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觉睡到了晚上九点,王小七爬起来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看了看时间,又去把燕十三叫了起来。
燕十三显然睡迷糊了,问王小七是不是睡到第二天晚上了。
王小七去厨房下了两碗面,本来想下三碗的,可是王文武那小子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打通电话才知道是跑回家了,原因是在这差点饿死,因为没人做饭。
无精打采的吃完面条后,两人打了辆车,直接奔着医院去了。
“小伙子大晚上去公民医院可不吉利啊。”司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王小七心里觉得好奇主动开口问道:“师傅,怎么个不吉利法?”
就连燕十三要伸出耳朵,想听听民间流传的八卦。
出租车司机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公民医院有脏东西。”
这就话可把燕十三逗笑了,回应道:“医院本来就是死人的地方,常见积累下来,肯定有脏东西啊。”
司机没有因为玩笑话而动怒,而是继续道:“你说的我也知道,可是不一样,不管医院死多少人,可也没有见到鬼不是,可公民医院,可是实实在在有人瞧着鬼了。”
“真有这种事,确定看的清楚了?”
“那还有假,我朋友之前不小心摔伤了脚,就留下住院观察,晚上半夜上厕所,就在楼道里碰上了,别提多吓人了。”
“尤其医院半夜的电梯,一个人坐上去的时候,就好像背后有人盯着自己,别提多瘆人了。”
没想到医院还有这种事情,一般人时候化为鬼魂一般人是瞧不见的,除非他想让你看见或者有些自谋,比如吃你或者要杀你。
如果是传达消息,一般都是托梦,司机说的这种情况比较少见,不杀人也不托梦,听起来倒是像鬼故事。
司机也是个话匣子,半途上实在没话说了,问王小七两人。大晚上往医院跑干什么。
王小七只好解释,朋友临时出事,来看朋友的,司机倒也继续说什么,将两人拉到目的地后,掉头开车就跑了。
看着头顶高楼,靠窗的房间都已经熄灯,黑黝黝的连带整个医院都异常安静。
张亚东病房在八楼,两人坐电梯到了七楼就下电梯了。
后面从楼梯走到八楼出口,在角落里打量护士站值班的护士。
张亚东的房间离着护士站有些远,从另一条走廊绕开,正好能避开护士的视线。
两人轻手轻脚来到张亚东病房门口,确定里面没人后,开门偷偷走了进去。
房间内黑压压的,比起平常晚上的黑,有些不太正常。
张亚东依旧躺在床上,跟白天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比起白天正常人一样红润身体,眼下要变得苍白不少。
整张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在黑夜房间中格外的明显,整张脸白的格外诡异。
“果然有问题啊。”燕十三道。
王小七点头,白天跟晚上两个样子,没有问题就怪了,张亚东的身体,很明显被人动过手脚啊,只不过暂时还不知道动了什么手脚。还需要燕十三动手去查。
燕十三靠近张亚东的身体,先是拿起胳膊试了试脉搏。
刚碰到身子跟触电一样,快速收回,跟受到惊吓一样,十分古怪。
“怎么了?”王小七在一旁问道。
“他身体怎么这么凉,不是人该有的温度!”
王小七学着燕十三,刚碰到张亚东身体,也瞬间缩回了手。
果然跟燕十三说的一样,实在太凉了,那种感觉恨不得碰一下马上挪开,散发而出的寒冷,像微细毫毛的冰刺,全部扎进肉里,不仅钻心刺痛,甚至还带着冰凉。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燕十三表示不清楚,两人把手机灯照在张亚东的脸上。
突然间,张亚东的眼睛猛地睁开,全是眼白的眼珠,吓了两人一跳。
眼睛睁开后一直没有合上,王小七好奇眼睛内的瞳孔去哪里了,现在的张亚东到底属于什么?是人还是鬼。
“小七,有没有觉得有点冷?”燕十三在一旁提醒道。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确实感受到一阵寒冷,哪种感觉就像房间内有一个把控温度的开关,慢慢把温度降低下来。
“你看!”
王小七指着病床床头柜上的一杯清水,正在以肉眼的速度快速冰冻,很快就凝聚成一块冰坨子,甚至连带杯子都蔓延出裂痕。
“不好,赶紧走!不然来不及了!”燕十三招呼起王小七往房门外跑去。
但是显然已经迟了,木门把手已经凝结出一层白霜,门把冻的死死地,就连门缝的空隙,也被冰溜子填上,想开门显然是不可能了。
“张亚东这是想把我们冻死啊!”
如今房门被冻紧,动动脑子也知道,肯定类似于一种空间,哪怕大声求救,外面的人也不可能听见。
如今又是八楼,跳下去也不可能有活下去的可能。
王小七大力踹了两脚房门,又拿赊命刀撬了几下,根本没任何效果。
“怎么办?不会真在这冻成冰棍吧!”
房间的温度已经越来越低,王小七说话都跟着颤抖。
燕十三将视线重新放回到躺在床上的张亚东身上,思考一会道:“这可能是一种束缚灵魂在肉体的邪术,将活人的灵魂封锁在体内,能感知到外界一切,但却醒不过来。”
“你是说因为白天的原因,张亚东体内禁锢的灵魂也看到了,认为我们跟张雅婷有过节,如今我们又来了,所以才会这样对我们?”
“差不多是这种意思,但是他的肉体跟灵魂有些不一样,应该是潜意识的,真正的人格并没有苏醒,不然我们俩早就冻死了,没有机会说这么多话的。”
“有什么办法吗?这样下去不死也得冻出毛病,我可不想肢体坏死,然后去截肢。”王小七道。
燕十三不满道:“你以为我想,如今能解决的办法,只能进入到他梦境中去,把他唤醒就可以了。”
“这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进入到别人的梦里。”
“怎么不可能,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醒的吗?”
