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澜和钱益看着这位活了数千年的老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二人径直走到装有残碑的两个箱子前,将秦朝徐福带来的残碑和汪近古发掘而来的残碑分别取出,放在香桌之上。
赵文澜用手掌用力拍在其中一块残碑之上,一时间阴风四起,陶罐炸裂,残碑上的文字跳动,幻化成光点,聚集在一块白色的墙壁之上,与之前赵文澜推测不同的是,这次的残碑映像是与之前不同的画面:
在一座气势恢宏的朝堂之上,上方端坐着一个人,他手中握着一柄巨斧;朝堂之下是文武大臣,毕恭毕敬的站着。突然远处涌起一团黑雾,一群成精的野兽幻化成人形,正是赵文澜和钱益之前看到的道士、和尚还有战士那群人。他们向朝堂之上端坐的那人施了一礼,像是在谈论着什么,不久双方似乎达成了某种约定。这群人再一次化成一团黑雾,消失不见。
“姬发小儿!姬发小儿!”詹姆斯陈突然大叫,他指着端坐在朝堂之上的人说。
“那位难道就是姬发?”赵文澜问道。
“即便化成灰我也认得,当年他随父亲姬昌来到朝歌,向纣王上表衷心,表示愿意带领周部落向商王称臣,共同维护中原和平。其实他们早已暗藏祸心,趁商王信赖他们之际,私下串通宫中侍卫,将商王的开天神斧偷走。商王发现神斧丢失之后,命我前去追拿,怎料姬发小儿早已携带神斧逃脱。因此商王才不得不将姬昌关了起来,以为看押其父,姬发定然不会为非作歹。”
赵文澜盯着墙壁上姬发闪动的身影,从姬发的眼神中,他看到了血腥和贪婪。
不久残碑映像退去,密室恢复了平静。
钱益此时将手掌用力拍打在另一块残碑之上,这块残碑也引起了周围同样的震动,一幅新的画面映在墙上:
姬发手持一柄开天神斧,将一座巍峨大山顶峰的一座石碑劈开。霎时间,风雨大作,电闪雷鸣,鬼哭狼嚎,天地炸裂,空间被扭曲。一团团黑雾从石碑中涌现出来,纷纷幻化成人型,竟有数百人之多。他们见姬发手持开天神斧,竟开始瑟瑟发抖起来。姬发振臂一呼,一道巨型闪电从天而降,被他牢牢抓住。然后姬发用闪电鞭用力抽在这数百人身上,发出阵阵哀嚎,纷纷匍匐在地,表示称臣。
詹姆斯陈这是第一次见到石碑映像,当年徐福以寻求不老仙药之名,携带童男童女,借道日本东渡美洲,怎料路上遇到风暴,童男童女死伤殆尽。不知过了多久,当徐福携带残碑到达美洲大陆见到乙辛之时,尚未向他演示神碑映像,就一命呜呼了。詹姆斯陈怀疑,当时徐福可能遭到了魔族的阻拦,引风暴、海兽阻止他前往美洲。
看到神碑映像的詹姆斯陈老泪纵横,千百年来,一直苦苦寻找,苦苦坚守着这个秘密。身边的商代后裔一个个老死,就剩他一人独自活着,这千百年对他来说就是折磨。好在,终于让他找到了商王和夏王的后裔,他就算立刻死去也瞑目了。
詹姆斯陈面向西方跪下,口中说道“商王,您交代给老臣的事情,老臣找到可以完成的人了。”说着,头用力的磕在了地上,瞬间额头上多了一道血印。
赵文澜和钱益赶紧将詹姆斯陈扶了起来,钱益说道“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我们二人现在需要明白几件事情:第一,自明代以后中国再无新的神话形成,所谓的神也就是您口中的魔,他们去哪了;第二,既然远古大神开创了这个世界,那么在魔族出世之后,大神为何不降世除魔。”
“我的职位卑微,所知不多,只记得商王曾说过,远古大神之间曾达成过某种协议,亦或者说,受到某种禁制的约束,不再过问人间事宜。至于你们说的明代魔族隐退,恐怕与制约远古大神的禁制松动有关,近百年来,我通过商王的玉佩发现魔族气息正在变弱,并且很少出现在人间。不过80年前,二战爆发,我觉察到有数十位魔族临世,但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詹姆斯陈回答到。
“假如说有神,也就是你口中的魔攻击我们,想要杀掉我们怎么办?我们又不像玄幻小说中的主角一样,自带不死光环。”赵文澜问道。
“那群魔族是不能够攻击人族的,人族是女娲大神的杰作,一旦攻击人族,将会立刻受到天罚,死无葬身之地。战国时期,魔族附身白起,屠戮赵国数十万人,引来天雷滚滚;汉末黄巾军张角联合魔族意欲推翻汉朝,最终身死异处,此后再无魔族敢随便危害人间。姬发小儿能够借住魔族,是因为有可以抵抗天罚的开天神斧,靠着这把斧头,魔族才敢取人性命。”
“那既然魔族不能为害人间,那又何必寻找残碑呢?”钱益问道。
“这几百年间,我通过玉佩感知到魔族虽然在人间隐退,但力量逐渐强大,总一天会突破天劫的限制,使这个世界再次归于混沌。没有遇到你们之前,我以为再也不能完成商王遗愿,现在你们出现了!”
