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很大,可他却像是浑然不知一样。
靠在树干上,圈起一只手掌,护住香烟,狠狠的抽一口之后,垂下手臂,视线望着不知名的方向。
微弱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孤寂落寞,落在肩头和头发上的雨滴,让他的堪堪心事,带着难以负荷的沉重。
可之前的陆璟年明明就永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能够掌控住所有的事情,何曾这样无助落寞过。
叶轻语看着那样的陆璟年,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攥住一样。
疼的就快要窒息。
过往的种种终究还是阻碍了她向前的脚步。
陆璟年抽完一支烟,仍在地上用脚踩了踩,一抬头便看见几步之遥站着的叶轻语,黑色的长裙外,搭着一件黑色的长衫,手里撑着的雨伞,将她的脸在雨幕中分隔的不明确。
长久的对望,他和她。
周围的一切成了虚幻的陪衬,彼此仿似要看进彼此的心里去。
他们之间,明明隔着几步的距离,叶轻语却觉的像是隔成了千山万水。
她无从否认,不知道什么时候,陆璟年已经那样深刻的存在于她的灵魂深处。
她自责,她约束,甚至命令自己忘掉,忘记。
可只要他在她面前,一个拥抱,就能化解掉所有的委屈和不甘。
一瞬间,她突然很害怕,真正没了他的日子,该如何艰辛的渡过。
夜不能寐,生不如死。
面前的画面终于从静态变为了动态。
陆璟年甚至都准备伸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
可叶轻语的脚步却突然转了方向,朝着他右侧的垃圾桶走去。
一切似乎猝不及防的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等到有所反应的时候,叶轻语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重新禁闭的门内。
陆璟年一时之间说不出是怎样的情绪。
那扇门,却再次被打开。
走出来的叶轻语手里多了一件外套。
这一次直直的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回去吧,下着雨呢?小心感冒,”叶轻语伸长手臂,将伞往陆璟年的方向举了举。
陆璟年沉默着盯着她,一动不动。
叶轻语被他盯的慌了神,将手里他的外套塞给他,“把衣服穿上,回家去吧,你口袋里有我的钱包。”
说完顺带将伞递了过去,飞快的转身。
胳膊却被陆璟年抓住。
不解的回望,他眼神里受伤的情绪,戳的叶轻语的心也发疼。
伴随着陆璟年手里雨伞的滑落,她的身体被人一拉。
撞进的怀里有她想要的温度。
一下就让她红了眼眶。
“轻轻,我有没有告诉你,你在哪里,我的家就在哪里,你都不在哪里了,我还哪里有家回,”陆璟年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像是这样谁都会抢不走了一样。
眼泪还是不争气的在眼眶打着转。
低垂的眉眼像是带着某种无声的控诉。
陆璟年懂了,也心疼了。
挑起她的下巴,想也没想的吻了下去,一滴泪滑下,没入陆璟年的嘴角。
咸湿的味道,尝在陆璟年嘴里成了苦涩。
一点点吻掉她脸上夹杂着雨水的泪水,小心珍视,害怕谨慎。
叶轻语却冷然的推开他,“璟年,我们已经分手了。”
一句话,彻底将他们之间隔成了千山万水。
怀里没了那具身体,连胸口都像是漏了风一样,凉飕飕的。
陆璟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窗帘后面的叶轻语捂住嘴巴,蹲在地上,哭出了声。
接着便像疯了一样,冲了出去。
她知道的,陆璟年可以一动不动。
可是,她的爱,却无法让她无动于衷。
陆璟年伸开手臂,稳稳的接住她。
唇角的笑意,连昏暗的天色都暗了几分。
“轻轻,我饿了,”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的耳边溢开。
‘嘭’叶轻语心中有烟花绽放,光彩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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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璟年洗好澡出来时,房间的灯只有熟睡的叶嘉寞高床上的夜灯开着。
小小的简易厨房里,有轻微的响动。
陆璟年擦了擦头发,放缓脚步走过去。
便看见穿着黑色长裙的叶轻语系着一个卡通图案的围裙。
拿着勺子在锅里搅动。
“在忙什么,”陆璟年从后面直接环上她的腰,鼻尖在她的脖子处蹭了蹭,熟悉的香气,让他满足不已。
叶轻语被他吓的轻呼一声,忍着脖子处痒痒的感觉,笑着说道,“别闹,璟年,你去把椅子上你的那件外套穿上,姜汤马上就好了,你喝一点,小心感冒。”
陆璟年难得听话,穿好外套过来,折叠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叶轻语煮的姜汤。
“轻轻,你煮的姜汤多不多,我看待会能不能喝饱,我好饿啊,都没吃晚饭呢?”陆璟年趴在桌子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叶轻语将煮好的面,捞进碗里,“你不是和LISA去吃晚饭了吗?”
“谁,你说的那个人是谁,”陆璟年皱眉思索了一会才隐约记起叶轻语说的是谁,“你是说那头奶牛。”
奶牛?叶轻语满是疑问,想到LISA那对白花花的胸部,觉的还真是贴切。
哪里又不对,陆璟年记不住人家的名字,居然记住了人家的胸部。
回头看向他时,难免有几分不悦。
陆璟年立刻会意,“都说了,我就喜欢我们轻轻能够一手掌握的,”说着眼神在叶轻语的胸部多看了几眼,带着赤,裸,裸的意,淫。
叶轻语耳根微红,将煮好的面,端到陆璟年面前。
“哇塞,轻轻,你该改名叫田螺姑娘了,”陆璟年看着面前的面,就差嘴角流口水了。
叶轻语收拾好厨房出来,看到吃面的陆璟年总觉的哪里不对看了半天,才发现他在用左手拿筷子。
右手一直藏在桌子下面。
想到电梯里他的那声惊呼。
走过去,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拿过他的右手,便见整个掌心都是结了疤的伤痕。
视线往下,穿着短裤的膝盖上,亦同样是满满的伤痕。
“我还以为,在她身边你就不会在受伤了,”脸贴向他的手掌,有心疼的泪滑过。
“没有别人,轻轻,从来都只有你一个,”陆璟年将她拥入怀中。
叶轻语的那句可是终究还是如鲠在喉,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