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庙因为经常有着旁人定期的打扫,那些人处理痕迹的时候显然也十分仔细,但是无论怎么样,动过的地方就是被动过了,有些地方看起来就是有着一种违和之感,那个地道的入口很快就被发现了。
地道口被打开,穆寒很快叫人找来了火把,跳了进去,然后急急忙忙的就朝着地道的出口追去。
洛谨言顿了顿,看了看这个地道口,没有着急下去去找人,而是看着随后跟进来的满脸着急的兰心和王吉说道。
“你们先稳住外面,如果一时间救不回来……”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也得暂时隐瞒住她被掳走的消息,不到万不得已,不得透露。”
洛谨言的面色严肃,让两人忙不迭的点头。
随后他便拿着火把跳进了那个地道,王吉双手不停的揉搓着,双手隐隐间渗出汗水。
“真的不会有事吗?”
兰心走到地洞口,似乎是想要从里面看到些什么,但是最后很快又放弃了。
“我们在这担心也没有用,还是先稳住局面吧。陛下被掳走实乃大事,若是传到京城恐怕有些人就要犯上作乱了。”
压下心底的焦急,兰心慢慢说道,“况且穆寒都已经去追了,应该……应该没事的吧……”
王吉点头,然后朝着太庙门口走去,外面的刺客已经被解决,不是不想要活口,而是在拿下的那一刻都一个个的咬毒自杀了,速度之快根本来不及阻止。
除了那个反叛的守门人被紧紧缚住,留着几人看守在一旁,那个之前被夜离舒称之为伏叔的人坐在一旁,不时地看着自己的老伙伴,眼中满是痛心。
“你……”
“建子啊,你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见到老伙伴一句话不说,他气得手指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你和我可都是深受先皇器重的人呐,你……你怎么可以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嗤——”
只听到一声嗤笑响起,他的老伙伴冷冷的笑了一声,“先皇的确是器重我们,但是呢,现在的皇帝是哪位?”
眼底尽是不服,“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先皇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舍弃自己的性命,去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简直荒唐至极!”
“你说什么!”伏叔都快被气疯了,完全没有想到自家老伙伴竟然会有着这种想法。
“老子说简直荒唐至极!又不是没有皇子,偏偏选了这么个小丫头片子,所以!”
“老子不服!”
周围的侍卫听到这些也是生气至极,直接一起上狠狠地将人揍了一顿,反正只说要活口,残废了也没有关系的吧。
“呵!”
一声冷笑从门口传了过来,“都住手,打死了可如何和陛下交代。”
看守的侍卫看着来人的吩咐都停下了动作,静静的站在了一旁。
王吉缓缓地走了过来,此刻他的脸色阴沉至极,面上的冷笑更添几分可怖,哪里还能看得出这个人是平时跟在夜离舒屁股后面的那个天真至极的小太监。
天真?呆愣?
那些东西都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看到的,除了陛下,谁能让他如此?
他一步步从一个跟在干爹后面一步一步的走上了如今的位置,年纪轻轻就已经在宫内掌控着主管大权,那可不仅仅是陛下的信任和放纵。
手段也好,能耐也罢,他可从来都不缺。
毕竟,陛下的身边从来不需要废物。
废物不配留在陛**边!
他纵容兰心对他恶作剧,时不时的看他的笑话,打趣他,那是因为她是陛**边从小陪伴到大的最信任的人,是陛下忠心耿耿的手下。
他和穆寒有着良好的关系,那是因为穆寒是陛下最得力的手下,他于陛下有着大用处。
他对那些朝臣有着好脸色,那是因为他们是陛下手下的重臣,哪怕对他不假辞色,但是初衷是为了陛下好,所以他可以忍受他们有时不屑的目光,并不将此放在心上。
至于洛谨言……
那是陛下第一次对一个男人露出那样的表情,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有着那样的兴趣,既然如此,陛下感兴趣,那他就费尽一切功夫也要将他搞定,让陛下最后如愿以偿。
哪怕最后,那并不是陛下真实的意思。
但那又如何,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他对兰心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想让兰心一起帮忙就是了。
至于陛下究竟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些事情重要吗?
若真的喜欢,那就留下;不喜欢,到时候丢了就是。
反正,她是陛下不是?