王小七想起自己沉浸在梦魇中的时候,那个叫楚怜的女人,进入到梦境中把自己唤醒。
本来以为醒来能见面,问问两人之间的关系,没想象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人去了哪都不知道。
走神中被燕十三喊醒:“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神游太空,听好了,我没有救你的那个女人的手段,我能做到的仅是将人送到梦里去,不带丝毫道术进入,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在别人主导的梦境中,非常脆弱。”
听燕十三讲完,王小七不难道:“怎么是我进梦,你怎么不去?”
“你会入梦之法吗?”
一句话把王小七堵住了,这门手艺他确实不会,也只能当个悲催的探路呼唤者了。
“时间紧迫,我们抓紧吧,放心如果你失败了,我一样会死,我也逃不出这间房子。”
王小七不再犹豫,开口道:“怎么做?你说吧!”
燕十三也不废话,咬破指尖在两人头顶各自点了一下,然后掏出一根黑白线牵扯到两人手掌上,随后写了一张符纸,贴在了张亚东的额头上。
“魂系周公,牵线入梦!”
说完之后,黑白融合的长线上缓缓凝结出一层冰晶,从张亚东那头开始,直接蔓延到王小七手臂上。
王小七只觉得的一阵冰冷,顺着手臂瞬间蔓延到全身,原本的刺痛感也转变为昏沉,竟然有种昏昏欲睡的疲惫感。
眼皮愈发沉重,在陷入梦境之时,隐约听到燕十三的声音传来。
“你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如果时间到了你还不走,灵魂永远被关在对方梦境中。”
声音逐渐变得模糊,等他重新睁开眼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样子,不是在医院的病房里。
这里是一处工厂门口,正好赶上了下班时间,不少工人陆陆续续从厂门走出,但没有人注意王小七的存在。
仿佛他就像透明人一样。
很快视线中出现了熟悉的人影,张亚东跟几个朋友有说有笑交谈走出。
恰好到了王小七身边,张亚东好奇看了他一眼,仿佛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在王小七吃惊眼神下,很快就擦肩而过。
王小七继续跟在后面,想找机会上去搭话。
正好趁着其他人买烟的功夫,王小七主动上前说话:“张亚东,你必须跟我走,你不能蹲在这里!”
张亚东看着突如其来的人影,在印象中也不相识,勉强回答道:“你是谁啊?我跟你去哪?而且我一直在这上班啊。”
王小七刚要解释,原本买烟的一群人,正好从超市出来,招呼道:“亚东走了,带你去酒吧潇洒了。”
后面张亚东没有再搭理王小七,跟着那些人的车,消失在车流中。
王小七知道张亚东去酒吧的结果是什么,急忙在后面追去,可是画面瞬间一转,立马到了酒吧中。
轰鸣的重低音,震的人心脏不太舒服。王小七在拥挤的人群中,寻找着张亚东的踪迹。
很快就在一处包厢沙发处看见了张亚东的踪迹。
张亚东窝在沙发边上,双眼打量着四周人群,显然他的性子跟眼下氛围格外不搭。
在同一个世界中,构不成平衡。
王小七往他身边走去,想要开门见山明说,等走到邻座的包厢时,两张熟悉面孔,拉住了他的注意力。
一群年轻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比较热闹,其中还有穿着保守,与周围气氛格格不入的女孩子。
而那两个熟人,一个曾经在去拜访周家的时候,在照片上见到过,就是周家的儿子。
至于另一个则是精品阁的老板,旺亮!
王小七没想到他们竟然认识,年龄差那么大也能玩到一起去。
几个女孩子应该是被忽悠来了,好几次打开了旺亮等人的咸猪手,几个人变了的脸色,开始破口大骂,就差动起了手。
坐在沙发上不说话的旺亮,趁着机会把几颗白色药丸偷偷放在几个女孩子杯子中,然后假装出来和解道:“你们几个人也真是的,男人应该让着女孩子嘛,以后相处久了也就熟悉了,喝了酒以后还是朋友。”
旺亮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示意其他人。几个年轻人仿佛知道了旺亮的诡计,笑着给几个女孩子道歉,然后也把酒给喝了。
几个女孩子好像有事想求旺亮,虽然被酒精味刺的皱鼻,但还是端起了酒杯。
就在准备张口喝下的时候,张亚东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场阴谋。
“不能喝,刚刚我看见这个男人在你们杯子里下了药!”
几个女孩眼神立马变了,看了眼笑脸模样的旺亮,又把视线放在了张亚东身上。
一个女孩子仿佛做出了决定,当着旺亮的面一饮而尽。
有人开头,剩下的女孩子也不犹豫,将酒也喝了。
包厢中只剩下张亚东不可思议的眼神,不断攀升的气氛,还有众人脸上的狞笑!
王小七了解了一年前事件起因,原来当初那件事情旺亮也有参与。
画面突然断了,整个世界瞬间坍塌,王小七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噔!”
黑暗中突然打起一术光束,一张病床出现在光亮中,张亚东此时正双手抱膝坐在病床上。
眼神空洞的看着脚面,像极了一具失去灵魂的傀儡。
王小七走的近了,开口打着招呼:“张亚东。”
张亚东缓缓侧过脑袋,看着王小七淡淡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眼神依旧空洞,甚至能看到眼珠中死灰一片,王小七知道他在问什么。
“社会是病态的,你往往不明白人心到底想要什么,也许……”
张亚东打断了王小七的话,拼命怒吼起来,拳头一拳拳打在床板上,连带周围的黑暗世界都冷了几分。
“不可原谅!不可原谅!不可原谅!”
急促的说完这三句话后,原本空洞死灰的眼神,瞬间变得狰狞一片,被赤红色代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