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瓦那,晚上七点。
陈安崎在房间里睡了一天,起来时拉开窗帘便听见从外面街道上传来的音乐声、人语嬉笑声,到处都飘着酒香和异国饭菜的香味。
古巴是自由的国度,哈瓦那作为首都更是自由的象征。
她深深吸进一口空气,感受到那种松懒的爵士精神沁入脾肺后带来的轻松和愉悦。
既然抱着散心度假的目的,那就不能一直闷在房间里每天睡了吃、吃了睡。她去浴室洗了个澡,然后在行李箱里仅有的几件衣服里挑了件裙子。
米白色长裙,露背,收腰,小小的性感中带着浓浓的度假风。穿着走在哈瓦那的街头一点也不会夸张,反而更好的融入其中。
她站在穿衣镜前抓了抓头发,没有化妆,素净的脸庞淡淡绽开一个笑意。她对自己说:“陈安崎你要加油啊!暂时忘记那些要命的烦恼,不要浪费哈瓦那的动人风情,努力给自己充个电!”
她在酒店前台询问周边值得一去的景点。前台那个性感又漂亮的小姐姐眨巴着一双金色的大眼睛,说:“亲爱的,哈瓦那每条街每家店都值得一去!哈瓦那不会让你失望!当然啦,来哈瓦那最重要的是偶遇一场疯狂炽烈的爱情。所以,我建议你去酒吧点一杯自由古巴。你这么漂亮,一定会有很多男士来搭讪的!”
“谢谢你!你也很漂亮。”陈安崎笑着道谢。
从酒店出来后,她循着前台小姐姐指的方向,找到街道拐角处那个掩映在民居里、十分不起眼的酒吧。门口一个巨大的蔷薇花拱门,上面交缠着无数多粉色和白色的蔷薇花。
酒吧连个招牌都没有,但里面音乐声流淌,人头攒动,一看生意就很好。
陈安崎穿过喧闹的人群,到吧台点了一杯自由古巴,然后坐在高脚凳上慢慢地喝。自由古巴其实是朗姆酒加可乐,单独喝朗姆酒会很苦很烈,加了可乐之后,有了糖度和气泡刺激味蕾,一口下去,瞬间感受到了古巴人民的热情和奔放。
灯光昏暗,音乐声恰到好处的欢腾,周遭是不认识的但是洋溢着笑容的人。陈安崎置身在这样的环境里觉得很放松。
她一手支着额角,一手轻轻晃着喝了一半的酒杯,偏着头去看侧边舞台上的表演。时明时暗的橘调灯光下,她笑容清淡,一头如瀑的长发倾斜而下,削薄的美背两道蝴蝶骨剔透又漂亮。
两条纤细的大长腿被轻薄的面料包裹,流畅的线条若隐若现。
她肤白貌美,五官精致又立体,是典型的神秘东方美人,放在哈瓦那酒吧这样云集各国美人的地方,亦是出彩。
她不知道她仅仅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吧台喝酒,就已经吸引了在场所有男士的目光。
一杯自由古巴喝完,她从钱夹里抽出几张红色的古巴比索压在杯底。金发高鼻的调酒师用英语笑着说:“这就走了吗?不再来一杯?”
陈安崎笑着摇头。
调酒师有点遗憾,“好可惜,你这一走会让很多男士伤心的。”
“谢谢,时间有点晚了。我该出门找东西填饱肚子了。”陈安崎对他的玩笑一笑而过。当了那么久的明星,被万人瞩目亦是家常便饭,这点奉承她只当是小场面。
刚转过身,腰间忽然一紧,接着便是一具火热的男性躯体靠向她。“美人,陪我喝一杯怎么样?我请客!”
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高大男人粗鲁地对她喷洒着酒气。看样子他喝多了。
陈安崎试图从他的怀中抽身,并且大声说:“先生,请你放开!”
“美人儿,别扫兴!来这儿不就是找乐子吗?来,陪我喝一杯!”男人是典型的西方男人的体格,很高,也胖,力气也大。他攀着陈安崎的腰,只稍稍用一点力就把陈安崎连拖带抱地挪动了位置。
陈安崎很吃惊,顾不上什么礼貌,开始用手推他,锤他。但男人就像一堵厚实的铁墙,任陈安崎怎么反抗他都纹丝不动。他似乎很喜欢陈安崎的反应,在酒精的加持下,反而更想征服这个来自东方的小猫儿一样的美人。
“喂——!!放开!听见没有!”陈安崎用脚踢他,并向四周的人求救,“快来人啊!帮帮我——!!”
然后周遭的人只是放声大笑。在他们看来,来哈瓦那只有两个目的,一是买醉,二是寻欢。既然都来酒吧了,那就是冲着寻欢作乐来的,来自不同国度的陌生男女发生点关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因此,根本没有人上去帮陈安崎。
就在陈安崎快要被男人拖进旁边包厢的时候,一个穿黑色西装的东方模样的男人忽然从旁边流桌走过来,按住挟持陈安崎的那个男人的肩膀。
“放开她。”很纯正的英伦腔,很磁性的低音炮,很好听,也很有威慑力。
络腮胡子男人喷着酒气,“你也想要她吗?兄弟,你眼光不错。不过要先排队——喂!放、放手!!”
不知道从哪儿出来两个保镖一样的人,一人各抓住络腮胡子男人的一条胳膊,力道大得让他直喊痛。
就在他喊痛的间隙,陈安崎奋力挣扎出来。然后看着他被两个保镖给扔出了酒吧。
“你没事吧?”伦敦腔在头顶上方响起,陈安崎连忙抬头说谢谢。
一抬眼,橘调的转灯刚好照过来,男人冷傲立体的面容瞬间变得清晰无比。陈安崎一怔,随即惊喜道:“你好,先生,我们之前见过是不是?”
宋延漠然点头,“是,在机场。”
“真的是你!”陈安崎很高兴。
那天她乘飞机到达哈瓦那何塞马蒂国际机场,在等待行李的期间,她发现排在她身后的是个相貌出众的东方男人。在圈子里见过那么多俊男靓女,但这个男人的外形还是一眼惊艳了她的眼球。
不过,她注意到这个男人面色呈现不寻常的苍白,一双剑眉微蹙着,好像在极力忍耐什么。
陈安崎抿了抿唇,虽然有点冒昧,但她想起之前自己因为低血糖而头晕目眩,那种感觉很难过。因此,她大胆地从包里拿出随身带着的糖果盒子,转身递过去,“你好,先生。请问你需要吃一颗糖吗?”
男人微怔,冷淡的丹凤眼有一种令人难以接近的疏离感。
陈安崎说:“你好像是低血糖,我也经常这样,所以随身带着糖果。不过,如果我猜错了的话,请原谅我的冒失。”她不好意思地吐舌一笑。
“谢谢。”男人接过糖果盒子,冷冽的目光扫过她无害而纯真的笑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