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渔在花厅陪了墨老夫人很久,几乎是半个上午。
她们倒也很聊得来,什么美妆、民服、茶道、星座之类的话题,想到什么,便聊什么。
楚诗韵自然是知识渊博,但她也跟得上奶奶的思路。
这也归功于她写作的功劳吧。
写东西的人,总习惯性的会去了解很多领域的知识。
她这么想着,继续将备好的沸水续入茶具中。
“小渔丫头,你了解的不少噢。”楚诗韵品着她泡的白茶,一脸满意。
这丫头懂茶道,之前倒是挺江胜提过一嘴。
却不知还煮得一壶好茶。
她煮茶时,火候控制得极好。
煮水、洗茶、煮茶、出汤等步骤,手法极为熟练。
茶汤清亮澄澈,茶香保持着最自然的状态。
可谓十分见功夫。
临时学两招,是不可能达到这种操作效果的。
这个孙媳妇,是个宝藏啊!
“这茶不同的人煮,会有不同的味道,是吧,老江。”这话自然是问一旁刚忙碌回来的江胜。
江胜是老宅的管家,但由于少爷们都不在老宅长住,便也是时常东奔西走。
各个住处,他都会照料到。
甚至会定期到国外去,为长期定居M国的大少爷培训佣人、整理内务。
对于墨家的几位少爷,他总是十分用心在照顾。
即便认识不深,钟小渔也有这样的感觉。
“老夫人,自然是的,钟小姐有颗玲珑心。”
“江伯,哪有您说的这么夸张。”
她玲珑心是没有,只是多了点喜欢捣鼓的小心思罢了。
“小渔丫头,老江可是我们墨家的老人,他这话是赞赏你呢。”
楚诗韵看那丫头的直肠子表现禁不住解释道,
她不好意思的笑道,“江伯,请您用一杯茶吧。”
“多谢了钟小姐。”江胜接过茶杯,客气道。
“江伯,您以后可以直接叫我小渔,就不必钟小姐这般叫了。”
按理说,江伯是长辈,在墨家也是有地位的管家。
他喊一声小渔,应该是合情合理的。
见她这么说,江胜看了一眼墨老夫人,转身笑道,“既然小渔都这么说了,那老朽我记下了。”
“这茶,真的很棒。”
江胜对茶道是很讲究的,不好喝的茶,他绝对不会说好喝。
所以他说好,是真的煮得好。
他那双精干的眼睛也不会说谎。
“对了奶奶,我恐怕一会,就要回御城去了。”
“哦,怎么这么急着走?”上班的话,也要后天不是。
“是这样的,我得回去准备一下文稿,傍晚时约了一个人谈工作的事情。”
她解释着,怕自己没说明白,继续道,“是我的一个作品,改编了影视合约,需要处理一些事情。”
说起来,现在私人秘书是她的工作。
写作又成副业了。
“噢,你这丫头还能写剧本啊?”楚诗韵有些惊讶地问道,转而,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就不留你了。”
“老江,你让司机送小渔吧。”
楚诗韵向来也是爽快人,这样相处起来,她倒是觉得很舒心。
轿车驶离墨家老宅,钟小渔让司机先去景城湾,她得先把孩子接回来。
本来是说好墨御风会带她一起去接孩子的,现在只能她自己去。
快到景城湾的时候,她拨通了墨逸桀的电话。
“三少爷,我是钟小渔,我是。”
“废话那么多,有话直说!”对方不耐烦道。
她拿着手机远了远,这货的态度依旧恶劣啊!
看到墨逸桀,突然觉得墨御风又可爱了不少。
“小辰在你家吧,我是来接他的。”既然让她直说,她也就不绕弯子了。
“不过你还记得我电话嘛,还挺有心。”说完,她不忘调侃一句。
“是你的声音太难听。”
“哦是吗?对了你那个H栋得往哪个。”
“自己找呗。”
“我去,挂了。”她话没说完,对面就挂了电话,她顿时一口气上不来。
算了算了,反正墨御风连门卡都给她准备了,她就让司机带着她进去找找吧。
问一下门卫的话应该不难找。
想着,司机已经跟门卫刷卡登记了。
由于问了路,很快便开到了H栋楼附近,但司机需要去停车,这里好像是不能占用公道的。
“钟小姐,我去停车,您下来后打我电话就行。”
司机拉开车门,钟小渔下了车。
“好的,谢谢了。”
景城湾公寓小区很大,每一栋楼间隔比较远,钟小渔是在H栋的小花园前面下的车,她需要穿过花园才能进单元门。
“钟小渔,真的是你!”
一个声音追上来,随后她的手便被人拉住。
用尽全力,要将她的手捏断一般。
她想抽开手,却被更用力的拉住,然后被带着转过身去。
“宋连城,你放开我。”
男人并不放手,上下扫视了她一番,眼神变得轻蔑,“呵,穿成这样来这里,是被哪个老男人包养了?”
这个女人,害得他在宋家的地位越发的不牢靠。
因为上次那个直播事件,他险些被他父亲打死,公司的职务也被暂停。
他是没想到,这个钟小渔是这般的狠角色。
简直可恶!
事到如今,他也没必要跟她假装抱歉。
他不觉得他有什么错,要说他出轨的错,还不如说是这个女人自视清高让他被迫变成了出轨的一方。
“怎么,你现在连装都不想装了吧。”
不是问,是很肯定。
她能从他眼里看出恨意。
“哼,钟小渔你也好不到哪去,当年自视清高不让我碰。”
“也不肯帮你姐姐拿下角色,我当真你是什么好货色,在你消失后拼命找你。”
“结果一回来,孩子都生了,你才更恶心啊,不是么?”
“我至少爱过你,你呢?你更铁石心肠!”
“口口声声说我和娜娜利用你,害你,你有损失什么吗?”
他字字句句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
理直气壮,仿佛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他和钟诗娜,却成了受害者。
这特么清奇的人格思维,她真的听得想吐。
这句“你有什么损失什么吗”比任何一句脏话更扎心。
就好像一个人捅另一个人一刀,被捅刀子的人命大没死成,捅刀的人说他没罪。
因为被捅的人并没有被他捅死。
所以他没罪。
如果被捅刀子的人选择回击,那么捅刀的人就问,“你有被我捅死吗?”
没有被捅死,就不该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