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棠在妙书的服侍下净了双手。
而后慢悠悠地走到桌前,提笔在纸上写下药方。
然后将药方交与卫罗和刘院首后,趁着它二人研究,重新回到床边,抬手覆上元洵的额头。
发觉已经没有如先前那般烫手了,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就在她准备收拾收拾回王府的时候,皇帝来了。
云棠棠几人跪在地上,等待皇帝的到来。
皇帝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带着皇后大步走进房间,行至床边的时候,身后的太监适时地搬来了一把椅子。
直到他坐下后,这才将眼神落到了云棠棠几人身上。
皇帝看向始终跪在地上低着头的几人,最终将目光停留在了云棠棠的身上。
云棠棠敏锐地察觉到了来自头顶上方不远处的杀意。她咬紧牙关,强制自己冷静,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样。
“都免礼平身吧!”
“谢皇上!”
几人抬头起身的瞬间,皇帝又将自己的表情切换成了一个爱子心切的老父亲。
“七皇子,现在如何了?”
刘院首抬起眼角,见云棠棠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便知道她不愿在皇帝面前太过出头。于是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回皇上的话,以七殿下的各种症状来看,应该是中了毒。”
皇帝闻言,顿时怒气冲天。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刘院首诚惶诚恐地说道:“七殿下的确是中了毒。但是,好在顺宁王妃妙手回春,已经将殿下体内的余毒都清的差不多了。眼下,只要好生调养些时日后,应该就可以痊愈了。”
皇帝将眼神落在了云棠棠平淡如水的脸上,语气间是常人难以察觉的试探:
“哦?原来是顺宁王妃救了洵儿!朕记得上次,太后突发疾病,也是你治好的!朕都还没给你赏赐呢!此次你救下洵儿,就一并赏了吧!”
“回皇上的话,臣妇凭借着这薄弱的医术能够帮到太后娘娘和七皇子殿下,是臣妇的荣幸!万万不敢再要恩赏了!”
云棠棠说话滴水不漏,这让皇帝的心里越发地想将她永远的闭上这张嘴。
因为,她知道了太多的秘密了。
再留着,只会是个隐患。
“别人都是求着恩赏的,你倒好,把自己的功劳推得一干二净的,这份谦虚倒是十分难得啊!”
皇后一脸万幸,然后微笑着说道:
“皇上,眼下洵儿无碍才是最大的万幸!这顺宁王妃可是立了头功呢!皇上可得好好赏她才好!”
皇后坐到床边,为元洵盖好被子,接着说道:
“顺宁王妃毕竟年轻,脸皮薄些也是正常的!皇上你就这么问人家想要什么赏赐,她如何敢开口要求?依臣妾所见,皇上随便赏些什么,顺宁王妃都是高兴的!”
云棠棠一脚踏出七皇子府的时候,迎面遇上了结伴而来的元禹和元桓。
“听说,这回七弟能够死里逃生,全靠王妃医术精湛!看来,刘院首连夜面见父皇举荐你为七弟诊治,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原来,萧旭是利用刘院首对她医术的崇拜,这才得以让她能够光明正大的来七皇子府为元洵解毒。
“太子殿下谬赞了!只不过是所学之技正好派上用场了而已。”
一旁的元桓满含深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说道:
“顺宁王妃不必过于谦虚!你立了这么大的功劳,父皇肯定会对你加以赏赐的!”
赏赐!又是赏赐!老娘虽然喜欢钱,但是也是有脾气的好吗?
看病付钱,不是很正常吗?要给就给,不给老娘也不缺你这几两银子!整的那么麻烦!
云棠棠不禁在心里翻了无数个的白眼,面上却依旧笑脸如常:
“如此,就借五皇子吉言了!”
看着二人进了皇子府后,云棠棠瞬间收回了脸上的笑意,朝着他们的背影就是一记白眼。
丘画和妙书对于云棠棠如此幼稚的行为有些忍俊不禁。
相视一笑后都摇了摇头,快步上前,将云棠棠小心地扶上马车。
许久不曾如此集中精神为人诊治了,这紧绷的精神一放松下来,云棠棠只觉得四肢酸软无力,肚子又十分地饿。
云棠棠听着马车外热闹的叫卖声,摸着瘪瘪的肚子,可怜兮兮地朝妙书说道:
“好妙书,你去给我买几个包子吧!不然,我怕等不到回王府,就得饿死在路上了。”
妙书看到她如此可怜兮兮地模样,哪有不应的道理。交代了在外驾车的丘画后,直接朝边上的摊位走去。
云棠棠本想趴在桌上小憩一会儿,没想到却在马车外意外地听到了孙秀蓉的消息。
甲:“听说了吗?兵部尚书府孙家的嫡小姐,要下嫁给礼部尚书楚家的嫡子了!”
乙:“听着,倒是挺门当户对的!”
甲:“一看你就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楚家的楚浩,不学无术,整日里游手好闲也就罢了,还时时留连烟花场所!年纪轻轻的,整日里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这样的亲事怎么能称得上门当户对?”
乙:“以你所言,这楚浩如此混蛋,孙家怎么就肯把女儿嫁过去?我可是听说,这孙家的嫡女原来是打算嫁给皇子的......”
甲:“嘘......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胡说!?”
“不过,话说回来,这两家能够结亲,还是有原因的。”
乙:“你知道?”
甲:“那当然了!听说是孙家嫡女不知检点,与楚浩无媒苟合,行那等子事......”
乙:“你说的,是真的吗?既是苟合那必定是背着人的,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甲:“我当然知道了!我家远房表姐在皇家别院里当差呢!听说二人居然胆大包天,公然在皇家别院里......这不,动静太大了,将别院里所有的贵人都引过去了,这才发现的!”
乙:“啧啧啧,想不到,连身份如此高贵的朝臣之女都能做出这等子伤风败俗的事情来!也亏得楚家不怕丢脸,还愿意接纳她,不然的话,可不得去投江啊!”
妙书已经买好包子回到马车上了。对于马车外的对话多少也是听到了一些的。
她将包子递到云棠棠的手里时,语气平淡地说道:
“听说,孙家怕楚家返悔,将日子定在了十日后,力求尽快将这桩婚事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