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太爱一个人，连温柔都会成为一种本能。
“嘉寞，他，他发生什么事了，”不好的预感让娄译说话都开始变的结巴。
“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那天得知你和蒋姗姗私奔了之后，去机场追你们的途中，出了车祸而已，不太记得以前的事和人了，反倒比以前更快乐了，”叶轻语端起水杯，很轻的喝了一口水，语气和神情平淡的可怕，像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娄译的脸色大变，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抓叶轻语，却僵在了半空中，因为他发现叶轻语说这番话的时候，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在他身上停留。
“没有，我和蒋姗姗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也没有一起离开过，你误会了。”
“已经过去了，也就没有所谓的误会了，我哥现在不记得以前的事，反而更快乐了，这就够了，”叶轻语的神态冰冷的让娄译心里难过之极。
这么多年，即便在离别的那些时光里，他也未曾将她遗忘，可是，她却早已忘了自己。
“我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当年我的离开，实属逼不得已，我没法给你一个交代，也无法给自己一个交代，所以，我只能离开，可是，小语，我没有一天忘记过你，那些难捱的日子，是因为有你的存在而坚持下来的。”
“是吗？可我所发生的这些事情都与你有关，你知道我的爸爸是怎么死的吗？他在我被你父亲欺辱的时候，为了救我，从搂上掉了下去，当场死亡，你的母亲在我爸爸葬礼上对我又打又骂，让所有的人认定，我就是那个不知检点的狐狸精，逼的我背井离乡，可是，娄译，你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叶轻语的突然尖锐，藏在她笃定的外表下。
娄译清楚的知道，那是不在乎的表现，她今天之所以会说出来，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他的小语已经不在乎他了，连恨都已经没有。
“……”
“而你现在告诉我，你没忘记我，是想怎样，让我和你重续前缘吗？那还真是抱歉，我一点这样的想法都没有，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叶轻语说完拿纸擦了擦嘴角，起身，”不要再来找我，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的关系，慢走，不送。“
转身上楼的那个背影笔直纤细，像是有难以承受的重量一般。
娄译愣在原地，半响，没有任何的动作。
他从未料想到他离开后，叶轻语身上会发生这样事情，一切突然的让他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
这些日子以来，那个梦魇成了他难以掌控的冲动。
每时每刻，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叶轻语巧笑嫣然的模样。
最后一次见她，依旧是在陆家的‘老宅’。
傍晚时分，他从外面回来。
在门口差点就撞见了面色苍白，脚步走的飞快的叶轻语。
看到他后，只是微微的点头示意。
擦肩而过的一刻，他看到了她发红的眼圈。
跟上去的脚步，被走过来挂在身上的陆明溪缠住。
装作无意是的打探，才知，她是从陆老爷子的书房跑下来的。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此后的很多天也没再见到她。
心头总是挂念着。
有一次，陆明溪无意识的控诉叶轻语的种种罪行。
明明是她二哥的女朋友，却和她大哥搞在了一起。
现在又离家出走，害的她大哥到处找人，弄的整个陆家都鸡犬不宁。
娄译默默的听完，表面上无动于衷，可是心里却激起了千滔骇浪。
他早就知道叶轻语和陆璟年之间的关系。
那是一种本能。
因为太爱一个人，连眼神都变成了温柔的本能。
可却没想过，叶轻语会离开。
中午陆璟年来接陆家老太爷去医院看孙怡然的爷爷。
他在书房拐角打电话的时候，他听到陆璟年大概是吩咐佣人，让叶轻语按时吃饭。
口中反复提到的‘轻轻’他之前就听陆璟年这样喊过叶轻语。
这才知道，她已经回来了的消息。
依旧来自于别人的口中。
在去和不去之间，犹豫了好久，终究还是忍不住的找了过来。
哪里会想到，会受到如此大的震撼。
***
大概是下午见过娄译的原因。
一整个晚上，叶轻语梦里梦到的都是以前的事。
早上起来昏昏沉沉。
平整的大床的另一侧，昭示着昨晚并没有人睡在那里。
心头划过难言的疼痛和酸涩。
叶轻语甚至不敢想象，他的一夜未归，是因为什么。
梳洗完毕，下楼吃早饭的间隙。
都在思考今天的一整天该如何度过。
从来不知道无所事事的时光这么难打发。
看到餐桌的主位坐着看报纸的男子时，脚步一顿。
那人已经放下了报纸，开口唤她，“过来吃早饭吧。”
叶轻语敛住神色，走过去坐到了他的右手边。
客厅的摆钟，突然响起，吓的她拿面包的手一抖。
隐约间似乎听到了那人的轻笑声。
抬头探究时，右手边的人已经将摸好草莓酱的面包放进了她的盘子。
摆钟敲了九下之后停止。
叶轻语这才惊讶于，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
怪不得在餐桌上没有看到叶嘉寞，他大概早就出门了吧。
那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从他看报纸的样子，可以看出，他一直在等着自己。
早餐在各怀心事中结束。
叶轻语故意磨蹭着满满喝牛奶，等着始终一言不发的人发话。
“吃饱了吗？”一直沉默的人，终于开口。
叶轻语连忙放下牛奶，点了点头。
“那跟我去一个地方吧，”陆璟年起身，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先去楼上换衣服，羽绒服下面穿白色的衬衫，多穿点，外面冷。”
叶轻语狐疑的看过去，这才发现，从来都穿黑色衣服的陆璟年，今天黑色的西服下面，俨然穿着一件白衬衫。
虽然疑惑，她却猜不出他的用意。
只得按照他说的去做。
越是靠近，就越是发现，信誓旦旦的自我建设不过是个纸老虎。
一戳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