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陈安崎输完当天的液,坐在床上和楚星对剧本。忽然听到墙壁上的挂钟叮咚报时,楚星瞄了一眼,顿时觉得饥肠辘辘。
她揉了揉肚子,“好饿啊,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又到了要吃午饭的时候?咱们不是刚刚才吃早饭吗?”
“对啊,我也饿了。”陈安崎把剧本搁在一边,重新靠在床头,实在是太堕落了,又饿了。
楚星望着病房门,纳闷道:“怎么回事,以往不到这个点,席夕霖的人马就会送来大批美食。今天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她转头看陈安崎,“席少爷不会被我们昨天冷嘲热讽给讽跑了吧?”
陈安崎哼一声,没在意地说:“跑就跑呗!跑了我还能清净点!医院又不是没食堂,我们又不是没手机不能点外卖。”
楚星说:“那多不好吃啊,那选择性多寡淡啊——”
话没说完,病房门被打开,陈安崎和楚星听到门锁“咔哒”一声,两人的神经同时被触动,同时眼冒精光齐刷刷地看向门口。
进来的男人长身玉立,一袭墨色休闲服配上顶级男模的身材,拎着两个普通牛皮纸袋子,竟然帅得就像在拍画报。
“怎么?”席夕霖一进来就发现两个女人像饿狼一样看着他。
他明知道她们饿了,在期待美食的到来。故意想逗逗陈安崎,“怎么这么看着我?想吃了我啊?”
楚星被酸掉了一颗牙。
陈安崎皱起漂亮的眉眼,“说什么啊!谁想吃你,神经病!”
她在心里腹诽,现在都几点了?明明是该吃饭了!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席夕霖也不争辩,径自走到沙发前,俯身放下两个牛皮纸袋,然后把里面的饭盒一个一个地取出来放在茶几上。
陈安崎和楚星看得眼睛都直了。
饭盒是统一的方形玻璃形状,连盖子也是透明镶了银边的。每个里面都装着摆盘精致的饭食,什么三文鱼刺身、金枪鱼寿司、油门猪蹄、咖喱大虾、鱼子酱焖饭、白烩西蓝花……
隔着玻璃盒,光是看,陈安崎和楚星都感受到了十级美食带来的暴击!
房间里顿时响起了两个女人毫不矜持的饥饿的咕噜咕噜声。
席夕霖听着觉得好笑,脸上却不动声色。他把十多个饭盒井然有序地摆上茶几,侧头对她们说:“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吃饭。这么晚了,不饿吗?”
饿饿饿!
简直要饿疯了好吗?!!
陈安崎和楚星像饿死鬼一样奔过来,正要上手打开饭盒盖子,席夕霖突然递来两块叠成豆腐块的热毛巾。
“干什么??”陈安崎不悦。
席夕霖好笑道:“先擦手,又没人跟人抢。”
美食在前,哪有这么多讲究啊?!!!
但是在这么讲究的席大佬面前,她不能活得一点面子都没有!她好歹也是个女明星好吗!
楚星已经自觉自愿地接下毛巾,三下五除二地擦完手,掀开面前一个饭盒的盖子,赤手拿起一颗饭团,一口咬下去,大喊“好吃”。
陈安崎从席夕霖的手上扯下毛巾,故意慢条斯理、优雅端庄地擦手。擦的那么慢,十个手指那么漂亮,席夕霖扬唇笑着说:“好啦,皮都要擦破了。饭都凉了。”
陈安崎瞪他一眼,不是他让擦的吗!
她把用过的毛巾往椅背上一挂,立刻转向面前的美食。看见咖喱大虾就挪不动目光,她双手齐上,飞快剥虾。虾肉沾满底下的酱汁,一口咬下去,幸福感爆棚!
陈安崎忍不住问席夕霖,“这是在哪家买的?怎么我来影视城这么久,都不知道哪里有卖这么好吃的咖喱虾!!!”
“对啊对啊!”楚星也说,“上次安安说想吃虾,我专门开车出去找,把影视城转完了,买了好几家的虾,安安都说不是那个味儿!”
陈安崎问:“这家是新开的吗?”
席夕霖点头,“嗯,新开的。”
“厉害啊,餐厅位置在哪儿?”陈安崎抽了纸巾擦手,拿出手机就要把地址记下来,她说,“要不你光说名字也行,我上网搜一下。”
席夕霖说:“名字啊,叫小祖宗专属餐厅?”
楚星差点喷饭。
陈安崎:“……”
她怒瞪他,“你有完没完!天天说这些疯言疯语有意思吗?!”她一把把手机拍在桌上,“不说算了,谁稀罕!”
席夕霖倒是有些无辜,他好笑道:“是叫这么名字啊。我做主厨,连自家私房餐厅的名字都不能想取什么就取什么?”
哈?
这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
“你做主厨?”楚星持怀疑态度。
陈安崎更是冷嗤一声,“别开玩笑了好吗!我还不知道你那点三脚猫厨艺水平!”
一个进厨房就要炸锅的人还好意思谈厨艺?
呵呵哒。
陈安崎专心剥虾,心想席夕霖太小气了,问他餐厅名还不说!
席夕霖被陈安崎的反应逗笑了。但心里隐隐又有些难过。他们不在一起已经五年,五年里各自发生太多对方不知道的事情,比如陈安崎不知道他的厨艺,已经从炸锅的傻子变成可以做出咖喱虾的“席大厨”了。
席夕霖看着陈安崎漂亮、挺立的侧颜,柔声说:“安安,你喜欢吃咖喱虾,我以后经常做给你吃好不好?我还记得你喜欢吃淮南菜,我也会做。”
陈安崎以一种听相声的表情看着他,故意怼道:“我还喜欢吃佛跳墙呢,你会吗?”
楚星憋住不笑,努力专心吃三文鱼。
席夕霖明知道陈安崎故意拿话激他,也不生气。点了两下头,说:“可以学着做,那个不像很难的样子。”
陈安崎一脸不信的表情。
席夕霖说:“五年前我的确不会做菜,但现在学会了很奇怪吗?”
“怎么学会的?”陈安崎说。养尊处优的席家少爷有必要学做菜吗?!
席夕霖解释道:“我刚筹建俱乐部那会,能挪动的钱不多。租场地、买设备、招人马……这些必须要用钱的地方一点都省不了。我和时坚商量,只好在伙食费上省。”
想起当年创业初期的事情,席夕霖有些惆然,他笑着说:“但是我们两个都是从来不进厨房的人,时坚比我更糟!连罐头不能放微波炉里热都不知道!差点把整栋屋子都炸了!队里就只有我们两个最大,他不行,我就要上。我刚开始什么都不会,就跟着视频慢慢学,一遍炒糊了,就再炒第二遍。第二遍不行,就再做第三遍……慢慢慢慢地,就能做一点简单的菜了……”
陈安崎听的入神。连剥虾的动作都停下了。
她没想到,在各自缺席的时间里,席夕霖也经历这么多。
她暗自看了眼他轮廓分明的脸庞,陡然发现,他似乎比从前多了一丝沉稳和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