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贺青崖微微一愣。
晏叔微笑道:“她虽然离开了,但也一直留在我身边。”
说罢。
他起身来到一间房间门口,轻轻推开门,朝贺青崖道:“过来,我带你看看。”
不知为何,贺青崖只觉得从心底生起一阵异样感。
但她依然起身走去。
房间没有开灯,里面黑洞洞的,晏叔走进了房间,贺青崖犹豫片刻,也走了进去。
“咔哒”一声,房间灯开了。
这是一间宽敞的储物室,天花板上几根灯管。亮得如同正午的阳光。
屋里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柜子,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各种不同的人偶,全是人的模样。
“这些都是我的作品,但它们不算什么。”
晏叔朝房间深处走去,“我最自豪的作品,是这个。”
他说着。
从柜子后方缓缓推出一个轮椅,轮椅之上,坐着一名女孩,正是那张全家福中的女孩!
女孩穿着一身白色公主服,梳着一个精致的发型。
皮肤*没有血色,双眼闭着,仿佛只是沉沉睡去。
“她、她是你女儿?”
贺青崖只觉得心脏莫名狂跳起来,“你、你不是说,她生病去世了吗?”
“没错。”
晏叔微笑着看了过来,“但我用另一种方式让她重生了。”
“她、是人偶?”
晏叔笑而不语,只是看着她。
贺青崖只觉得头皮发麻,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她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在了墙面上。
晏叔推着“女孩”,朝她缓缓靠近,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得诡异而阴森。
贺青崖紧紧盯着那个毫无血色的“女孩”。
突然间,“女孩”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下巴一拉,露出一个机械而怪异的笑容。
……
……
今天一共只来了十个客人。
陆浔在柜台,算着完全用不上计算机的账,心想,又是回不了本的一天。
开门声响起,第十一个客人来了。
他抬头望去,眉头微皱。
来的并不是客人,而是骗喝美式从不付账的千相。
千相也不说话,朝他微微一笑,挑了个座位坐下。
不一会儿,陆浔端了杯美式走了过去,道:“有什么事吗?”
千相喝了一口咖啡,笑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来坐坐吗?”
陆浔一时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千相看着他道:“青崖怎么样了?”
陆浔垂下目光,低声道:“她爸爸的事,你知道吗?”
千相点点头。
陆浔道:“那件事对她影响很大,她一直认为是她的异能导致了那场事故。”
千相道:“神赐予了你们异能,你们自然也要承受它给你们带来的一切。但……你们都做得很好了。”
陆浔看着他,问道:“我一直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神之右手’又是做什么的?”
“‘神之右手’是堪與公司,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风水’,专为人测算吉凶休咎。”
“而我,是公司的负责人,所以你可以叫我……千总。”
陆浔皱了皱眉。
只觉得千相的嘴脸越看越像江湖骗子,要不是真见识过他的神通,陆浔在听他说完后,便会将他赶出门。
“那你之前找我,是为了什么?”
千相微微一笑,正要答话,突然,他的脸色一变,看向窗口。
陆浔也扭头看去,只见半开的窗口突然扑啦啦飞进来一只白色的东西,也不知是虫子还是什么。
原本在窗子下,懒洋洋睡成一片的六只猫,瞬间来了精神,一跃一跃地扑了起来。
那白色的东西飞高了些,停在两人身前。
陆浔定睛一看,只觉大吃一惊。
那哪是什么虫子,分明是一只白纸折的千纸鹤!
但此时,千纸鹤宛如活物一般绕着千相飞了一圈。
千相神色凝重,忽然看向陆浔,道:“青崖有危险了,快去救她!”
“什么?”陆浔一头雾水看着他。
“千纸鹤会带你过去的,我暂时不方便露面。”
千相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别愣着了,快点!”
此时。
千纸鹤已经扑啦啦飞向门前。
陆浔看了一眼千相,冲过去拉开了门,千纸鹤直飞出去,陆浔小跑着跟着。
好在路上行人不多,偶尔路过的路人,也都低着头看手机,倒是没人看到这只惊世骇俗的纸鹤。
陆浔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
跑了将近一十分钟,就在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千纸鹤终于飞进了一个小区。
陆浔紧跟着跑过去,前方一条大黑狗朝他吠了几声,他无心解读其中的含义,绕过狗跑开了。
千纸鹤带着他进入一个单元楼,来到三楼。
纸鹤在左侧的门前盘旋一圈,随后仿佛被抽掉灵魂一般,轻飘飘地坠落在地面。
……
……
灯光仿佛在瞬间变得刺眼,贺青崖惊恐地捂住嘴。
双眼紧紧盯着那个轮椅上的“女孩”,也不知刚才是眼花还是什么。
现在的“女孩”双眼,和嘴巴都还是闭着的,仿佛依然在沉睡。
“她很完美,是不是?”
晏叔停下了脚步,月手轻轻抚了抚“女孩”的脸庞。
看向贺青崖微笑道:“青崖,你很想你爸爸,不是吗?”
贺青崖只觉得一阵恐惧攥住了她的心。
她惊恐地看着晏叔,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
晏叔森然笑道,“我什么都知道。”
“你到底是什么人?”
“人?呵……”
晏叔长笑一声,随后笑容突然敛起,“我是神。”
贺青崖一愣,低声道:“神经病。”
“哼。”
晏叔对她的嘲讽似乎并不生气,只是扭头看向柜子上的人偶,道:“神以右手创世,这些人都是我创造的,我所做之事,与神无异。”
贺青崖看向前方无数的人偶。
那一双双小小的眼睛,仿佛都在盯着她,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低声道:”它们、它们只是人偶而已。”
“是吗?”
晏叔冷冷地看着她,“只要我愿意,可以随时赋予它们生命。”
“那、那蛮好的,你、你慢慢玩,我先回家了。”
贺青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转身便要去开房门。
然而,任她怎么拧,门把手都纹丝不动。
晏叔缓缓走了过来,看着她微笑道:“你不是想要爸爸吗?我可以当你爸爸,并且可以让你拥有无尽的生命。只要你愿意留下来陪我,永远不离开。”
贺青崖看着他缓缓逼近,急忙将身体挪了个位置,朝一旁的墙角退去。
晏叔又朝她走近一步,而她此时已经退无可退了。
她身体颤抖着,大声喊道:“救命!救命啊!”
晏叔轻笑一声,正要开口。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砰砰”的拍门声,那声音急促有力,仿佛要将大门拍碎。
他眉头微皱,看了一眼贺青崖,开门走出了房间,同时又将门关上。
拍门声依然在继续,并且愈来愈急,他走到门前,将门拉开。
门外站着一名高大的年轻男子,剑眉星目,满脸焦急。
“你找谁?”他问。
年轻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青崖呢?”
“青崖?”
他呵呵笑了笑,道:“我不认识,你可能找错地方了,我家就我一个人。”
“是吗?”
年轻男子的视线移向屋内,冷冷地首:“我要进去看看。”
“这是我家。”
他皱了皱眉,“我不欢迎陌生人。”
年轻男子却恍若未闻。
一把将他拦在身前的手隔开,大步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