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念笙师姐似吃好了饭,放下碗筷,问道:“陆章师兄,之前师傅急匆匆的叫你前去是不是有什么要事商量?师妹愿为师兄分担一二。”
陆章看了看宁天张念之二人,心想“罢了,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他们做为我们凡儒书院的学生,迟早要面对这件事的。”
便说道:“师妹你是知道的,我们青叶城作为雨雾之都之一,每三年就要与另外两城进行教学上的比试,青叶城除了白马,星落这两座专为达官贵人的子女教育的学院外,我们凡儒也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挑选出一批在各个领域内名列前茅的学生。可是按照预定比试应该还有一年的充足时间让我们准备。可谁知刚刚师傅通知我说另外两城不知怎么回事,他们竟然相约决定提早一年进行比试,可距离上一次比试只有两年的时间,先不说学生教育的好差,光是人数我们就大不如前几次啊。估计这一次凡儒书院的学生要丢脸了。”
念笙听了,面色也是突变。这个消息来得真是太突然了,仿佛是另外两城合力向青叶城施压一般。明眼人都可以看出,哪怕这一次青叶城的三大书院在药生城,定海城面前大败而归,可是专为贵族子女服务的白马,星落两大书院却不会有丝毫影响。先不说他们拥有最好的教学环境,过硬的教学质量,学生的质量远超凡儒,光是学生背后所代表的那些力量也足以让药生,定海城的一些居心叵测之辈望而却步。而没有半点背景的凡儒就要成为这次比试的牺牲品了。所以,此次比试,对凡儒来说,试一次不成功便成仁的比试。
念笙想了想,试探的问道;“那,师傅他老人家怎么说?是什么态度?”
“哎,师傅他老人家听闻这个消息后也是大发雷霆,把桌子都差点掀翻了。这次比试对我们凡儒来说真是太不利了,而且师傅已年过半百,对这些事也有些力不从心了,全权交给我来负责。可惜我已年过二十。若不到二十,倒是还能为学院争取一下。”陆章有些无力的说道。
一旁的宁天,张念之二人均是细细的听着,也不说话。对于刚进学院的而他们来说,这些事还是太过遥远。学院也不可能让刚进来的他们去参加什么所谓的比试。
酒足饭饱后,众人也都回到了各自休息的地方。张念之怀着对未来的憧憬满意的睡去,唯有睡足了才有力气练武。宁天双手枕在后脑勺下,眼睛望着天花板,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想着小商贩和妇人的态度,有些气上心头,又有些无奈。终于还是耐不住倦意,沉沉地睡去,嘴里还嘀咕着“娘”“爹”之类的话。
第二天清晨,两人先后醒了过来,对于他们来说,真正的新生活要要开始了。走在书院的过道上,已经有学生在书院内奔波了,嘴里还念叨着:“哎呀,快迟到了,快迟到了。”,颇显现出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在专属于学生的食堂吃好饭,两人也各自前往属于自己的教室。
宁天快步跑到了学儒学的地方,那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在自学。教室里很安静,落针可闻。宁天见状,也是不忍打破这份安静,悄悄地走了进去,手里没书,也没事可做,就在那里发呆,显出一分呆呆的模样。
“瞧那个学生,新来的吧,不懂规矩。蔡先生最讨厌学生在课堂上装作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了。”有学生发现了与众不同的宁天,对他指指点点的说道。
“估计是,瞧他那副傻样,还不知道将要面对怎样的惩罚,真可怜啊。”另一位见状也有些幸灾乐祸的说到。
过了十分钟左右,一位学生大喊一声;“老师来了。”顿时,郎朗书声从教室内响起。一个读的比一个响亮,在比赛般。宁天听了,吓了一跳,向四周望去,也有些惊讶。教室里面只有十来个学生,可是发出的声音似乎能盖过天际。想问一下较近的一个学生怎么回事,可那个学生如同将脑袋都要埋进书中了一般,对宁天的问题也是置之不理。真正的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向门口望去,一位老者慢悠悠地走了进来,胡子斑白,头上已经没有多少头发了,脸上的皱纹也清晰可见。一手拿着一根戒尺,一手拿着一卷书。边走还便摇头晃脑,面带微笑。对学生的这种好学上进的表现十分满意,也对这种声音仿佛痴迷一般。可下一刻,老者的面色就如同夏天的黄梅季节般阴雨密布。因为他发现了这群学生中的一个另类。他不仅没有朗声读书,也没有刻苦钻研,反而在与周围的同学聊天畅谈,丝毫不把老师放在眼里,值得欣慰的是没有学生去接他的话,让他只能东说一句,西说一句,最后还是气呼呼的坐在一旁生闷气。可哪怕如此,他也没有半分想要读书的迹象,他就是——宁天!
