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虚设良辰2025-07-02 21:324,331

“哒,哒,哒”在人迹罕至的南方幽暗森林里,传来了几声不合时宜的马蹄声。

  幽暗森林,位于天心国南方与寒武国的交界处,因此处常年被高大的树木遮盖,不见天日,以致滋养了一些令人谈之色变的毒虫猛兽,就连一些修炼小成的武者也不敢轻易靠近。幽暗森林名为森林,其实用山脉来形容更恰当一点。蜿蜒曲折的山谷将四周的环境勾勒的复杂多变,站在建筑的顶端向其望去只能望见远方那起起落落与天空连为一体的山脉。古有强者飞行其上,偶然发现那蜿蜒的山脉竞连为一体,丝毫不见断处,如一条巨龙在沉睡,故幽暗森林又名掩龙山脉。而今,山脉的宁静终被吵闹声打破。

  “弟妹,别再逃了,逃了近三天三夜,你们的体力及心力又还剩多少,况且踏雪马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拉近一看。却是一位长衫白褂的中年人骑在一匹毛色泛青的马上发出的话语,虽说他的言语里包含了一丝关心焦虑之意,但在面色上却看不出丝毫,如同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弟妹,你同三弟偷了宁家仅有的几匹踏雪马,这件事按照家规也要承受鞭刑三十下,大哥做主,只要你们停下,交出天儿,惩罚免除,如何?”

  “大哥,三弟在这里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吧,虽说天儿对计划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但是你们已经夺去了天儿的半条性命,还不够吗?天儿刚生下来连他的母亲也没见过几面,就要面临死亡的结局。这对他和他母亲来说岂不是太残忍了?”说话之人青衫白掛,骑在一匹纯白如雪的马上,半个身子斜趴在马背上,似乎受了很重的伤。面目清秀,五官俊朗,眼神坚毅,可若隐若现的那丝憔悴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

  “逃了那么久你还不肯承认,半个月前从天儿身上获得的半条命早就被不知名的人偷走了,若非你们还会有谁?快点交出来,咱们一家人还能静心交谈一番”

  “什么?天儿的那半条命没有因计划而被血祭,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天不绝我们一家,总有一天我将找到那半条命为天儿重新续上。清儿,你听见没有?天儿的半条命还在。”青山男子听见了这个消息顿时欣喜若狂,身上的伤痛似乎也减轻了半分。

  “恩,我听见了。听见了。若风哥,我相信我们的孩子乃天命之人,不会这么轻易就离开人世的,我们还有希望。呜呜呜……”一位美丽女子骑在另一匹踏雪马上,眼眸清亮,红唇白齿,秀发高绾,插翡翠龙凤钗,身着素衣,是一位不可多见的美人。可身上的点点红渍却为这份美平添了几分凄凉。该女子左手牵着马绳,右手紧紧怀抱着一个婴儿,那婴儿看起来也就六七个月大的样子,脸色苍白,嘴唇龟裂早已昏死了过去,唯一能够体现他生机只有那微不可查的鼻息,看样子也是支持不了多久了。那女子应该就是旁边男子的妻子了。

  “宁若风,作为你的大哥我才这么好心好意的说话,你不要太不识趣了,这里远离城镇,再过去就是幽暗森林深处,以我们这点武艺深入无异于自寻死路,还是快快停下的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什么不可以商量的呢?”后面为首男子见前面两人对自己的话语不为所动,也惹出了他的几分真怒,可更多的是对幽暗森林的恐惧与焦虑。的确,幽暗森林深处对绝大多数武者来说是望而却步的存在,盲目深入唯有自寻死路。

  “大哥,在天儿出生的那一刻起我的命就早已不属于我了,属于我的孩子天儿,我这一辈子都将为了这个孩子奋斗到最后一刻,它是我生命的延续,是我和清儿唯一存活下去的理由。”青衫男子听了也是心急,辩解道。

  “混账,长兄如父,若风你要如此大逆不道不成?死后你将有何颜面去见我们的父母,先辈?他们为了宁家的发展延续牺牲的还少吗?宁家正是因为有他们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才能一代一代延续下去,你要让宁家断送在这一代手里吗?”后面男子面露狰狞之色,眉目间升起了一丝杀意。

