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清似乎被她的话说的怔了一下,看着她拽着自己的袖子,跌跌撞撞的往前跑。
“你慢一点。”顾宴清反抓着她的手。
“我们不是要赛跑,小尧。”
筱筱有点泄气,勇气在抓着对方的手的时候慢慢的就像是破了气的气球,只有拼命的撑着皮囊。
“我还不是怕你受委屈不肯说。”
顾宴清觉得这句话很有趣:
“我怎么会受委屈?”
好像从来没人这么和他说过,他又问了一句:
“小尧怎么会认为我会受委屈。”
筱筱急了:
“她们都说了,政府在忌惮你。”
他的眼睛里的温柔好像有点凝固,但回来依旧神色不明。
后面跟着他的人不敢抢了功劳,让他一个人走在前面,他停下来,也就跟着停下来。
“……”这个平时冷得基本上说不出几句话的人,今天偶尔的多了几句温柔的话,一时间让筱筱本来有点飘到天上了。
这会儿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她突然有点紧张。
抓紧了手。
“不说这个——我们走吧。”
“我是顾家人。”
顾宴清突然说:“小尧,我是顾家人。”
筱筱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她的脑子着实对于很多政治娱乐人际交往非常不擅长,她既不能像很多机敏的女主从蛛丝马迹中看出弯弯绕绕,也没有那种适合干大事的冷酷。
从理智上,她知道,这个顾家人应该是个很重要的词语。
可她一无所知。
只能看着顾宴清。
顾宴清大概也不清楚为什么要说这句话,慢慢的推开了女孩的手。
就像是关上了一扇好不容易推开的大门,让筱筱心底涌上来一股子失落。
“小尧,走吧。”
到达宴会的时候,伊明江已经在那里和岩台干上了。
一桌的美食除了饿的前腹贴后腹的人,大家估计都没有迫切想吃的欲*,很明显的剑拔弩张的两波人马。
这种气氛并不适合吃饭。
与其说是吃饭,不如说是双方的谈判桌。
而平民百姓没有上这个地方,完全的留给了他们。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根据标本来看,所有的植物都在拼命成长气候在不断恶劣,就连动物,也已经变异,另外除了我们基地的人……都已经接近不正常的疯狂。”
“在脑子里我们发现了一种物质,”伊明江笑着把一管溶剂从袖子中拿出来:“据我判断,这种东西——可以让人疯狂。”
岩台首领摸着徽章,陷入沉默:
“他们是被病毒侵袭了?”
“哈,我前一段时间提取了空气。”
“空气里20%都是这个物质,不是丧尸病毒,但是当人的情绪——和这个老鼠一样。”
他狠狠地掐了老鼠一把,老鼠立马陷入了惊慌失措的状态,然后眼睛突然一下子变得通红,整个身子肉眼可见的变大。
长出了尖锐的牙齿。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它像是突然上了马达,转瞬间变成没有理智被激怒的机器。
疯狂的撞着四周的钢化玻璃,不知疲倦,不知痛觉,用整个身体往上面撞过去。
“你想让我看得是它会发狂?不过这有什么意义。发狂了也依旧只是一只老鼠。”
岩台的首领笑着问。
“只要能打死——”
钢化玻璃上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痕。
“碰”的一声,他的话音止住,面色惨败的听着一声又一声开裂的声音,老鼠居然不惜身体血肉模糊,直接自杀式的直接把研究出来最结实的钢化玻璃给撞出了一个洞。
从中间掉落了下来。
啪嗒摔在地上,尸体僵硬,看起来已经死透了。
筱筱想要去看。
顾宴清用手捂上了她的脸。
大概以为她会害怕,还带了点安抚。
筱筱撑着把手给移开了。
“发疯的人会带来一样的成几倍得伤害,没有理智,没有情感,除了愤怒连自己都不会记得。”
“您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
“你想要怎么样。”
伊明江收起平时吊儿郎当的微笑,尖锐道:
“首领,不是您说我想怎么样,而是您已经没打算放过我们,尤其是宴清吧,怎么慌张了,不敢让人知道您暗杀的全过程了,认为除了宴清,没有一个能这么具有威胁力的存在了?不过您这样想也无可厚非嘛。”
说完他还叹了口气:
“这么个小肚鸡肠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一点没有随你父亲的能干精明呢。”
“连谁该用不该用都不清楚,满脑子都是怎么铲除异己,男娼女盗也干了不少吧,如果没有狗头军师,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回了。”
他赶在对方还没有来得及发火的时候道:
“我们的要求也不多,嗯,这样吗,你底下的第一师给我们吧,这样——才能表明我们护卫你的决心不是吗?”
“你也没有找到能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旁边的男人说:“凭什么我们就因为这个发现就把一支军队交到你手上。”
“是,我们的确没有解决的药剂,不过,我们有延缓的药膏啊,只要一直用,就不会发狂了对不对,”伊明江大权在握的样子:“但是我想您肯定不会让别的人知道这件事情对吧。”
“只要他们被人煽动。”
只要他们被煽动,就很容易发狂。
整个城市就会陷入被动的局面。
“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你也讨不了好。”
“是,但是,没人说,讨不了好就不做。”
“更何况我们现在正在研究实验品,你知道我们研究的课题是什么。”
筱筱坐在旁边,沉默的听着他们在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
她只知道,这个实验品被说出来,一众人的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的氛围——一下子就变得收敛了起来,大家勉勉强强坐会了板凳上,开始气氛缓和互相推杯换盏。
不一会儿刚才像是仇人一样的两波人都变成了似乎比亲兄弟还要好的伙伴,勾肩搭背的在一起灌着酒。
最后没有一个是完完整整的走下这个桌子的,就连顾宴清耳朵也起了一层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