老者见状,脸上的胡须也开始跟着颤抖,手里握紧了戒尺,脚重重的踏在地板上,发出了砰砰的响声,可随即被更响的读书声盖过。老者快步走到宁天的身后,看着宁天还是不知悔改不知道将书拿出来读,脸上的肉开始了快速的抖动,面目狰狞,皱纹都挤在了一块。握戒尺的手颤抖着慢慢的提了起来。教室里的学生看似还在读书,可眼睛却不时的往宁天这边飘,还不敢让老者发现。只见老者的手提到了最高处,猛地向下一落,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宁天的右肩上。
“啪。”这一次学生的读书声再也没盖过,一声“啪”在教室内部回荡,竟然形成了回音。众学生停止了读书,却依旧将头埋得死死的。
过了近一秒,一声“啊”更是盖过了老者的声音。宁天左手捂着右肩,差点要跳起来,可还是忍住了,缓缓地回头,正好和一双愤怒的眼睛对上。
“你,叫什么名字?如此不知上进,该打。”老者几乎是吼着问出了问题。
宁天不猜也知道了是这位老者打的他,面对老者的提问,宁天委屈的说道:“我叫宁天,是昨天刚来凡儒书院的。”龇牙咧嘴的捂着右肩,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宁天?宁天,宁天,怎么听着这么熟悉?”老者仔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哦,原来你就是新来的那个,我说怎么看你这么面生,原来如此。老夫姓蔡,是儒学的老师,以后你的学习将由老夫来指导。刚才老夫看你东张西望,还以为你是个不求上进的人,现在看来是误解了你,老夫在此向你赔个不是,希望你能见谅。哈哈哈”蔡老也不好意思继续板着个脸,有些惭愧的说道。
宁天听闻他就是自己将来的老师,而且也已经道过歉了,也不好意思追究下去,毕竟以后的路还长,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耿耿于怀。
一旁的学生听到宁天真是新来的,都好奇的转过头去张望。心想,这个新来的学生,似乎还是挺有趣的。蔡老在一旁观望了一会儿,吼道:“都看什么看,怎么。没见过新来的,这么好奇。不好好念书都在想些什么?本来你们就比其他的学生要差,在这么下去,统统回家放牛去。”
宁天听了一愣一愣的,腹诽道:“没想到这个老头这么凶,刚才被他打了一下还真是不冤啊。简直比我爹都要凶。”“宁天”听到老师在叫自己,也顾不得内心的小九九,立刻慌张的站起来应了一声,只听蔡老说道:“我们儒家除了学习礼仪常纲外,更注重的是内心的修养,对世界的正确认识,需要的是从生活中的种种体会儒家。这本儒家的总纲你先拿去,在课余时间可以翻翻。”说着,蔡老就从怀里掏出了
一本小册子,递给了宁天。
宁天随手接过,小册子也不是很厚,最多也就十来页的样子。书面偏青色,摸起来有一点粗糙的感觉。封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大大的“儒家”两个字。宁天仔细收好,端坐下去。
接下来就是老师上课,还别说,上课的风格与蔡老之前表现得分别发给如出一辙,严肃,不苟言笑,喜欢体罚学生,雷厉风行。刑天仔细数了数一节课被蔡老叫起来的学生,全班一共近二十个叫起了近十五个学生,其中因为回答不令蔡老满意而被体罚的又有近十个。亏得宁天今天是新来的,否则可能今天宁天要被打好几次了,估计吃饭时都抬不起手来了吧。宁天心想着这个恐怖的比例,背后感到凉飕飕的,有一种刚出虎穴,犹如狼窝的既视感。
很快就到了中午,宁天和张念之约好去食堂吃饭。不得不说,虽然凡儒书院只是一个供平民子弟上学的书院,可在或是这方卖弄却没有克扣的意思,两素一荤,汤水自己按需要添加。这对于还在长身体的下小孩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了。宁天一边吃着,一边揉着肩膀,还发出抱怨声,惹得张念之频频抬头注视。
“小天,你怎么了,肩膀痛?”张念之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了出来。
“别说了,教我的那个老头上辈子简直跟我有仇,二话不说,连我的脸也没瞧清楚就一棒打了下来,看他好像年纪很大了,可是力气却不少,真是痛死我了。小张,你今天怎么样,老师有没有打你,学武很累吧?”宁天听到了自己小伙伴的关心之意,最终还是把牢骚发泄了出来。
张念之听到宁天的诉苦之意,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那你可真够倒霉的,竟然碰到了这么严厉的一位老师。我今天还好吧,老师也没有你所形容的那么恐怖,不过累还是挺累的。”
宁天听了,不禁哭丧着脸说道:“早知道还不如听你的话去学武呢。现在倒好,每天提心吊胆,就怕老师一言不合拿戒尺打我,简直比你学武还累。”
在凡儒书院,学生们只要上半天课就行了,下午是学生们自由安排的时间,家里有生意的学生下午回帮家里打理生意,而家里没有生意的学生要么像宁天张念之一样勤工俭学,要么是父母从远方送孩子来上学,这一类学生可就轻松多了,有的会温习已学过的知识,而更多的是约三五个好友在书院闲逛或去青叶城里游玩一番。
分配给宁天张念之的打扫地方是学生住所的一处,也不算很大,半个时辰就可打扫好了,可对于在早上白挨了一棒的宁天来说却有点累了。
宁天看着偌大的一处地方,耷拉着嘴角,揉了揉还有些酸痛的肩膀,真是有苦说不出,只能忍着痛一点一点扫过去了。每扫一点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发出几声哀嚎,半个下午快过去了,也才只扫好了一半的样子。这时有几个学生走过,看到了宁天。
“看,那就是我们儒学新来的,好像叫宁天,今天他可真倒霉,白挨了蔡老先生的一棒子。”
“哦,原来他就是宁天呀,今天早上他的那声惨叫就连我们学商学的都听见了,还以为是哪个倒霉的从屋顶摔下来了呢,下午竟然还要扫地,看来也是个家里穷困的娃。”一位穿着明显比旁边的人要好的学生发出了感叹。“要不咱们过去玩他一下?”他提出了一个如此损人的建议。
“这,不太好吧,我们都是一个班的,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现在戏弄他了以后再班里碰到他岂不是理亏?要不还是你们去吧,我就在旁边看着就行了。”儒学的学生听了建议有些为难的说道。
“哼,看你们就是一群胆小鬼,一个宁天有什么好怕的,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人不成,看我的。哥们儿,走!”商学的那位学生依旧不甘心,决定与旁边的几人戏耍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