  “宁家弓箭手准备,对准前面两匹踏雪马,等我号令,将那两匹马射死。”

  “是,谨遵家主令”后方背背弩箭,披铠戴盔几十人异口同声我的答到,惊飞了千百鸟雀。原本平静的森林也因此覆上了一层萧瑟之风,猩红的血雾之花也即将在前面的两人周围绽放,或许这一天的喧闹将被这一场杀戮之筵拉开序幕。

  “大哥,天儿我们夫妻是不可能交给你的,宁家的宁若风早在我叛逃之时死去,现在只是一个罪人而已,你若要赶尽杀绝,我自不可能坐以待毙,与其投降返回宁家看天儿忍受他这个年纪不该忍受的痛苦,心如刀绞,不如拼死战一场寻求那一线生机。清儿,终于到了战斗的时刻了。”

  “恩,若风哥,这恐怕是我们今生最后一次战斗了。可怜了天儿,但只求苍天开眼,让我们一家人躲过这一劫。”美丽女子深吸一口气,面色坚毅回答道。

  可突然,几声莫名的笑声将双方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特别是宁家家主,听到了笑声更是面露警惕之色,急急向后挥手制止住了宁家军队,朝四周不停地打量,似乎要找出笑声之源头。

  “我本蓬蒿人,奈何凡人身。世间无我名,愿作千古僧。几位施主,能在此地相逢,本就说明了一种缘分,不知几位是否愿意让老朽叨扰几句,做一个老好人?”

  原来发出笑声的竟是一位和尚,头上六个戒疤,身披一件泛黄的袈裟,左手手持念珠,右手呈竖直状位于靠近下巴处,眉毛半黑半白,眼角的两道法令纹如同两道沟壑般的深嵌于脸部,显示了他的苍老。可最令人惊奇的是竟无法凭肉眼看清他的相貌,仿佛时刻处于变化之中。时而如耄耋老者,时而如壮志青年,时而如黄发小孩,时而如不惑中年。

  “大家注意,不要看他的脸,这个老僧有古怪。”宁家家主见状赶忙出声提醒。

  “呵呵,几位施主不必惊慌,这是老朽所修功法所致,不是刻意施展,绝无害处。人生百态,当凭一个‘悟’字。少时总觉为人易,年华方知立业难。红尘繁华,皆为利来,皆为利往,百年之后,一抔黄土。体悟己身,唯有精神永存。这位宁施主,可否将小儿交于老朽。宁天施主自有天命,不可强力而为。”

  “这位老僧,佛家不是讲究破红尘,立慧根,清耳目,慎言行,戒嗔痴,绝爱情吗?为何连凡人家的世俗事也要参与一二?就不怕百年佛法,毁于一旦?”宁家家主听了老僧的话也是心急,赶忙反驳回去。

  “宁施主,唯有入世,才可出世。没有拿起,何来放下。宁天小施主与我有缘,我自当相助一二,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老先生,只要你能救助我儿,来日必当年年吃斋念经,勤添香火。只求求您能救救我的孩儿,我不想他刚一出生就要离开人世,这太残忍了。”美丽妇人与她的丈夫见状立刻求救,眼泪也止不住的流,只怕马上要给那位老僧跪下了。

  “宁若风施主,欧阳素清施主,不必如此。宁天小施主与我有缘,不可不救。”

  “敢问老僧,何来个有缘法?”宁家家主不依不饶地说到。手中却指挥手下将弓箭对准了宁若风夫妇与老僧,似乎答案若与他心中的不符,就要行杀戮之法般。

  “天命不可违,天机不可泄。宁施主,你若执意如此,我就只能破戒了,回寺当抄《楞严经》三百遍。”老僧话一说完,只见他双手合十,闭眼低念句“阿弥陀佛”,再睁眼时面部表情却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仿佛一个怒目金刚附着于身,铜眼牛鼻,獠牙外露,左手持念珠,却已变大几倍,右手握金刚杵,上面还有丝丝电流环绕,似一件可开天裂地的法器,老僧变身后如同一位巨人自高处俯视宁家家主一行,如同俯视几十只蚂蚁

  “不好,圣僧息怒,是晚辈鲁莽了,还望圣僧宽恕一二。后面的赶快放下手中武器。”宁家家主不知为何见了老僧的变身后立刻改变了态度,似乎想起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望宁施主多做善事,慎于言行,我佛慈悲,自可普渡。”老僧见状,也收回了功法,重新变回了那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四周归于平静,令人完全无法想象在这么一具半朽的肉体里竟蕴含了如此巨大的能量。“宁若风施主,可否将宁天小施主交付与我?”

