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可能,他已经有五年没有在市局工作了,人都有兴趣爱好,也不能完全排除他不会做类似的面具。”
“就算面具不是他做的,如果他通过程伟的第二人格做成的呢?别忘了,我们在李浅浅被害的出租屋的地板上还发现……”
“人的粪便?”林峤忍不住想笑。
陈雅尴尬地点点头,脸红红的。
“正常人不会这么做,程伟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我猜测这些排泄物应该是第一人格的程伟留下的,也就是说,他曾经来过这个出租屋,而砂仁的是他的第二人格。谢连云有可能在这之前,就想利用程伟。”
林峤吸了口气,摸了摸鼻子,表示赞同。
“接下来就是那把手术刀了。”林峤盯着陈雅。
“这把手术刀出现得有些奇怪,首先它不是凶器,其次它也不是凶手谢连云留下的,最后,谢连云在两年前就把手术刀给卖了。”
陈雅的心在慢慢收紧,林峤凌厉的眼神足以让她慌乱。
可是,她必须让自己保持镇定,不能露出任何知道此事的破绽。
“这把手术刀的出现的确耐人寻味,我们分析过,或许是有人知道谢连云的砂仁计划,所以想为我们提供一些线索呢?”
“这个所谓的‘李耳’,两年前就已经知道谢连云会砂仁了?林峤淡然地问。
“未必见得手术刀就是当年的买主放在现场的,事情过去了两年,手术刀有可能已经又卖给了别人也说不定,这一点我们已经很难追查求证。”
林峤双手一抄,靠在桌沿,“如果这把手术刀就是那个叫‘李耳’的人放在现场的呢?那么此人一定和谢连云比较熟悉,而且,你说他是为了帮助警方破案,我很好奇,想必在谢连云砂仁之前,他就已经知道了谢连云的砂仁计划,那他为什么不选择报警?”
陈雅没有说话。
“陈雅,接下来,你愿意对我说实话吗?”
陈雅很吃惊地看了林峤一眼,“难道我刚才说的不是实话?”
林峤望着陈雅那焦急,甚至有些手足无措的脸庞,内心一阵五味杂陈,他相信自己的直觉,陈雅一定对他隐瞒了什么事情。
“你一定知道李耳是什么身份,对吧?”
果然如此,陈雅早就知道林峤已经不会再相信她了,从今早卷宗的事情开始。
“我不知道。”陈雅答得很平静。
“那你昨天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后,就变得怪怪的,还有,昨晚我送你回家后,你到底去哪了?”
这件事陈雅已经和父亲证实过了,那人并不是已经死去多年的哥哥陈浩真。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很担心。
面对林峤的逼问,她觉得委屈,更觉得自己不该隐瞒,她犹豫着,彷徨着,摇摆不定。
“你一定要知道不可吗?就这么不相信我?”
林峤盯着陈雅快要流出泪水的眼睛,温柔地说:“不,正因为我信任你,所以才迟迟没有问这件事。但现在,我希望你能说出来,把知道的告诉我,好吗?”
陈雅愣愣地点了点头,眼前那双温柔的眼睛,一直在看着她,像是在安慰她。
“昨晚我去看我爸了。”陈雅垂下头,看着自己的
鞋,“我很累,觉得孤独,突然想和爸爸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林峤想说为什么不告诉我,但他没说,“那你为什么不让我直接送你去滨江路的别墅,而是在我离开之后,偷偷坐出租车去?”
陈雅心知肚明,要想让林峤再信任自己,谈何容易,“因为,我一直没有机会和你说清楚我是谁,我只是怕你误会
“又是怕我误会……如果你只是怕我误会,为什么要擅自拿陈浩真的卷宗看呢?你真的就没有别的目的?”
林峤越来越怀疑,觉得不可思议,他完全想象不出来,陈雅怕他误会什么,误会她是一个走后门的富家女?
还是一个混入刑警队的女间谍?
