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家苑,作为金城市最著名的高档别墅群,也并非没有原因。
且不论别墅外的高尔夫球场、露天泳池、仿植高山,喷水花园,单单是别墅内的设施,就令人咂舌。
别墅里的毛毯全是用新西兰羊毛和鸢尾草编织;床上用品则是用法伦家湖边的顶级黑天鹅的绒毛做的;道威士顿空气净化器和负离子生产器更是保证别墅内一年四季都有最新鲜的空气。
最重要的,还是帝家苑最顶级的安保设施,层层门禁。
诸多“顶级”,也对得起它那寸土寸金的价格。
这里的设施,比塞北边境好太多。普通人,从简入奢,很快就会沦陷在这优渥的生活之中。
但萧牧天,并非普通人。
早上5:58分,是他固定的起床时间。
关岳早已备好了早餐,在客厅等候。
“先生,昨晚睡得好吗?”
萧牧天轻轻颔首,并未说话。
坐下之后,关岳倒了一杯牛奶,推到萧牧天面前,一并送上的,还有今日的早报。
新闻的头条很吸睛。
“赵家老爷子八十寿辰,突发身体不适,寿宴不了了之。”
另一方面。
“星海娱乐因牵涉到股指反常、偷税漏税,如今已被控制调查,周家也被备案查封。”
昨晚赵家和周家的宴会,分别集结了金城市第一梯队、第二梯度的权贵,备受外界关注,而两场聚会,均是不欢而散,周家甚至还身陷囹圄。
其中,透露着种种蹊跷和诡谲。
但,媒体也仅仅是嗅到了不寻常的苗头,无从深究。昨晚所有在场的观众,皆是三缄其口,无论媒体拿出多么高的价格,也买不到任何情报。
甚至于,某些昨晚就在场的知名记者,也拒绝透露任何消息。
很显然,昨晚的具体内幕,已经被人刻意封锁。
“周家那边的消息,是昌飞尘按照您的意思,控场封锁,所以并流传出去。”
“至于金城大酒店那边,赵景铄是个聪明人,他知道事情闹大了不好。我猜测,那老家伙正在绞尽脑汁想如何针对咱们出手。”关岳笑道,神情淡然。
赵家,那是何等体量的大家族?
金城市任何豪门、权贵,都不愿意与之为敌。
更遑论,是赵家老爷子亲自下场针对。
说是夜不能寐,寝食难安,都不为过!
但赵景铄,放到萧牧天面前,渺小如地上的尘埃。哪怕是金城四豪门联手,也不足以让萧牧天看一眼。
萧牧天留赵家,自然有他的用意。
“东西准备得如何了?”果然,萧牧天的心思,根本不在赵家、周家之上,另开了一个话题。
“一切就绪,随时可以启程。”
萧牧天没有答话,背靠椅背。
今天,他打算去看看听澜,故,让关岳提前准备好了祭祀物品。
正在说话时,陈楠赶了过来。
“先生,关于林政伯父一家,我有事情向您汇报。”
萧牧天自小无父无母,被林政一家所收养。
虽,自己与林政夫妇并未半点血缘关系,但那对善良夫妇,待自己却如己出。
萧牧天,也非常尊重他们。
如今,阔别十年,他们应该又多出不少白发了吧?
挺直身子,萧牧天点起一根烟,吞吐出白色的烟圈。
除了自己这个养子之外,林政膝下还有一男一女。儿子名为林尘,女儿名为林芊。
按年龄排,林尘最大,萧牧天次之,林芊最小。
林尘为人老实本分,典型的妈宝男,自小到大,虽说没有给予自己照顾,但也没有刁难过自己。
至于林芊,对自己则一直有成见。
可能是因为觉得自己夺取了本该属于她的父爱、母爱,以致她对萧牧天,一直没有多少热情。
不谈“二哥”这句称呼,平日里连话都很少说。
不过,虽然她的心里,没有自己这个哥哥。但萧牧天的心里,一直有她这个妹妹。
说是感恩也好,愚孝也罢。
这是他萧牧天,亏欠林政一家人的。
数十年的养育之恩,可不能轻飘飘地一笔带过。
“我去收拾碗筷。”见涉及到萧牧天的家事,关岳起身去了厨房,自觉避嫌。
“我义父、义母,可还好?”走神片刻的萧牧天,等回过神来,罕见地主动问道。
“伯父、伯母都很好,我想向先生汇报的,是您兄长的事情。”
“林尘?”
“是的,今天是他的订婚之日。”陈楠翻开手里的资料。
“好事。”
萧牧天嘴角绽放出一抹笑意。
自家义母,平生最想看到的,不就是膝下儿女成家立业吗?
林尘快了自己一步,义父、义母,都很高兴吧。
“不过,女方要了五十万的彩礼。”说到此处,陈楠停顿了一下,“最重要的是,女方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而且大概率,不是林家的孩子。”
听到前半句话时,萧牧天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
五十万彩礼,对于含辛茹苦将膝下三子拉扯大的林政夫妇,无疑是个天文数字。
不仅仅是对农村出身的林政夫妇,对于龙国任何一个正常家庭而言,都是天价彩礼。
不过,只要两情相悦,这钱花得也值。
纵然自己的义父义母,拿不出来这笔钱财,但如今他回来了。
对于萧牧天而言,他名下的钱财,只是一串无聊而漫长的数字,富可敌国。
但听到后半句话时,萧牧天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
他缓缓合上眼,再次睁开时,已是锋芒毕露!
“我这位义兄,还是太过善良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
读书时,林尘就因为太过老实、本分,是同班同学欺负的对象。最过分的一次,是几位高年级的同学,在操场扒了他的裤子,惹来无数围观女同学的哄笑。
那一次,是低年级的萧牧天,抄起板凳,单枪匹马冲进高年级的教室,当着讲课老师的面,砸得那些人头破血流。
自此,整个学校都知道,林尘有一个不好惹的兄弟。
他安稳了。
萧牧天则因此被开除,失去了读书的机会。
时隔几年,乡里征兵,林尘意外被选上了。天性懦弱、连鸡都不敢杀的他,哪里能扛得了枪杆子,上阵打仗?
他害怕得在家里嚎啕大哭,闹得一家不得安生,惹得邻里嘲笑。
也是萧牧天挺身而出,顶替林尘参军入伍。
临走时,林尘送出了十几里地,饱含着眼泪,送萧牧天上车。
自始至终,林尘并未道过一句谢,但萧牧天知道,他一直对自己心存感激,只是不善表达。
“屈指一数,自入伍以来,已经十年未回去了。我回去,义父、义母,都会很高兴吧?”萧牧天抿唇一笑,果断下定决心。
“安排一下,回富港村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