  “多谢圣僧,多谢圣僧,来世必当一名扫地僧,日日为佛家擦拭污垢,吃斋念经。”

  “施主不必如此,轮回苦渡千百回,一朝看破红尘念。善恶埋心终成果,凡缘牵线自相见。宁若风施主,来世若有缘,自当来相见。”

  老僧一手接过裹在襁褓中的婴儿,将手中的念珠取下一颗,口念几句佛法,念珠发出一阵青光,将婴儿包裹,旁边的几人也沐浴着少数的青光,只感觉神清气爽,多年因打斗存在的暗疾也减轻了不少。“哈哈哈,千百菩提,一朝化芯。这一颗菩提珠,就当结一个善缘。各位施主,有缘再见。”说完老僧身上的袈裟发出一阵佛光,将老僧连同婴孩一起裹挟而去。

  “家主,为何不打?那僧人看似声势浩大,可能并没有几斤几两。”看老僧平安无事的带着小孩走了,宁家家主后面的一位士兵不甘心的问道。

  “不可打,早先年游历之时曾在某本介绍佛家的典籍中看到过,现在的僧人都传承于上古古僧一脉,上古之事谁也说不清楚,也不知现在是否还有存留,但是书中特别提到一句,古僧的修炼体系与我们不同,我们修炼的是念力与元力,自上古就如此,现在的僧人亦当如此。”

  “可古僧修的是信仰之力,他们只需修念力即可,以念力壮大信仰之力,战斗时可通过信仰之力沟通四方之佛,暂且附体,神通亦视附体之佛而定。可比现在的僧人强多了,说上古古僧为现在僧人的祖先也不为过。”

  “他们视修炼强弱可分为三层,一为入世感悟万千俗世的众生相,就如同我们一开始看到的那样,二为体验生老病死,人生疾苦丑恶的怒目金刚相,三为大彻大悟,体怜世人,普渡众生的低眉菩萨相。俗话说金刚怒目不如菩萨低眉就是由此而来。”

  “一开始看那老僧只展露出了众生相还以为他的修为不过如此,我们凭借人多还是能够力拼一二,可展现出了怒目金刚再打就唯有送死的份了,所以我最后只能妥协了。不过古僧传言都已消亡,如今出世是否有什么大事发生不成?回去看来要提前准备一番,未雨绸缪。”

  “若风哥,孩子走了,虽然不能陪在我们身边,但看那位圣僧法力高强,说不定真能给天儿一个光明的未来。”少妇呆呆的看着老僧消失的地方,低喃道。

  “一定会的,圣僧说天儿与他有缘,出家人不打诳语,他一定会悉心照料天儿的。哎,现在还是想想如何面对大哥吧。”

  “三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与弟妹无视家规偷了两匹踏雪马与天儿,宁家的前程被你们就此葬送,不可轻饶,但罪不至死。现在你们是束手就擒还是拼死相搏?”宁家家主骑在马上看着那一对夫妇朗声说到。

  “大哥,若风认罪,愿束手就擒。但清儿她在之前受了不轻的伤,怕是无法忍受那些惩罚了,若风愿代替清儿受罚,请大哥网开一面。”

  “可以,现在就和我们回去吧,因为你们,家中之事让二弟代为打理着,也不知现在家里怎么样了。”

  说完,一群人变立刻返程,比来时还要快上三分的样子,在人迹罕至的幽暗森林里掀起了无尽尘土,回声阵阵。可能再也不会有人会这么深入过了,尘土渐渐飘落,最后一丝人类来过的痕迹也将在昆虫与野兽的活动中被掩盖,唯有天上的云和两旁的大树记得。

  ……

  树木重重叠叠,远看一片绿海。老僧在树冠间跳跃,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阵阵青光不时的掠过孩子的脸颊。不知过了多久,孩子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了这个他曾今差点擦肩而过的世界,第一眼,他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喜欢上了这个未知而又神秘的世界

继续阅读:第一卷 寻根之旅 第一章 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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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命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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