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筱看他好像还真要被拐跑了，抽了抽鼻子就要哭了。
“有了后娘就有后哥哥，我就是很惨的小孩了……你就不疼我了。”
顾宴清扯了扯嘴角，直接给她脑门儿一个栗子：
“小孩，你欠打吗？”
“……”筱筱捂着头哭。
她哭得很厉害，被打了一下更委屈，咧开嘴巴，啊啊啊啊的，被顾宴清直接用手给捂住，只能发出来呜呜呜的声音。
被她哭得没脾气。
顾宴清蹲下来问她：“给我一个哭的理由。”
筱筱继续呜呜呜的哭，完全给不上理由。
小孩子哭起来都是没完没了的，委屈了就要哭一哭，放到这张看起来还不到10岁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违和感。
他以前就领教过在这个时候不能张嘴放任自己毒舌的天赋，除非晚上想被哭到长城哭塌，只能缓了性子。
“给你买奶糖，”顾宴清一只手捂着她的嘴，一只手按了按眉心。
“行不行？”
筱筱哭的声音小了，顾宴清放开捂着的手，她还带着抽鼻子的抽泣声。
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顾宴清明白了：“我去买，等着。”
一个屁大点的小孩要跟着对参加竞赛，就为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都能哭成这样，果然是个孩子。
他没必要跟一个智商都不是和自己一个起跑线上的小孩子生气。
筱筱看着他慢慢悠悠到对面的糖店里。
于是就坐在马路边的椅子上等，等完马路那边的红灯，又等完绿灯。
搞不明白自己的心情。
默念着时间，觉得等的时间有点长，刚从椅子上下来。
就看他走了过来。
马路边的灯光很好看，因为是过中秋节的这天，挂上了星星灯，一路上都在一闪一闪，像是能开出一朵花，路灯照着她的这边，能看得见他现在灯火阑珊处。
脸也记不得了，就知道很好看，穿着白色的衬衫，上面画着嚣张至极的幽灵，大红色和大黑色，显示出这个人显得非常有型的身材，她摸了摸眼泪，觉得自己真丢人。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哭。
哭起来又丑又讨厌，大人们都不喜欢小孩子哭的，但自从抱着顾宴清哭那一次，后来的日子里，哭就成了利器。
顾宴清把奶糖发过去。
筱筱看着那袋奶糖，又别别扭扭问他：
“你说了什么……”
顾宴清没有听懂，显得有点不耐烦：
“什么？”
“你和那个姐姐说了什么？”
“……你哭这个？”顾宴清的笑带了点无理取闹的荒谬：“怕我谈恋爱？嗯？怕我变成后哥？”
没了一开始的勇气，被冷风吹的有点清醒，呆毛吹的飞起，筱筱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喃喃两声：
“……没……没有。”
顾宴清敲了敲她后面的椅子。
“脑子怎么想的？这么胡扯八道的想法也能说出来？嗯？”
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她被顾宴清教训了一顿，拎着从上到下开始批判。
顾宴清很清楚她的性格，一个兴起不闹不哄不休，哄着停了，这时候就没了力气，就任着他骂。
蔫儿吧的样子，看着呆毛都蔫儿吧了。
“知道女朋友是干什么的吗，是陪一辈子的，你要是长大还要——。”
顾宴清大概觉得这句话和她说得太早，顿了顿：
“也可以不嫁。”
筱筱抿着嘴，低头。
“我也是要嫁人的……所以哥哥也是要娶媳妇儿吗？就不能——就不能等等我。”
“等什么？”
“等我长大了，等我能——能找到喜欢的人。”
顾宴清沉默了一会儿：“小尧一定要嫁人？”
他很少这么叫她，因为叫的时候，这种音色很温柔，温柔又有磁性，每一次筱筱都被电得一抖。
女孩子是可以不嫁人的……筱筱当然清楚，她也从来都不会想这么长远呢事情，毕竟她还很小呀，她已经算是知道很多的了，可是——
跌跌撞撞，跟着顾宴清走回了家，顾宴清抓着她的手。
她看着顾宴清就想，为什么女朋友能一直陪在哥哥身边呢，妹妹就不可以？
也是这么一句稚嫩的想法。
突然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胸口变了味道。
又好像什么东西悄悄地萌了芽。
第二天，筱筱听见了叮叮咚咚的声音，忍着根本不想起床的心情，翻过去继续睡觉，睡了一会儿，叮叮咚咚的声音还是没有消失，她转过去，发现是林琳回来了。
林琳穿着米黄色的长裙，没有化妆。
光是看起来的确很贴合所谓的纯洁善良的形象。
可是她现在火气挺大的，把玻璃杯拿的重放的也重，头上的铃铛没有摘，合些玻璃杯的碰碰声非常重。
没完没了了。
“你在干什么，大清早的……”钩吻先一步道，冲着她道。
她看了对方一眼，林琳眼底带着一种深深的疲惫，脸上的妆容还没有去掉。
身上的装饰和头饰叮叮当当作响。
显然是夜不归宿。
“怎么，勾*男人把自己搭了一晚上？”钩吻嘲讽道：“看着，唯一上的口红都没有卸，一晚上妹妹是去哪里了？”
“我出去管你什么事？我就一晚上没有回来你就这么阴阳怪气，只害怕别人不知道我夜不归宿是吗？还是嫉妒我吸引男人？”
林琳完全没有再掩饰自己无辜可怜的小白花形象：
“我要看你就不顺眼了，总是针对我，有什么意思吗？”
“怎么？我本来还想着怎么你那么紧张半枫荷，现在我知道了，你不就是和那个画家有一腿吗？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画家，除了能干科研连个异能都没有，我还碰都没碰就紧张上了？”
“你神经真是过分紧张了吧大姐……”
钩吻从床上坐了起来：“你原来就是这么想我吗？”
“钩吻你……你装什么装！”
“我，”钩吻的泪直接从眼眶淌了下来：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
“……”
门突然开了。
后面的林母用着复杂的表情看着林琳，才慢慢的开了口。
“不好意思，白小姐……林琳性子脾气直……说了什么错话，您多担待……”
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