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哭,废物!”
施末呵斥道,“把眼泪擦了,站起来,抬头挺胸和我一起走出去。”
蒋向嘉脸色一寒,施末是她唯一搞不定的人。
施末对着旁观的蒋向嘉,微微一笑,骂了一个足够气疯她的词,领着程楠扬长而去。
那天之后,程楠就像刚出生的小鸡一样,紧紧跟着施末。
倒是没有再被欺负,只是施末和蒋向嘉的梁子,结大了。
程楠的送别会,冷清得可怜,同班同学一个都没来。
亲属一身黑衣,悲哀地抽泣,白头人送黑头人的哭声,听着也叫人心如刀割。
灵堂内线香袅袅,那味道闻起来竟有几分凄凉。
遗照里的程楠笑容腼腆,旁供的白菊还鲜活,她却已经死了。
程楠比施末走运,起码还有人为她伤心送别。
施末死后,并没有举办葬礼,等叶明博知道时,她已经成了公墓园里一盒小小的骨灰。
她之前说得没错,确实没有人为她哭泣。
叶明博说自己是程楠的同学,给她上了香。
程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选择在那一天自沙。
叶明博心里下了决定,趁着程楠父母招待其他来客时,找到了程楠的房间。
门没有锁,他轻易就进去了。
从程楠房中出来时,叶明博看到了方想。
他一脸战战兢兢地来上了香,虔诚地对着遗像拜了拜。
叫陈奈亚的女生也一起来了,但她看起来像是陪方想来的。
从程楠家离开后,叶明博追上了方想与陈奈亚。
没想到他还没开口,方想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突然拔腿就跑,跟逃命似的,莫名其妙跟着一起跑的陈奈亚简直一头雾水。
不过,方想的跑步速度叶明博见识过,没花什么力气就追上了。
他的手才刚碰到他肩膀,方想便杀猪一样叫起来,并且把陈奈亚往叶明博面前一推。
自己则躲在她身后说道:“陈奈亚,救命!”
“啊?”
陈奈亚与叶明博异口同声,完全不知道他在搞什么。
“你不是要勒索?”
方想问。
叶明博摇摇头。
“杀我灭口?”他继续问。
叶明博摇头,感觉自己无法理解他的思考方式。
“那……你想干什么?”方想小心翼翼地问。
……
叶明博在附近找了家奶茶店,点了三杯饮料。
三个人都坐下后,叶明博表明来意,他希望方想能帮他查清楚,施末和程楠之间的死,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方想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样,试探地问:“该不会其实你才是幕后的主谋,你这么问我只是想试探我知道多少,如果我答应了的话你就要把我……”
他露出了绝望的表情,看起来是被自己的脑补吓到了。
虽然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但毕竟是自己贸然提出的请求。
叶明博还是认为有责任解释清楚:“我只能拜托你了,只凭我的想法是没法报警的,之前在图书馆前你说得没错,我急急忙忙追出去,是因为收到了这个。”
他拿出了那张写有“你杀了施末”的纸条。
方想顿时脸都吓青了,一个劲儿往陈奈亚身边蹭。
结结巴巴地说:“陈陈陈奈亚……有有有杀人犯……坐坐坐在我们面前……报报报警……”
“哪有这么蠢的凶手啦!”
陈奈亚受不了地一巴掌扇开他。
方想捂住被扇到的左脸,委屈地说:“但也可能是他故意这么做让我们麻痹大意……而且我们根本不熟啊……为什么要找我……”
再说下去只会偏离主题,而且怎样都说不清。
叶明博直截了当地说:“你们在找一个叫陈时亚的人,她是你姐姐,没错吧?”
两个人顿时安静下来,瞪着叶明博,像两只被雷劈中的小猫。
叶明博继续说:“如果你帮我这个忙,我就提供关于陈时亚的线索,怎样?”
陈奈亚狐疑地问:“我们凭什么要相信你?”
叶明博双手支着下颔看着方想:“因为我知道不久前,殡仪馆的案子是你解决的,还知道你不想被人发现这件事。”
“只要你答应我,我就告诉你们陈时亚的线索,而且不会把你和那个案子有关的事说出去。”
方想被他的目光盯住,感觉自己成了被蛇盯上的花栗鼠。
他摘下长颈鹿发夹,过长的刘海,顿时软趴趴地盖下来。
他用手指一遍一遍梳理着刘海,动作越来越快,眼睛却只盯着桌面,谁也不看。
最后,他把发夹重新戴上去,像是有了决定。
“好、好吧……”方想说,“成交。”
叶明博与方想,约好明天再找安静的地方详谈,他付过三杯奶茶的钱,离开了。
身后陈奈亚正和方想争辩:“你这样不是都承认了吗?他又没有证据,证明我们和殡仪馆的案件有关,你为什么要怕他啦,胆小鬼!”
“可、可是也没有办法证明他真的没有证据啊……‘传言’这种东西一旦出现,就无法预计后果了。”
“万一有人听了当真,我也会很苦恼的,比如模仿犯或者崇拜者什么的,要是他们因此找上我,那……”
“喂!你不要自己吓自己……呼吸啊!我去!吸气、快吸气——”
……
被高二的师弟指名喊出去这种事,叶明博还是*遇到。
教学楼后有一块背阴的地方是教职工的停车场,中午时没什么人,叶明博被楚西叫到了这里。
叶明博对楚西认识不多,最近才知道他家里是开医院的。
叶明博被喊出去的时候,传话的同学还不放心地提醒他,说那个楚西不好惹。
以前有人想追蒋向嘉,他还花钱雇人揍了对方。
叶明博对楚西也抱有怀疑,所以毫不犹豫便赴约了。
楚西是一个人来的,他咬牙切齿地问叶明博:“你到底想怎样?你和施末什么关系?她都死了那么久,为什么你又提起这件事!”
叶明博平静地说:“我和她只是朋友,我也不是故意要提起这件事,但程楠选在同一天自杀让我很在意,如果你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大可不必这么激动。”
“哼,你经常和施末在实验楼顶幽会,也不会是什么清白的关系!我一看那臭女人就讨厌,早知道当初就该找人把她做掉!”
“你不要乱说,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
叶明博皱眉说,“难道是你……我记得有一次,施末手掌上割了一道很深的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