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纪廷莫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玩累了的小星星趴在陆璟年的肩上睡的不省人事。
地下停车场的灯光昏暗,叶轻语的手被陆璟年紧紧的攥在手里,说不上的安然祥和。
陆璟年打开车子。
先将小星星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后座。
叶轻语绕到另一边,手才按到车门上。
突然前方有一道刺眼的亮光,直直的朝她射过来。
下意识的伸手捂住了眼睛。
接着便听到了一声轰隆隆的声音。
速度快到根本来不及反应。
如离弦子一般的车子已经直直的朝她开了过来。
“轻语,小心,”来送叶轻语忘记拿的手机的陆文,看到面前的一幕。
一下冲过去。
拉着叶轻语倒在了一边。
背部朝地的动作,疼的他顿时闷哼出声。
吓的叶轻语的眼泪立刻流了下来。
“爸,你没事吧,”爬过去搀扶陆文,先前撞他们的车子,却又加大了油门,朝着他们再次开了过来。
吓的直接愣住了的陆璟年这才反应了过来,快速的跑过去。
手伸进降下来的车窗里。
扭转了方向盘的方向。
“嘭”车子撞击到停车场柱子上的声音尖锐刺耳。
车里的人,头也重重的撞上了方向盘。
眩晕过后,额头上全是鲜血。
可眼睛里的怒火,却丝毫没有减轻半分。
像是疯了一样,直接从车里冲下来。
现在陆文面前气势汹汹。
“陆文,你拼了命的救这个贱人,该不会和她有一腿吗,和自己的而已上同一个女人的感觉如何,”疯狂的嫉妒和仇恨,已经扭曲了面前的人那张憔悴不堪的脸。
才说完。
由叶轻语搀扶着缓缓起身的陆文,啪,的一巴掌直接朝着她扇了过去。
“陈欣怡,我还以为放过了你,你就会改过自新,没想到你还是这么执迷不悟,”面对这个曾经他的妻子。
陆文眼里已经没有半点怜悯了。
“放过了我,真是可笑,从我嫁给你的那天起,你就没有放过我,不是吗?陆文,你问问你自己爱过我吗?你的真心又有几分在我身上过,”陈欣怡歇斯底里。
没有了浓妆和华服的那张脸,苍老憔悴的可怕。
而最让想象不到的是她比之前消瘦了太多。
几乎可以用皮包骨头来形容。
“爱你,对你用心,你配吗?陈欣怡,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小溪是谁的孩子吗?这些年,我之所以不计较,不在乎,是看在我们夫妻的情分上面,真别以为我是傻子,”陆文娓娓道来。
很多时候,男人似乎比女人要承受的多。
“不许跟我提小溪,是这个贱,人害死了我的小溪,该死的是她,为什么她还可以拥有那么多,她为什么还不去死,”陈欣怡情绪激动的想要再次对叶轻语动手。
陆璟年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
瘦弱到不堪一击的人,直接倒在了地上。
可怜憔悴的让人动容。
“是谁害死小溪的你不知道吗?当年是你最信任的米朵,伪造了轻语和娄译在一起的大量证据寄给了小溪,她才会情绪激动的跳了楼,你作为她的母亲,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吗?将娄译弄成残废,逼走轻语,你的所作所为,难道不是再替自己开脱吗?”
“……”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小溪临死前就已经显现出了她父亲哪一方的遗传性精神病的特征,我当时已经联系了医生,帮她治疗了好长时间了,而这些,你作为母亲,却一无所知,你的母爱还真是伟大,”陆文蹲在她面前。
他们夫妻一场,最亲密的时候,也没说过这么多话。
面前的女人已经被病痛折磨的痛不欲生。
陆文发现之前那些无所谓的伤痛,并不是真的无所谓。
而她却已经苍老到值得他原谅所有的伤痛了。
“……”
“欣怡,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小溪不在了,还有璟年和明珠呢?他们都是好孩子,不会不管你的,你的病也会好起来的,相信自己,”陆文牵住她的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轻拍她衣角灰尘的动作。
让陈欣怡失声痛哭了起来。
“为什么,你以前从来对我都是不闻不问的啊!”
“因为我的儿子,用他的一举一动告诉了我,人应该重情重义,”陆文眼里的光泽满是骄傲。
这一辈子,他大概是真的太爱自己了,总是忽视了很多别人的感受,直到陆璟年用自己的言行举止让他醒悟。
“廷莫哥,已经在国外联系好医院和医生了,你想去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帮你订机票,”陆璟年搂着叶轻语,面无表情的对陈欣怡说道。
将死之人,不管怎样,总是要成全的。
“对不起,璟年,”生平第一次,面对这个她曾经看不起的杂,种,她有了最真心的话语。
“天呐,阿文,你那里受伤了,”等了半天不见陆文回来的孙怡然,跑出来找。
才靠近便看见穿着白色T恤的陆文,背后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
眼泪立刻蜂拥而至。
“没事的,一点擦伤而已,丫头,不哭啊,”陆文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惨白。
伸手帮孙怡然擦眼泪,她却一下甩开了他的手。
“这样叫没事,那怎样才有事,我那么喜欢小孩,你说我们年龄相差太大,若是有了小孩,你离开后,我一个人带会很辛苦,我便听了你的话,再也没提生小孩的事。”
“……”
“可是,你呢?为什么不可以为了我,为了和我待在一起时间长一些而珍惜自己一些呢?我要的爱人是可以和他风雨共济的人,可是,你从来都是独自承受你的问题,在你心里我根本就不算什么,对不对,”孙怡然虽然有千金大小姐的脾气,但总归是倔强的性格。
要不然也不会不顾全世界的反对,依然和陆文在一起。
“依然,你别生气了,不怪我爸,要不是他我刚才就被车撞上了,他不是故意的,”叶轻语见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对,连忙解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