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
外头传来老彪,一边搬东西下楼,一边催促的声音,“小月,接咱去机场的车到了,得走了,要不赶不上飞机了。”
“哦对。”
上一秒,谢月还满脸的问号。
下一秒,便没心没肺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全然把刚才的小插曲抛诸脑后了。
“小龙龙,我们得赶去敦煌一趟,你乖乖在家养着。”
说着,谢月便又冲小甜甜打了个招呼,便追出去同老彪和白卿他们汇合了。
老光棍就这么目送着谢月的背影,目光幽幽地凝重下来,久久地没有说话。
“小喉咙,你刚刚话里的意思是,那寒铁枷锁能听她的话?看来谢月的来历不简单……”
“怎么说我也算是博闻多识了吧,信息就是财富啊,古有白晓生,今有我独孤孤独,怎么我搜集到的资料里,就没听过谢月这么一号人物?”
“小喉咙,你再给我说说呗,谢月大妹子是什么来头?”
说着,小甜甜就掏出了纸和笔,一副虚心好学的模样。
“我什么时候说这话了?我警告你,你别打小月的主意……”
“不过话说回来了,你为什么跟着我们回来了,我们闲人局的事,关你什么事啊?你怎么什么都操心,什么都问,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你不知道吗?”
“别这么说嘛,俗话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结识的朋友越多,总有一天你用得上我,我用得上你,比如我那位海南的笔友就挺了不起,给我说了不少稀罕事……”
“你再提‘笔友’这俩字,我让你走不出闲人局的门!”
……
谢月和白卿、老彪这趟是去查佛眼窟的事的。
得到的资料很有限,只知道人失踪了,留下的线索,只有这么一个佛眼窟。
谁也不知道他们去找佛眼窟做什么。
又为什么去找佛眼窟的人,最终都跟人间蒸发了似的,至此销声匿迹。
他们先是飞到了兰州,然后又在当地租了辆车。
辗转到了阿克塞镇,最后在当地找了个客栈歇了一晚。
途中就因为老彪的行李超重问题,耽误了不少事。
“我说老彪,你是不是有毛病?你看看小月,人家一姑娘家带的东西都没你多,你就差没把家搬出来了吧?”
白卿开着车,嘴里还不忘数落老彪,“你不能缺什么在外面买就是了?”
“这里不是海拔高,紫外线强烈吗,我就是多带了些防晒喷雾,还有美白面膜,还有防晒霜。”
副驾座上,老彪一光头,带一整条大花臂纹身的壮汉。
此刻竟然是眼观鼻,鼻观心,两只手规规矩矩地别在面前,因为自己耽误事儿而心虛。
“我觉得在外面买,挺……挺贵的,这不是家里有么。”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白卿一脚踩下刹车,把车窗摇下来,摘下大墨镜,一手搭方向盘上,一手支窗沿。
还冲着外头经过的女游客吹了个口哨。
“听我的,缺什么,买!”
这一脚刹车踩猛了,后头睡得正迷糊的谢月猛然惊醒。
“到,到了吗?”
见谢月醒了,前头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白卿,这才一本正经下来。
转过头对后排的谢月道:“小月,后半程咱得换个交通工具了,我打听过了,当地什么窟都有,就是没咱们要找的佛眼窟。”
“当然,也不排除是哪个不起眼的小山窟,没让人发现了。”
“常规线路我看是不必试了,如果这事这么好办,我看也用不着咱们出马了。”
“大海捞针也得有方向地捞,为了在最短的时间找到佛眼启,我划了三条线路,我们分头走,有发现保持联系,我们随时调整线路。”
谢月按照白卿的规划,三人对好了时间和坐标,就各自出发了。
谢月租了只骆驼,带了些轻便的装备。
三人的坐标,都各自朝着既定的路线在前进。
刚开始,因为离常规路线不算太远,路上还时不时能碰到出行的游客和旅行团。
越到后头,偏离的路径远了,人烟便越发稀少了。
茫茫戈壁,身下的骆驼,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着,脖子上的铃销声不算尖锐,清脆摇荡着。
晃得谢月有那么一阵都开始犯迷糊了,差点没睡着。
就在谢月上下眼皮险些搭在一块的这一刻,不知为何,谢月竟然猛地打了个寒颤,醒了。
在漫漫黄沙之中,会让人失去方向感。
谢月抬手一看,手表上两个蓝色光点,正按既定的路线移动着。
而代表自己的红色光点,却已然在偏离路线。
前方的黄沙之上,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无人的黄沙之上,凭空出现了箭头,箭头在指示着方向,而她的骆驼,正按照那个箭头的方向不断前行着。
这是……
有人在指引着她,催促着她,想要带她去某个地方。
人死后,灵体通常分两种。
怨煞缠身为祟,也就是我们口中俗称的鬼。
存在的形态千奇百态,肉眼可看,大多可怖,比如行尸鬼和四娘的怨气,都是以尸的形态出现。
可并不是所有人死后都会成为祟,还有一种看不见的,像空气一样,似存在,又似不存在的。
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鬼,其实就在我们身边。
前方的箭头,就像是风在黄沙上吹出的特定形状一般。
可也未免太有规律了。
谢月也不吭声,二者之间形成了一种奇异的默契。
直到,那箭头消失不见。
谢月抬起头,眼前是个极不起眼的山窟。
砾岩几乎与黄沙融为一体。
看不出与佛有关,更看不出与眼有关。
只有一个黑洞洞的口子,像是有寒风从里头往外灌。
身下的骆驼,似乎也不愿再前行了,就跟被钉在了原地似的。
看来她是找到了。
谢月弃了骆驼,徒手爬上了那看上去。小得不能再小的山体。
从那黑洞洞的小口子,钻了进去。
里头总有寒风往外灌,谢月意识到,这洞窟看上去小,只怕内径之深要超出她的想象。
她在外头所看到的山体,只不过是它露在外头的一角。
黄沙之下,别有洞天。
进来了,谢月才知,此地为何被唤作“佛眼窟”。
她手中的手电自四周晃过,山壁之上有无数凹纹,凹纹上有颜料勾勒。
谢月*见到这样一个石窟之上,什么都没有,却画满了眼睛……
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明知道都是假的,可还是没来由地让谢月起了一身的疙瘩,只觉得毛骨悚然。
洞内静悄悄的。
除了那呼呼的风声,就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忽然,“嘎嘣”一声,脚下似踩到了什么,声音清脆,。
在这种环境下,竟显得格外的突兀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