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手里沾满灰尘的药草,宁天惋惜,知道已经不能用了。可这对于宁天也没有损失什么,因为他本身就不会炼药,有吴血的一瓶丹药在,那几株药草反而显得可有可无了。
宁天满含歉意的看向了还在挖着财宝的黄老儿,这一次主要是宁天的过错。来到了黄老儿身旁,陪他一起挖了起来。
过了许久,黄老儿和宁天带上千辛万苦才找着的一些金银财宝离开了已经报废的藏身之所,雇了一辆马车,重新踏上了路程。流炎沙漠的事已经结束,可是那里始终有一些景观让宁天称奇,若想要完全解开,也要等很多年以后了。
“黄老儿,我们去看看金国东边的落天潮吧!听说九仙银泻涤天幕,万神泪落洗相思说的就是落天潮的一个典故。不管真假敢以洗天为名,应该不负众望才是。”
“哎,小仙人怎么说就怎么说吧!黄老儿只求此番事了不用花太多钱就是,黄老儿还要存下一点钱用来养老呢!”黄老儿驾着马车在前头无奈的说道,可见他对于因宁天刚才的失误害得他很多宝物都找不到了还是耿耿于怀的。
“你个黄骗子,哈哈!放心吧,此件事了我也应该回家看看了,毕竟还有一些事需要我去做呢!”一开始与黄老儿打趣的宁天说到最后面色渐渐变得阴沉,似有一头野狼蛰伏在他的体内,一旦发现目标,就会立刻苏醒毫不犹豫的前去撕咬。因为他始终忘不了到底是谁害得他流落异乡,有家不能回,有家不敢回的。
金国北部,长年下雨,潮湿异常,所以生于此,长于此人因此给它们取了一个名字——雨雾之都。雨雾之都共有三座,分别是青叶,药生,定海。三座城市共同组成了一道壁障护住了金国的北方。每三年还会举行比试来互相切磋,共同成长。可是自最近一次比试后,三城的关系突然变得剑拔弩张,简直要到了以命相拼的地步,可原因只有少数人知晓。
药生城赤风书院,作为药生城最负盛名的书院,此时却被人上前砸了场子。
两男在赤风书院的练武台上对峙,一人高大异常,手持一柄方天画戟,不怒自威,无形的气场笼罩期间,让人生出一股无力反抗之感。他正对面前的一人怒目而视,似要将其斩于戟下。
另一人,身体修长,身体瘦弱如可以推倒。手持一把三尺长剑,面容平静,看向脚下的大地,仿佛不愿与面前之人相见,可能是心生愧疚,没有半分杀意露出,反而在气势上有相让之态。
“小天在哪里?”高大男子问道。
“唉,我不知道。”另一人无力的摇摇头,听到这个名字他的气势更弱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师命难违,恩情难报,情势难解,对手难敌。”
“哼!今日无论如何,你都要给我,给凡儒儒学学生,给失踪的宁天一个交代。”高大男子手腕一转,方天画戟的刃部对准修长男子。
“张念之,我知道你心中甚是急迫,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宁天他没有死,在那次事件当中你们凡儒的仙人以一敌二,挡住了我的老师与定海的那位,你若真是心中愤懑不已,那我只好与你战上一场。此番事了,我会离开赤风,再也不管它的兴衰。”修长男子将剑拔出剑鞘,剑刃对准张念之无奈地说道。
张念之目光一闪,二话不说就抡起方天画戟朝他冲了过去,在离他三尺之时,高高跳起,直接越过了他的头顶,将方天画戟朝那人的天灵盖直刺下去。
下方之人无动于衷,在快要刺中的时候将剑放至头顶,剑面朝上,戟尖就刺在了剑面上。
接着下方之人身体一转,手中的三尺长剑也随之旋转,似有一股暗力带动着方天画戟,戟刃也被剑面带动旋转起来。张念之则是双手紧握方天画戟,让它不脱离自己的掌控。
下方之人转出了戟尖的范围,手中剑随着手腕向下一刺,方天画戟也跟随着刺向了大地,戟尖没入地面。
张念之空中借力,腰部一用力,双手带动戟柄在空中翻转一圈将戟从地面拔出。看着面前人,冷笑道:
“这是我们凡儒书院的剑法《清风剑诀》最后一式,狂风式。哼!你也配修炼我们凡儒的剑法?”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是狂风式的起手式,秋风扫落叶。”
“你在让我?”张念之皱眉。作为凡儒书院三年来最有天赋的武学学生,很多年龄比张念之大的人在他手中都只有折戟一途,何曾有比自己小的人与自己打斗还相让的?