赵文澜和钱益只是两位大学教师,突然身上有了拯救世界的使命,这让他们觉得十分突然,但现在发生的这些事情,又那么真实,不得不信。
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赵文澜和钱益除了日常的学术交流工作外,就一直被詹姆斯陈拉着学习神文,神文十分艰涩,加上詹姆斯陈对神文也是一知半解,最后也没学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残碑之上刻的是几十个咒语符文,类似于道教的符箓,索性就放弃了神文的学习。
一年的交流时间很快过去,在詹姆斯陈的带领下,赵文澜和钱益多次在国际性的汉学研讨会议上发言。加之詹姆斯陈活了数千年之久,对上古历史比较了解,帮助赵文澜和钱益解决了很多上古谜团,虽然很多内容与被周王室的史官篡改过的内容不同,但仍然为钱赵二人带来了不小的突破。赵文澜和钱益一时间成为中国上古神话、文字、历史领域的专家,风头无两。
回到学校不久,两人因为突出的学术贡献,很快就被评为了教授,顺利的带上了博士生。
詹姆斯陈又为他们汇来了一笔巨款,为了逃脱监管,两人注册了皮包公司,詹姆斯陈以投资人的身份注入资金,他们可以合理合法的使用这笔钱款了。
他们用这笔钱给师母重新装修了房子,师母嫌他们过于破费,坚决不同意装修的事情,但赵文澜和钱益十分坚决,索性就同意了。赵文澜和钱益又为师母请了保姆,专门此后师母起居生活。
过了一段平静的生活后,赵文澜和钱益坐到了一起,仔细商量了詹姆斯陈的事情,他们认真地将这件事情屡了一遍:
我们能够打开神碑映像是真实的事情;詹姆斯陈是商朝人是不确定的事情;神也就魔族到底存不存在现在也不能确定,毕竟他们也没见过;武王姬发是不是联合魔族篡权夺位,现在也不确定;远古大神存不存在还是不能确定。等于说,现在我们只知道自己能够打开神碑映像。
“如果詹姆斯陈所说的,商王室或者夏王室转世能够打开神碑映像,那么东山知府能够绘制出神碑映像图,那么他一定是夏商王室转世。”赵文澜说道。
“既然詹姆斯陈在这数千年里能够找到一块残碑,那么神也就是魔可能也找到了一块甚至多块残碑”钱益补充道。
“还有一件事,既然武王姬发能够使用开天神斧为魔提供庇护,那么神斧后来去哪了呢?周王室完全可以依靠神斧驱动魔族行事,不至于最后沦落到西周东周分裂,最后灭亡的下场”赵文澜回应道。
“这……”钱益陷入了沉思。
“我们现在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詹姆斯陈用了数千年才寻得一块残碑,汪近古老师也是偶然才得到,我们手中的残碑更是意外中的意外。目前来看,寻找其余的五块残碑恐怕会很难”赵文澜分析道。
钱益说:“詹姆斯陈将两块残碑托运回来了,为了保险起见我在学校附近租了一栋别墅,将那两块残碑存放在别墅中了。”
“你晚上将所里的那块残碑带着,我们一起去研究研究。”赵文澜说道。
历史考古所主任在钱益交流回来以后就退休了,钱益凭借着大涨的名气,顺利被任命为新一届的主任。因此,将残碑带出考古所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按时归还。
晚上,别墅地下室里。三块残碑并排放着,因为见得多了,两人早已习惯了残碑透出的威压和寒冷。
赵文澜用力的推动着残碑,想把残碑拼合在一起,钱益见师兄颇为费力,也下手帮忙。就在残碑拼合的一瞬间,天地震动,地下室发生了剧烈摇动,仿佛地震了一般,灯泡忽明忽暗,四处摇摆。
残碑结合处的裂纹消失了,三块残碑形成了“L”形,残碑上的文字开始融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虚幻的光球在地下室里四处飘荡,随即又化成点点光斑洒落在地上。赵文澜和钱益身处光斑之上,仿佛置身在宇宙之中,那点点光斑就像一颗颗发亮的星球。
“师兄,这些光斑好像是一幅地图!”
赵文澜和钱益站到了墙边的桌子上,钱益指着光斑道:
“你看,这条光般组成的线是黄河,那条是长江。这边一团光斑是太行山脉,那边是秦岭,还有这是燕山……”钱益指着光斑说道。
赵文澜顺着钱益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这点点光斑组成了上古时期的半个亚洲地图。只不过由于河流改道,黄河、长江以及一些河流入海处地形发生了改变,与现在的地图存在不同。但根据山脉的走向确实可以看出这是一幅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