他不敢想象,陈雅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但事实上,从一开始,是林峤认为,陈雅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店员而已。
之后,他没问,陈雅也没说。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在陈雅心中的位置是多么的重要。
刹那间,陈雅再也忍不住了,泪水从眼里夺眶而出。
“原来你还是怀疑我别有用心?林峤,你知道吗,我真的好难过。”
陈雅说完就离开了林峤的办公室,靠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哭了起来。
偌大的刑警队办公室空荡荡的,沉静得只有陈雅低啜的哭声。
林峤心里特别不舒服,他思来想去,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他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原本,他是打算相信她的。
可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天发生的所有案子,都和陈浩真的事情扯上了关系。
而陈雅这几天也总是心不在焉,表现很怪,让他不得不心生怀疑。
或许这些案子,本来就是谢连云一手设计的。
如今证据确凿,他何必怀疑一些不存在的事情呢!
两分钟后,林峤走到陈雅身边,低沉地说:“对不起,是我不好,你知道的,我们是搭档,我只是希望我们之间能够坦诚相对,我……”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换了一种柔和的语气,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像是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听话,快别哭了,我送你回家吧。”
郭一鸣和慕容云下班后并没有去吃夜宵,他们来到了海边。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礁石上,夜里海风很大,吹在身上凉飕飕的。
沉默了许久。
郭一鸣忍不住问:“慕容姐,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慕容云伸开双臂,闭着眼睛,重重地吸了口气,完全没有白天冷冰冰的感觉。
“你不觉得海风吹在身上很舒服吗?在这里,你可以放下一切,做回自己。”
郭一鸣望着黑黢黢的海面,心里泛起一丝平静。
他太久没有这种放松的感觉了。
“你找我没有别的事情吗?”郭一鸣很快就清醒过来。
慕容云回头责备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过身去,说:“先陪我走走,回去的时候再说。”
郭一鸣没辙,只能默不作声地跟在慕容云后面。
二十分钟后。
慕容云觉得有些冷,对郭一鸣说:“送我回家,好吗?”
郭一鸣迟疑了几秒,没有回答。
慕容云皱着眉,“怎么,不愿意吗?”
“不……不是,走吧。”
回到慕容云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
慕容云倒了两杯红酒,递了一杯给郭一鸣。
郭一鸣没喝,而是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有些事情,他必须了解清楚。
“先把酒喝了!”慕容云像是在命令。
郭一鸣沉吟着,犹豫要不要喝。
“怕有毒啊?”慕容云喝了一口红酒,讥笑着说。
郭一鸣一口就把红酒全部喝光了,然后平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待着他的答案。
“你是不是很喜欢陈雅?”
郭一鸣被问得有些难堪,不过语气坚定地回答:“是,从小就喜欢,我这辈子都想和她在一起。”
慕容云听得胃里一阵绞痛,愤然把高脚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慕容姐,我不知道你今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能说明白一些吗?”郭一鸣问。
“不明白?”
慕容云冷笑一声,“谢连云是不是自沙难道你不清楚?”
郭一鸣一怔,就知道事情会转变成这样,谢连云是不是自沙,慕容云一查就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为什么要帮你?”
慕容云无奈地笑了两声,“这些日子,我对你的爱,你一点也感受不到吗?”
“我不值得你这么做。”郭一鸣耷拉着肩膀。
“可我已经这么做了,而且回不了头。”
慕容云坐到郭一鸣身边,真情流露地说,“一鸣,我知道你和谢连云一样,被人利用了,是迫于无奈才那么做的,我能够理解你的感受。”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事情?”
“那天晚上,我无意间听到你打电话,所以……”
慕容云垂着头,温顺得像是一头小羊羔。
郭一鸣看着近在咫尺的慕容云,她性感,美丽,甚而有些妩媚、多情。
“所以,谢连云的牙里根本没有什么氰化钾,是你帮了我
“不,谢连云的牙齿里面,确实有两颗青化钾制作而成的胶囊,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用就已经死了,我只是帮他处理掉了一颗而已。”慕容云目光灼灼地盯着郭一鸣。
她用手轻轻*着郭一鸣英俊的侧脸,对郭一鸣说:“今晚留在这里陪我好吗?”
郭一鸣像是着了魔,眼前的慕容云在他眼里,忽然变成了他心心念念的陈雅。
他迷迷糊糊地点点头。
慕容云把脸凑近郭一鸣,向他的唇吻去。
可是,就在两人嘴唇接触到的一瞬间,郭一鸣猛然惊醒。
他狂喘着气,把慕容云推开,然后站起身来,后退两步。
“慕容姐,我们不能这样,对不起!”郭一鸣感觉一阵晕眩,然后转身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