“张念之,我不想打。我已经不是赤风的学生了,倪群也不再是我的老师。”
“哼,你是不是赤风学生与我无关!今天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再相让你就只有死路一条,动手吧!”张念之不听眼前之人辩解,再次操起手中戟朝他刺去。
眼前之人的面目变得凝重,手中剑也开始被他握紧,面对张念之的戟,连连后退,退无可退之时,随手甩出了一个剑花,说道:
“狂风式,风怒天下寒。”
四周的温度开始有点变冷,在张念之的周围开始出现了阵阵微风,围绕着张念之旋转,风越来越大,风越来越冷,刮起了脚下的一片绿叶。肉眼可见的绿叶变得枯萎,如同其中的水分被抽出,在急剧变强的狂风中变成了两片,三片,最后化为一些碎屑融入了狂风中。
张念之的面容开始被狂风吹得扭曲,变形,头发上开始出现了露珠,渐渐地,露珠凝结,变成了小冰珠,握着方天画戟的手也出现了丝丝血痕,有一滴鲜血从微小的伤口中凝结流出。
张念之尽量睁开双眼看向眼前人的剑,吃力的举起了戟,大喝一声,将四周的狂风吹动了一会儿,打乱了狂风的节奏,在风口愈合的一刹那,张念之将戟一个横扫,扫向了那个微小的风口,双手手臂在与狂风接触的时候顿时出现了大量的细小的伤口,有鲜血喷洒而出。
狂风被张念之所破他,双眼紧盯眼前人,又喝一声,右手拿戟,将其刺向了对方的面部。
对方见自己的招式被破,愣了一下,可是战斗中争分夺秒,他的这一个失误迎来的是张念之的必死一击。
情急之下,他只能临时将剑面横在眼前,试图抵挡那一刺。剑身直接被刺成了两段,长戟穿过三尺长剑,再次向他刺来。
面部出现了一道划痕,却没有鲜血流出,一张面具就这么被挑在了戟的尖端,露出了一张精致的面庞,以及一头飘逸的长发,正无神的看着长戟再次刺来。
张念之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急忙收手,拿下了挂在戟尖的面具,不相信的问了一句:
“你,是女的?”
……
此时的宁天自然不知道发生在药生城的一切,等他回去的时候早已物是人非,许多认识的人也都不在,各奔东西了。如往常一样,他正潜心研究从吴血那里得来的手札,并加以练习。
一个月过去,他对手中火球的掌控已经越发熟练,能够操控火球在身体的周围飞舞一小段路程。若是和当初在凡儒书院的比试相比,应该相差不远吧,宁天如此安慰自己道。
一个月的练习,也使得宁天的纳元境从入门到了小成,此时对上一个月前的吴血,宁天有把握在五招之内将其击败,当然那是在与自己剑术相配合的情况下。
前方是一个茶馆,许多人在内喝茶,宁天与黄老儿下了马车,也打算去休息一下。
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宁天首先要做的就是一件事——观察。可能是都想去金国东部观看落天潮的原因吧,在宁天印象中一向是人烟稀少的茶馆此时的人却比平时多了十倍不止,足有二三十人的样子,茶童也忙着为客人们端茶送水,还要向一些因动作迟缓而感到不耐的客人连连赔笑。为此还要被茶馆老板呵责几句,可这都被茶童一一忍过了。
宁天低头喝着茶水,为忙碌不已的茶童感到悲哀。有些人生来就是享受的命,锦衣玉食,山珍海味,可有些人生来就是服侍的命,风尘仆仆,疲于奔命。
若是当初宁天与张念之没有遇到凡儒的陆章师兄,可能究其一生两人也与着茶童一样只能做些粗活累活,连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凡儒书院,也快了。”宁天如此想到。
又有一堆人前来,为首者骑着一匹毛色泛赤的大马,身穿一件镶嵌有金丝的雪白大袍,头发随意的散乱在背后,乍一看凌乱不堪,实则贴在后背服服帖帖。脚上的鞋子也如身上的长袍一般嵌有玉石。在他的身后还有几位士兵跟着,全副武装,护送着为首之人来到了茶馆。
