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走后,香草一个人也吃不下饭,干脆收拾收拾,洗了个澡就上床睡觉,香草不是不明白虎子的感受,只是她一直都想把最美好的东西留到新婚之夜,香草是一直这么告诉自己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看了看表,已经十二点了,巧凤还不回来,她也说了,晚上不一定回来,香草也不等了,关了灯睡觉。
巧凤自从上了那个班后,就变成晚上上班,白天在家睡觉,除了休息天,她和香草几乎都碰不上面,在巧凤这里住久了,香草也开始分担房租,毕竟巧凤和对象分了,就得自己承担房租。可香草一个月才挣四千五,再交出一半房租,剩一半自己还得留着买菜,交水电费等等,一个月下来她真攒不了几个钱,所以她琢磨着和经理商量商量能不能到员工宿舍去住,饭馆儿给她们这些外地员工准备了宿舍,不过一个月要从工资里扣一百块钱,香草觉得扣一百也比交二千强多了,于是找经理商量商量,可是要知道,饭店的服务员几乎全都是外地来的,本地的一般都不做服务员,饭馆儿也不小,足足有三层楼,算下来,几乎所有的员工都住宿舍,这样下来,短时间根本没有空房,经理也想帮香草,可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他答应香草,只要一有空房就让香草先搬进去。
到了六月,结婚的酒席是一桩接着一桩,香草整个人忙的就差要飞起来,恨不得自己能有三头六臂,而慢慢,她也发现,原来攒酒瓶盖子也能换钱,有些酒商为了搞促销,给这些服务员也适当的增加一些福利,好让她们多多向客人推销自己厂家的酒水,比如某个啤酒商,卖出去一瓶,把瓶盖儿留下就能换五毛钱,白酒的也有自己的价码,最挣钱的是红酒,推出去的酒越贵,那瓶塞子就越挣钱,香草刚开始干的时候傻呀,什么都不知道,巧凤也没提醒过她,直到有一次她去吧台前开酒单,正好客人要的是一瓶白葡萄酒,也刚好点儿正赶上那酒厂的推销员在这里,那人笑眯眯的说:“又挣了二十块钱”
香草一愣,不明白,推销员告诉她,这钟白葡萄酒的瓶塞子可以换二十块钱,这下把香草给乐的,那推销员也痛快,让香草把瓶塞子给他,他当时就给香草二十块钱,香草拿着那钱美了整整一天,渐渐的,她知道原来啤酒,白酒的瓶盖儿都可以换钱,现在想想,怪不得每次她给客人开完酒,等客人走后,那些个酒瓶盖子都不翼而飞了,原来早就有人虎视眈眈给拿走了,香草也不怨那些人,谁叫自己没多长个心眼儿,现在知道了也不晚,有一次一个客人点了瓶高档白酒,这下给香草乐的,要知道那瓶盖儿可以换十块钱呢,还有那装酒瓶的袋子也好看,香草自己留了下来,专门用来装瓶盖儿,不到一个月,那袋子就让香草给塞的满满的,可香草怎么也想不到,就是因为这酒瓶盖子也让她闯了祸,也正是因为这酒瓶盖子,让香草遇见了慕飞。记得那是一个下午,还没到晚饭点儿的时候,每天都会有一个服务员和一个迎宾员轮着值班,其他的人会到宿舍休息,等到五点以后再到店里,那天正好赶上香草值班,中午本来就困,香草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正打盹儿呢,就听门口迎宾员那好听的声音传来:“欢迎观临”
香草一个激灵起身快步走到门口,进来四个人,都是男人,一看都是有钱人,领头的那个打着电话,其他的几个则走到展菜台前寻摸着吃什么,香草拿着点菜单走到那帮人身旁,只见其中一个回头问打电话的那人:“阿瑟吃点什么?”
那人拿着电话回了一句:“你们看着点吧”
“红焖狮子头,椒盐牛柳,还有这个...还有那个...再来四个大鲍...”点菜的那位又回头问了问其他两人:“你俩吃什么?”
“随便,对付几口算了,晚上还要去打牌”
香草一听,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随便对付两口就是大鲍鱼,点了菜几个人走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被他们称为慕少的那个人也挂了电话,然后对着香草叫道:“服务员,把酒单给我看看”
香草不敢怠慢,赶忙递上酒单,那人打开酒单看了看:“哥儿几个喝什么酒?”
“你点吧,我们什么都行”
那人点点头,随手又翻到红酒单子,这下把香草给美的,一个劲儿在心里祈祷他能点瓶最贵的红酒,过了一会儿,只见那人伸手指了一个酒名说:“就给我来这个吧”
香草在心里美坏了,他点的那瓶要两千多块,那酒塞子她能挣八十块钱,赶忙接过菜单,又给几个人重复了一遍他们点的菜,没什么问题,香草就下了单子。
还差一个汤菜就全上齐了,香草站在不远处看着那几个人,当然了,她的目光主要集中在那叫阿瑟的面前桌子上的红酒塞子上,香草琢磨着,这酒等一下他们一定要喝完,要不然还得带走,那酒塞子就没了,不过她又寻思着,如果他们真的喝不完想带走,那她就去找个别的红酒塞子给堵上,当然了,前提是那替代的酒塞子是不挣钱的,一想到等会儿那酒塞子就能进自己的口袋,香草美的是不亦乐乎,不过香草也注意到,那帮人说话间,那个迎宾员一个劲儿上前给他们倒茶倒酒的,那本是服务员该做的事,可那迎宾员每次都会比香草动作快,香草也注意到那叫阿瑟的男人时不时会瞅她两眼,这时香草才明白,原来那迎宾员是想要献殷勤,也难怪,都是公子哥儿,一个个不仅长的好看,最重要的还有钱,是女人都稀罕,可香草更稀罕那酒塞子,过会儿最后一道汤上来了,这个时间传菜员都是不在的,所以上菜也是服务员来做,香草端着一大碗鲫鱼汤,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桌上的酒塞子,此时的她脑子里除了那酒塞子再无其他,估摸着连虎子是谁大概都忘了,就在这时,也不知道脚下踩了什么,香草的脚一歪...
“啊!”
整个大厅,只听嗷的一嗓子:“你他妈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