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的点心虽然都是她亲手做的,但确实没有任何毒性,不过,碾碎了的香末已经被激发了毒性,全部被精细地涂在内部纸杯蛋糕的垫纸外侧上,托着垫纸食用无毒的点心,会慢慢吸入那些香末,接着被毒香……
但由于香末已经完全和包装融为一体,没有人可以找出来不对劲的地方,
陆飞雪知道自己的回击计划堪称天衣无缝,心里很是舒爽,然而看到烈阳公主面上忧伤的神色时,她有点担忧了:“烈阳,你怎么了?”
“没什么,飞雪,你的计策真是绝了!”烈阳公主好不容易才打起精神称赞,笑得一如既往灿烂。
陆飞雪却很容易就看出来她的悲伤,迟疑地猜想道:“虽然你可能不想反击白花幽,但是……她应该就是差点害了你的幕后主使。”
烈阳公主苦笑着摇摇头,埋头到自己的臂弯里,声音闷闷的:“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很难过,为什么她并没有真的把我当朋友……”
陆飞雪了然了她的烦恼,无可奈何地抱了抱自己可怜又可爱的好友:“你还有我呢,别担心了。”
烈阳公主心里动容,原本都快落下泪来了,现在转哭为笑:“对,我还有你。”
白花鲢和白花幽此刻都在云漪殿内,前者坐在软榻上摇着小扇子,听后者坐在她对面,娓娓笑道:“这点心可是京城最好的点心铺子出产的,飞雪姐姐特意送的呢。”
白花鲢打开盒子,看到那清一色漂亮的小蛋糕上柔软的奶油和好看的糖碎,一皱眉,这对于古代人很新奇,可对于她一个现代人,不就是纸杯蛋糕么?
陆飞雪倒是越来越会玩花样了。
“陆飞雪送的,谁知道有没有毒。”白花鲢冷嗤道。
白花幽不知道这就是陆飞雪的店铺,倒是很向往这京城里小姐们排队买都买不到的点心,接着摸出一个纤秀的银针,认真地验了验毒。
结果令二人都不由自主睁大了双目——这纸杯蛋糕并没有任何毒性。
白花鲢一甩袖子,半信半疑地拈起一个精致的小蛋糕,狐疑地道:“不对啊,她陆飞雪哪里有那么好心。”
白花幽却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可是长姐,是我探望的烈阳啊,此前我和她还做过朋友呢。”
言外之意,她是白花幽,不仅跟陆飞雪没什么恩怨,而且对她很是友好,陆飞雪不会拿她怎么样。
白花鲢心里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陆飞雪没有理由陷害白花幽。
况且,身为一个现代人,她很难见到这样充满现代氛围的美食,当下确实是也有些思念了。她便也没有再多想,就和白花幽一起将这些漂亮的纸杯蛋糕给瓜分了。
陆飞雪的烘焙技术确实是十分优秀的,那蛋糕又软又嫩,奶油香浓,糖碎甜美,令二人都回味无穷。
谁料到未过多久,白花鲢和白花幽两姐妹,就双双陷入了头痛恶心到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的境地。
白花幽的情况比白花鲢还要严重一些。她控制不住心中的躁怒,不停地用自己纤细洁白的手指扒着书案,痛苦至极地大喊:“救命,救命,我控制不了……”
白花鲢站在一边,勉勉强强地撑着桌子,心里的不安感越发强烈了——怎么回事,这样的状况怎么会出现在她们身上,这不应该是那个毒香的作用吗?
脑海中犹如惊雷劈过,白花鲢吓得一个踉跄,她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陆飞雪居然把毒香弄到了她们身上!
可是,她撑着自己的脑子,迟迟无法理解,为什么这毒没有被银针验出来?
白花鲢头晕极了,疼得她都想把自己的头给敲开,内心的怒火滔天,几乎要把她给淹没了。
白花鲢眼睁睁看着听到动静走过来的侍女,将白花幽和自己都给送到了寝室里。
“快,快传太医!”
“这毒,是大越人制的!”
“两位小姐需要针灸!”
惊慌的声音不断涌入耳内,白花鲢感受到冰冷细长的银针毫不留情地扎入自己的体内,她疼得呲牙咧嘴,面部都扭曲了——
这是大越产的毒香,蛋糕上也没有被下毒,因此,事到如今,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别人相信,这毒是陆飞雪下给她的了!
所以,她只能硬生生吞下这苦果!
白花鲢快把自己的银牙咬碎了,麻药的药劲过了,针灸令她疼得哭爹喊娘,死去活来,而旁边的白花幽也没好到哪里去,疼得不顾自己的闺秀形象了,哭嚷着如同被凌迟一般,一心恨极了“残害”她的陆飞雪和烈阳公主。
而公主殿里却风平浪静,烈阳公主正和陆飞雪坐到一起,亲密无间地依偎着。
“在给苏万彻写信吗?”烈阳公主看了看陆飞雪开了头的信,带着促狭的笑意问道。
陆飞雪点了点头,算算时间,现在罪魁祸首肯定已经毒发,被疼得死去活来了。不过她只是剪下来一截香用以弄香末,为的并非杀死她们,而是想要整治整治这坏心肠的女人。
因此只要治疗及时,根本不会有生命危险。不过,陆飞雪还是希望她们能够好好地审视自己的行为,不要再做出来这些惹人讨厌的事了。
她的目光落回到苏万彻给她的那封信上,心脏又温柔地加速了跳动。
在信上,苏万彻对陆飞雪说,戎狄国那边天气极不稳定,狂风暴雨是常事,很少风和日丽,但是苏万彻的军队还算勤勉,为他们抵挡住了不少次的戎狄进攻。
陆飞雪还收到了一封特别的信,用防水的石板写就,上面是鲛人族的语言符号,说密东海的鲛人族打算向大承称臣,他们会进贡珍珠永久来保护海域领地的宁静。
看到这些,陆飞雪欣慰地展颜而笑。
不过……她的手翻动了苏万彻那封信,再一次深深地皱起眉来,信上的字迹潇洒漂亮,述说的确实一个令她吃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