汉皇帝胄，中山皇室后裔，孝景皇帝玄孙，当今天下的皇叔，岂会顺从那阿瞒？”
张飞作为粗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在他看来，曹操别说贵为司空，就算穿上黄袍，加九锡，那也是阉宦之后，他也会直呼阿瞒。
还是曹阿瞒喊着亲切又舒畅。
倒是猛张飞的一句话让刘备脸色愈发漆黑。
张毅笑道：“承蒙皇叔关照，而今天子移都许昌，黎民俯首，本将多想见圣却苦于没有机会。”
你品！
你细细品！
陛下虽然在许昌，可我这位荡寇大将军都无法面圣。
究其原因，刘皇叔可懂？
刘备神色果是大变。
他岂能不知曹操的野心。
奈何技不如人，势又不如人。
如今又寄人篱下，岂敢表达心中的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