此人一来,茶馆顿时热闹非凡,都在互相议论此人的来历,几位年轻貌美的女子甚至暗送秋波。如此英姿飒爽的一位年轻人,一定是某个大家族的继承人。
宁天在看到这人的第一眼就离不开了,并不是对此人的装扮或者出行的阵仗感到艳羡,而是,此人他与张念之两人曾经见过一面,而且是二人的救命恩人。
那一夜,他也是骑着相同毛色的马匹,却是背背弯弓,手持长箭,在两个儿童快要命悬一线的时候冲了出来,将两人从猛兽的口中救出。在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娃娃面前阐释了什么叫做雄姿英发,羽扇纶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两个儿童刚面对这个世界心中的楷模,英雄。虽说过去了几年,但是救命之人,宁天岂能忘记。
可是因为宁天这几年变化太大,从一开始出村的白净小生变成了一个较为适应这个世界的修者剑客,且从外貌上来看也看不出当年的痕迹,所以那人倒是没有注意到在一旁喝茶的宁天。说实在,虽说当年他救了二人一命,但是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这也算是一个乌龙吧。
与跟在身后的士兵在一处坐下,就有茶童谄笑着前来倒茶,依据这些茶童的经验,如此年轻的成功人,一定是家财万贯,若是随便赏点什么那自然是吃喝不愁了。
那人没有过多的关注周围低声讨论他的旅客,而是自顾自的喝着茶。
一位坐在他身旁的中年人在他喝茶的时候不停地说着什么,脸上还有一点焦急,年轻人却是频频点头,似言听计从的样子。因为距离较远,宁天也没有听清楚二人在说些什么。
“公子,此次前往观赏落天潮,听闻金国排名第二的商贾大家族罗家小姐也会前往,落天潮传闻是远古仙女情定终生的地方,在姻缘一事上甚是灵验,若是公子能够此次与罗家小姐交好,也就有了成为罗家女婿的机会,到时候族长之位也是唾手可得啊!”
“孙师傅不必着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罗茜贵为罗家千金,不知有多少贵族公子渴求一卿芳泽,成为她的枕边人,此次前去观潮的很多人抱得都是这个打算。我们宋家虽说有一定财产,但是却只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已,此事若是按常理计算赢面甚少。”
“唉,我也知道,可是公子的身份与常人不同,更与宋家的其余两位不同,若不抓紧这次机会,将来选定家主公子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大哥与三弟虽说是父亲亲生,但是父亲偏爱我这个老二也不是没有缘由的,所以,既来之则安之吧。茶童,结账!”
“唉,来喽,这位公子,一共是三枚元币。”茶童搓搓手笑嘻嘻的看向公子,手中摆出了一个“三”的姿势。
公子看着茶童,笑而不语,随手拿出了三枚元币放入了茶童的手里。骑马绝尘而去。
宁天见他离开,也二话不说叫茶童结账催促着黄老儿跟上那几匹大马,前去一看究竟。
落天潮,每年的五月才有的壮丽景观,因其涨潮时潮水足有十米高,足以没过大部分房屋,以凡人的身高看去如同潮水是从天上降落,故名落天,也有人形象地称为是潮水在洗刷天空,又名荡天潮。
观看落天潮除了金国专门设置了几个观看点之外,还有几处观看的绝佳地点。例如金国东部最高的山脉千叶山脉,还有距离落天潮不足百米却始终未曾被潮水毁坏过得观潮峡。
宁天就跟着前面公子的马匹来到了观潮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