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这才幽幽道:“你们等下,我回屋给你们拿钥匙开门!”
说着,房门被缓缓关上了。
我一听她已经答应让我们进去了,顿时兴奋不已。
转头对背上昏睡的豆芽道:“豆芽,快醒醒,这回我们没事了!”
对于我的话,豆芽没有丝毫反应,她闭着眼,均匀的呼吸。打在我的脖子上。
我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儿,不忍心再继续叫醒她。
自从她受伤流血后,便一直是这般昏沉沉的嗜睡。
这时,院中那房子的门开了。
穿着一身黑色长裙、披散着头发的女人,牵着一个比豆芽还要小些的男孩儿,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左手里拿着一把钥匙,步履轻缓地走到了院门口,轻轻把院子的大门打开,把我让进了院子。
我慌忙向她道谢。
“孩子,你们从哪儿来啊?”女人看着我。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给我一种冷幽幽的感觉。
“我们从南边过来的,半路遇到劫道的坏人,我们兄妹俩跟家里人走散了!”
我不敢直说我是从龙沙而来,只得扯谎道。
“唉,可怜的孩子!”
女人打量了我一眼,叹了一口气,又看看我背上趴着的豆芽。
可能是看出了豆芽的脸色不太好,便又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我连忙解释道:“上山的路上被石头划伤了腿,流了不少血?”
“那快进屋歇着吧!”
女人领着她的小孩儿,带我们往房子里走。
我又说了声谢谢,就背着豆芽跟在她们娘俩儿的身后进了屋子。
可能是由于建在树林边。常年缺少阳光的原因,这房子里有些阴暗潮湿。
之前也提到过,我因为体质特殊,所以对阴暗的环境较为敏感,所以待在这屋里,难免会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一进屋,我就觉得有点不得劲儿。
但当时因为豆芽整个人都趴在我身上,所以我并没有其他的不良反应。
只是觉得这房子里难免阴暗了些。
女人叫我上炕坐。
可豆芽死死抱着我的脖子,在我背上睡得正熟,我怕放下她会把她弄醒,于是就继续背着她。
用一种奇怪的姿势,坐在炕沿儿边上。
“让她躺炕上睡吧!”女人轻声道。
我摇摇手,苦笑地指着紧紧环着我脖子的胳膊,小声道:“一动她该醒了。”
女人笑了笑:“你们兄妹感情真好,那行,你们先坐着,婶子到后屋去给你整点儿水喝。”
说着,松开那小孩儿的手,让他老实在屋里待着,转身上后屋去了。
我这才仔细注意到这个小男孩。
这小男孩儿跟他妈妈一样穿了一身黑衣服,五官很是端正。
最值得一提的是,他跟他妈妈一样,都有着一副白白的皮肤。
说实话,我以前从没见过这么白的皮肤。
如果要形容的话,几乎是像雪一样的白。
我看着那小孩儿时,那小男孩也在一直盯着我看。
而且他那双黑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就那么一直盯着我。
我心里好笑,这小子莫不是在跟我玩儿谁先闭眼谁是狗的游戏?
我以前可是总跟铁柱这么玩。
一想到铁柱,我心头不免一黯,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他跌入地底,如今究竟是死是活。
小男孩动也不动,像个雕像,只牢牢地用一双眼盯着我,像是怕我会突然消失不见一样。
嘿,这小子还上瘾了。
我也一动不动,一眼不眨地盯着他。
就在我跟他较上劲儿的时候,那长发女人端着一碗水进来了。
她笑着将水递到我跟前道:“来,走了这么远的路,渴坏了吧!赶紧喝点水吧!”
我早就口渴的不行,紧忙把右手从豆芽的大腿弯儿下面抽出来,伸去接那碗。
可就在这时,那个原本一动不动的小孩儿,却突然从他妈妈背后抢上前来,一把夺走了饭碗。
一仰脖子,“咕咚咕咚”两口,便将那碗水给喝了!
女人一怔,随后生气道:“狗娃,这是给哥哥的,你要喝自己去后屋舀!”
我见女人生了气,忙打哈哈劝道:“没事儿,他可能是渴了,喝就喝了吧。”
女人瞪了那叫狗娃的小孩儿一眼,不好意地对我道:“这孩子不听话,你等着,婶子再去给你整一碗来。”
我也不好意思再让她特意往后屋跑一趟,于是便道:“婶子,你忙你的吧,我不怎么渴,要是真渴了,我就自己去后屋舀水喝。”
“行,那你先坐着,我去给你们做点儿饭。”
说着,女人转身又出了我们待的这间屋。
一听说做饭,我这肚子就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这时,我看到狗娃就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心里暗暗道,看来这小子似乎不怎么欢迎我和豆芽啊,刚刚还故意不让我喝水!
我说他怎么从进屋就开始一直瞪我呢!
想到这儿,我斜瞥了他一眼。
有意气他,便冲他扮了一个鬼脸,并压低声音道:是你娘让我们进来的,你不愿意也没招儿!
那个叫狗娃的小男孩儿,见我冲他扮鬼脸,顿时显露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一张小脸儿。愈发变得煞白。
我何曾想到他的气性竟这么大,见他气得脸色发白,心连道不好。
赶紧正襟危坐,不敢再去招惹他。
我跟豆芽晚上还得在这儿借宿上一夜呢。
若是真把这个小子气坏了,他再让他娘把我们都撵走可就坏了!
想到这儿,我拿眼偷瞧狗娃,见他依旧火气冲天,死死地瞪着我。
这还没完没了了?
没办法,我只好决定先避开这个小子。
正好刚才没喝上水,我背好豆芽,决定先去后屋喝口水再说。
我背着熟睡的豆芽,站起身,故意目不斜视,不去看那小子的表情,自顾自地出门向后屋走去。
走过一条狭仄阴暗的走廊,我拐进了后屋。
后屋角落里有一个大缸,缸上面盖着木头盖子,盖子上放着一个葫芦瓢。
这就应该是水缸了。
我走到水缸边,左手托着豆芽的小屁股,腾出右手来拿起葫芦瓢。
又笨拙地推开圆圆的木头盖子,伸手去缸里面舀水喝。
这房子后屋只有一个小窗户,好像许久未曾擦拭过了,上面落满了灰尘。
从小窗里照进来的光极为有限,所以使得整个后屋。都显得有些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