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怎么了,安安?怎么呛到了啊,是粥太烫了吗?”
楚星赶紧过来拍陈安崎的后背。
应该是做贼心虚吧,陈安崎咳得脸都红了,还记得下意识要把手机背过来。生怕被楚星看到湛城群聊里的内容。
“我没事……呵呵……”陈安崎缓过劲来,对着楚星傻笑了几声。
楚星有点莫名其妙,“你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吗?”
“哈?”
楚星这一问倒把陈安崎问愣住了。
如果说席夕霖答应去参加张凡的生日宴让她高兴的话……
她坚决摇头:“没、没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就是群聊里大家讲了个笑话。”
“哦,好吧。”
幸好楚星没问讲了什么笑话,不然陈安崎还得现编一个,那就难搞了。
“呀,时间不早了,要快点!”楚星看了眼挂钟,催促陈安崎。
“好,马上!”
陈安崎立刻一口把剩下的粥喝完,站起来就往外走。
楚星也捧了一碗粥,一边喝,一边跟着陈安崎。
她含糊道:“看见你把粥喝完我就放心了,还怕你为了保持体型要绝食呢!”
“不喝完不行啊,今天要拍好几场。而且那么热,很消耗体力的。我怕自己不多吃点,会在片场晕倒。”陈安崎倒是很有觉悟。
楚星点头,“你这样想就对了。那待会休息的时候我再买点全麦面包给你。”
“好!”
陈安崎一口答应,笑容灿烂异常。
楚星总觉得她今天有点怪,但具体哪点怪又说不上来。
好像……心情格外好?
如陈安崎所料,今天天气热的像是把所有人放在烤箱里烤。
棚子里一直盯着监视器的导演都觉得酷热难耐,几次喊“卡”的时候火气十足,害得陈安崎和其他演员都胆战心惊,各种觉得自己演技不过关不得导演圣心。
现场工作人员大汗淋漓,穿着厚重古装戏服、戴着假发的演员们更是像日光下蒸桑拿,衣服湿透又被烘干,烘干又被湿透。
每场戏拍下来,感觉体脂都被烤化了三斤。
秦云哲饰演一个不甚起眼的侍卫,穿着厚重的铠甲站在主演后面,顶着烈日一动不动。
该死的是现场群演不够,有时不该他上场,导演也喊他去镜头前充人头。本来只有三场戏,结果他硬生生在烈日下站了五个小时。
大汗淋漓早已不能形容,他热得几乎头盔顶上都在冒烟。原本白净的俊脸又红又黑,大有脱皮的迹象。
汗水顺着袖管和裤管滴落,站的地方已经明显湿了一滩。
“卡——!很好——!”
导演一声令下,所有人就像得了大赦的死囚犯一样,死里逃生地飞奔向有风扇的地方。
秦云哲嘴唇干裂,脚下无力,忽然一个踉跄,人往前栽倒。
“诶?你怎么了,中暑了?!”
要不是前面一个群演眼疾手快,扶住他,他恐怕就直接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导演在监视器里看见了,立刻喊场务。“快快!去个人!看看是不是中暑了——!”
场务和群演七手八脚地把秦云哲扶到凉亭里坐下。
“怎么样?先喝点水,润润嗓子!”场务很是程序化地拧开一瓶矿泉水,递到秦云哲嘴边。
他就着喝了一口。
但还是浑身难受,眼睛都闭上了。
场务问:“要不要去医院啊?中暑严重可是会死人的!!”
秦云哲说不了话,连点头和摇头的力气都没有。靠在椅背上,红黑的一张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但他不说话,场务自动默认他没什么大碍。
后面副导演又在喊,“这边道具谁负责的!怎么弄的!连梯子都放不正是不是?!”
天气热,所有人都火气大。
场务心烦意乱,事情也多,回头应了句,“我马上就来!”
然后把连瓶盖都没来得及重新盖上的水瓶子直接塞在秦云哲手里,人就跑了。
秦云哲手没力气,瓶子歪斜,里面的水自然就流到了身上。
“好热……咦,秦云哲你水怎么倒了?!”
陈安崎刚好拍完一场戏,进来凉亭休息。一来就看到秦云哲这副狼狈至极又可怜兮兮的样子。
“秦云哲?”
陈安崎将瓶盖拧好,摇了秦云哲两下,他都没反应。
她一下慌了,这人是不是中暑了?要不要送医院啊?
她左右看了看,大家都忙得要死,根本顾不上这边。楚星也不在身边,她一个小身板就算想把人事不省的秦云哲搬到车上也不可能。
她立刻去翻凉亭角落里的备用药箱,找出几瓶藿香正气液和一个冰袋。
“秦云哲,你快把这个喝了。”
秦云哲迷迷糊糊,喂到嘴边的药液有一半都洒了。
陈安崎很急,“喂!这个要用吸管吸的,你嘴唇不动,要怎么吸啊?!”
就在她要起身去喊场务来帮她一起送秦云哲去医院时,他慢慢睁开眼睛,咬着吸管。
“安崎……”
声音干,能感受到他嗓子在冒火。
看见他醒了,陈安崎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重新坐下,把冰袋贴在他额头上,另一手还拿着藿香正气液让他吸。
“你醒了啊。再不醒我真的就送你去抢救了。”陈安崎轻声问,“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秦云哲缓缓点了点头,已经干裂的双唇慢慢往上扬。“谢谢你,安崎……”
陈安崎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人都这样了,还记得道谢。
“不用谢,你快点好起来就是谢了。”
然后她看见秦云哲还穿着厚重的铠甲,连忙帮他脱下来。
“里面的衣服,都已经浸透了!你也真是的,受不了就跟导演说啊,有几场戏,你明明可以不上的!”
秦云哲实在有点太惨了,陈安崎的语气,不自觉带着责备。
但是这种责备是起源于关心。
在秦云哲耳中听来,这就叫关心则乱。
他躺在靠椅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安崎,你对我真好。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吗?还是,只对我一个人呀?”
陈安崎一愣,这人被晒糊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