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腿有了微微的麻木,陈安崎有些艰难的倚靠在墙壁上面,将手机从耳边移开。
结果就在准备按下挂断按键的时候,便听见了话筒那边传来席夕霖的声音。
“安安,在你说出楚星那些过往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面就不断的闪现画面。”
陈安崎皱了皱眉头,将后脑抵在墙壁上面,有些痛苦的喘息着。
“说实在的,我不敢想象我的女孩会经历那样的黑暗,我也不知道我是否有能力带着我的女孩走出黑暗,但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不会放开她的手,绝对不会。”
陈安崎抿了抿嘴巴,她能感觉得到,电话那边的席夕霖声音压的很低,是极力的想要掩饰那有些哽咽的嗓音,以及夹杂着的哭腔。
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的颤抖,让陈安崎也不禁流出眼泪。
“安安,谁要是敢真正的伤害了你一分一毫,我一定会把他千刀万剐。”
这一句话,席夕霖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唇舌甚至能尝到一丝丝血腥的味道。
那种情景与画面,他是压根不敢想象,像是那刀子在他的身上扎上几个窟窿一般。
陈安崎听着这人恶狠狠的开口,微微的愣神几秒,随后轻笑了一下。
说实在的,这种被人无条件的选择无条件的信任,感觉可真好。
但是这话题好像是有些沉重,她还是害怕将席夕霖的情绪给带动到了太低,一会儿根本就没有办法工作了。
这样说起来,她好像还是蛮自私的,将所有的苦水都吐出来了之后,才后知后觉的照顾这人的心情。
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陈安崎畅快的呼出一口气,随后用稍微轻松一些的语气开口。
“你当真要是把人家千刀万剐之后,我估计你就会被警察叔叔给抓走了,那样的结果导致的就是,你可就不能再继续的牵着我的手了。”
“那我现在就写一份遗嘱,把我的全部身家都留给你。”
席夕霖的声音仍旧是认真严肃的,那感觉就好像是这个事情就摆在眼前,而他要迅速去实施的样子。
这一下子,陈安崎才感觉到,自己这个玩笑好像是开大了。
动了动嘴巴,正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电话那边再次传来了席夕霖的声音。
“我想让你知道,我是认真的,所以安安,拜托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嗯,我知道,我的会的,就算是为了你, 我也会护的自己周全。”
陈安崎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这才挂断了电话。
转过身去,将正身面向墙壁,犹豫了半响之后,这才终于下定了决心。
楚星的这个事情,她是要告诉韩韬的,当然,只是告知,她并没有权力告诉韩韬要怎么选择。
将全部事情都全盘脱出之后,如果韩韬要是愿意陪着楚星,那她作为好朋友,就为楚星找到了一个好老公而开心嘱咐。
但如果韩韬不能接受楚星的过去,那她就会陪着楚星。
如果说楚星想要把孩子生下来的话,我就帮楚星一起抚养孩子,如果不想的话,那就不要,她也继续陪着楚星身边,慢慢的回到以前的生活。
将手机重新打开,陈安崎翻找到了韩韬的电话,指尖稍稍的有些颤抖,是正准备拨打过去的时候,视线所及便看到了病床里,楚星已经醒了过来。
见状,陈安崎立刻将手机放在了口袋里,随即回到了病房里面。
看着楚星的脸色已经照比之前缓和了不少,陈安崎算是放心了一些,顺手拿过床头的水杯,喂她喝了些水。
“怎么样了星星,感觉怎么样?”
楚星缓慢的喝着水,那缓慢的速度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
不过在陈安崎看来,相对于之前楚星的惊慌和焦虑,现在来说已经是冷静多了。
“安安……”
只见楚星将手中的水杯放在怀中,轻轻开口。
“你帮我一个忙,将我的那些事情都告诉韩韬吧,与其这样拖延下去,倒不如来个干脆一些的。”
“你确定么?”
陈安崎大概能明白楚星脑子里面想的是什么,可是如今听见她这样亲口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难过。
“是,我确定,还有我也决定,不要这个孩子了。”
楚星说出这话的时候,只觉得心尖有了一抹疼痛,低下头看着自己还没有丝毫隆起来的小腹,有些微微的失神。
毕竟,她自己清楚的知道,她内心深处的心结不解开,是根本没有办法生下孩子的。
为了肚子里面的孩子,也是为了她自己,这个孩子说什么也不能留。
“好,你决定了就好。”
陈安崎轻轻应答着,将水杯拿过来重新放在桌子上,随后又把被子给楚星盖好。
“医生说你现在需要多休息,不要过度的思虑,太伤神了。”
“安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起来了?”
楚星轻轻笑着,而陈安崎却没有回答。
事实上,直到现在,陈安崎还是觉得自己有些愧对楚星,如果她再细心一些的话,也许事情就不会演变成如今这个糟糕的样子了。
“你就好好听话,将自己养的白白胖胖的就好了。”
陈安崎说着话,用手指将楚星额前的碎发稍稍整理一下,随后就转身出了病房。
她甚至不敢转过身多看一眼,生怕看到楚星那脆弱的样子,自己会犹豫着做出最后的决定。
走出病房后,陈安崎直接给韩韬打过去电话,而电话那边是瞬间就接起来了。
这速度差点让陈安崎有一种错觉,觉得韩韬一直是在等待着电话,或是她的,或是楚星的。
“韩影帝,我现在在医院,楚星的情况也很稳定,只是有些话拜托我转告给你,所以我们在医院的咖啡店碰个面吧。”
“好。”
干脆利落的答应,随后直接挂断电话。
陈安崎侧头,透过窗户看着窗外的景色,心里面有些酸楚。
半个小时之后,医院的咖啡厅里。
陈安崎看着韩韬仍旧微微急喘的呼吸,就知道这人是有多么着急的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