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公主的晕倒突如其来,让在场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
在她身边的陆飞雪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她已经有些月份的身子禁不太起下蹲的动作,但陆飞雪仍然坚持俯下身去,查看烈阳公主的状况。
少女嘴唇泛白,甚至由于长时间卧病缺水,干燥起皮。她如同墙皮般瓷白的脸没有光泽,紧闭着眼睛。
“烈阳,烈阳?”陆飞雪吃力地拉着少女的手臂摇晃,然而对方没有丝毫的反应,让陆飞雪的心不断下沉。
“完了,公主晕倒了!”
爆炸性的新闻在人群中迅速传开,大家一下子躁动不安起来,七嘴八舌,吵吵嚷嚷。
“来人,传太医!”陆飞雪咬咬牙,拼命呼喊。
在等待太医的间隙,陆飞雪身边十分体贴的苏万彻替她们挡开了好奇的人群。
白花幽被推搡开,已经有些恐慌了——她也没想到烈阳公主这么不禁刺激,居然直接倒了下去。
“飞雪,我不是故意……”她试图跟陆飞雪求情。
“白花幽!”陆飞雪抬头,眼中的一派冰寒令白花幽不寒而栗,她一字一句地警告白花幽,“若是烈阳出了什么问题,拿你是问!”
这下是彻底撕破了脸皮,白花幽咬牙切齿恨得不行,表面上还是不得不假装讪讪地退到一边。
烈阳公主被紧急送到了距离宴会处最近的宫殿,大殿里灯火明亮,太医们指挥着侍女太监端着水忙碌地进来出去,紧张地讨论着烈阳公主的情况。
烈阳公主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后脑勺被磕得青了,然而最重要的是她受到了刺激,脉象也紊乱。
“到底怎么样,你们这些庸医!”
皇帝一听闻自家妹妹受伤的消息就忙不迭赶过来了,他横眉立目地训斥那些不断抹汗的太医。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皇帝更是怒意大增:若不是苏万彻执意要保住白花幽,他早就把这个可恶的女人给杀死了!
“陛下,烈阳公主余毒虽然已经清除,但大病初愈,身子虚弱,不能受刺激,这一下子就……公主需要服药,等到脉象平稳,急火褪去,自然就会醒来,不过……可能又得静养一段时间了。”
太医斟酌着字句,擦着豆大的汗珠说。
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那还不赶紧给公主殿下熬药!”
“是,微臣领命。”太医们哭丧着脸,欲哭无泪地看着变得如此脆弱的烈阳公主。
陆飞雪坐在床边上,见烈阳公主迟迟不醒来,心里一直很不舒爽,听了太医的话,更是感到压抑了。
“跟我出去一趟。”身边不知何时伸出来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陆飞雪自然而然地握住他的手,勉强笑了笑:“我担心烈阳。”
苏万彻另一只手在她的眉心处按了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有这么多人看着呢,我想跟你说说出征的事。”
陆飞雪抿了抿唇,便跟着苏万彻走了出去。
“阿雪,”不知何时,苏万彻已经换了对她的称呼,从一开始对她这个正室视而不见,到相敬如宾,再到无比恩爱,他们已经经历了太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帮助白花幽,是出于与她有约定。 ”
身为那么久的夫妻,陆飞雪怎么会不知道他的意思,淡淡地抚慰似的笑了笑:“我知道你跟她没什么,不过,戎狄确实是个比大越还难缠的对手啊。”
苏万彻垂眸,他不是不明白这事实的,但身为镇国大将军,他必须保卫整个大承的安危,迟早,他都要出手,不如现在就借着这个机会出征,也算能了却白花幽的一桩心愿。
“这次你就不要跟着去了。”似乎想到了什么,苏万彻斩钉截铁地道,“戎狄国君极其喜好美色,我不想让你被他看到。”
陆飞雪闻言面色微红,拍打开苏万彻的手,转移话题:“戎狄的风景比大越还美呢,我本来想去看看的。 ”
苏万彻又好气又好笑,在她白软的脸颊上掐了一把:“怎么就知道好看的东西?”
陆飞雪斜了他一眼,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生气的,他自己不就是她看上的好看事物之一么?
她佯装恼怒地推了推苏万彻,晚风中二人相视而笑。
不管怎样,烈阳公主福大命大,没出什么大碍。
但是,白花幽由于伤到了烈阳公主,被处以禁足一个月的惩罚。这可让提前从宴席上离去的白花鲢高兴了好一阵子,常常来看白花幽,不是因为姐妹情深,只是为了冷嘲热讽。
“白花幽,你把我堵在外面做什么?”
门外传来白花鲢恼羞成怒的怒吼,白花幽隔着门不带一丝笑意地道,“姐姐来得不巧啊,我这里可正在点熏香除异味,香薰气味比较刺激,姐姐还是请回吧。”
她一看就是在糊弄自己!
白花鲢生气极了,想到白花幽这般可怜的作态,又笑起来,冷哼道:“妹妹还点什么熏香啊,陛下又不来,苏将军也已经准备出征,不会来看你了。”
白花幽眼神冷下去,不客气地回敬:“姐姐不也一样?哦对,我忘了,姐姐心态好,就算嫁过人了,也不怕没人要。”
她这不就是在说自己是个没人要的破鞋!
白花鲢的脸一下垮下来,气得七窍生烟,不管三七二十一,哐哐撞门:“白花幽,你让我进去,不然,小心你可怜的门!”
“姐姐这是做什么啊?”白花幽心里还是打鼓的,毕竟她这个疯子一样的姐姐不知道会做什么,正由于担心她可能的举动,白花幽打开了门。
白花鲢冷笑道:“白花幽,你少装了。不被皇帝宠爱,又攀上了苏将军的高枝,真是不知羞耻!”
“不过,你不还是被禁足了?哈哈哈,烈阳公主一出事,你就什么也不是!”
白花幽不动声色,心里却只想把白花鲢给捏碎。
“姐姐再说这种无聊的事,就还是出去吧。”白花幽不带感情地威胁白花鲢。
“够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动烈阳那家伙的刺客,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