她有着任性的资本。
王吉一步步的朝着这边走过来,那些侍卫见到这一幕也都不惊讶,陛**边的王公公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他们还能不清楚吗?
这是一个比他们统领还要可怕的人,尤其是心狠手辣的程度让人不自觉的头皮发麻,若不是亲眼见到过那个样子,谁也不能相信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竟然在陛下面前会是一副蠢蠢的样子。
王吉微笑的走至被缚着的人跟前,眸子笑的弯了起来,殷红的薄唇轻启,“你是叫布建是吧?”
声音阴冷至极,与面上的笑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布建听得浑身一颤,浑身就如同被毒蛇盯上了一样僵直不动。
王吉轻笑一声,蹲**子双眸直视着布建,右手从袖中取出一把小刀,拿起在他的脸上拍了拍。
“接着说啊,刚刚不是说的很大声吗?”
布建抖了抖,从那双眸子中他感受到彻骨的冷意,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但是心底的不甘让他不愿就这么闭嘴,心一横,反正都是死路一条,那还不如说个过瘾。
“说就说!”
“你当老子不敢说吗!”
布建瞪着眼睛看着王吉,死死地盯着他,口中不住地说着。
“老子说她个小丫头片子根本不配!”
话刚出口,只看到白光一闪,然后只听得一声鬼哭狼嚎般的叫声。
“啊——”
那些侍卫不自觉的别过头去,就连那个伏叔都呆住了,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栽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的人。
“王……王公公……”
“嗯?”
王吉轻飘飘看了一眼,眼底的杀意散去,笑眯眯的看向他,露出一个爽朗至极的笑,当然得忽视掉他那把小刀上插着的一个眼球。
“伏前辈,您在一旁坐会儿吧。”
“我……”
“您和这乱臣贼子可不一样,您可是先帝信任的亲卫,陛下对您还是很尊重的。”
因而对于陛下尊重的人,他自然也会给予尊重。
伏叔咽了咽口水,然后松了口气,同时也为现在的陛**边有着这样的人感到欣慰,有人背负着黑暗,去做这种事情。
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之前听说如今的陛下有着仁慈之心的同时,既开心也有着几分担忧,这样的陛下若是不能接受黑暗中的那些事情可怎么是好。
现在看来是彻底的放心了。
他悲痛万分的看了一眼依旧在地上疼的抽搐的老伙伴,叹了口气,自作自受啊!
也希望陛下不要有事吧。
“王公公,陛下如今如何?”他问道。
然后就见王吉的脸色以他肉眼可见的速度严肃了起来,“伏前辈,陛下因见着先皇思念至极,因而今夜决定在此歇息。”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脱口而出,“陛下……”
却被王吉打断,“伏前辈可明白?”
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随后愤然的又看了一眼老伙伴,不,现在也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老伙伴,这个乱臣贼子!
但是陛下也是……
害!
这边的问题解决了,王吉又将视线放在了布建的身上,依旧是蹲**弯下腰,凑到他的耳边又说道。
“怎么样?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边说还将自己刀尖上的眼珠在他的另一只眼前晃了晃,最后将刀塞进他的嘴里,“既然是你身上的东西,咱家也没有拿人东西的习惯,那就麻烦建前辈吞下去了哦。”
“你……唔……”
还没等他反抗,王吉伸手扣住他的下颌,硬生生的逼着他将自己的眼珠吞了下去。
“呕……”
布建一阵恶心感,看着王吉充满阴冷笑意的目光,那把刀又一次的伸到他的另一只眼睛前,他惊得立马闭上那只仅剩的眼睛。
“哈哈……哈哈哈……”
王吉突然大笑起来,布建微微睁开眼睛,见到那把刀又不在眼前了。
“那么害怕,又为什么有胆子犯上作乱?”
“那么胆小,为什么不藏颗毒药放在嘴里?”
说着指着躺在一旁的不少尸体,“像他们这样死个痛快不好吗?”
“还是觉得自己一定能赢是吗?”
他手中的刀直接扎在了他的一只耳朵上,直直的钉在了地上,布建浑身疼的颤抖,却又不敢直接将耳朵撕扯掉,只能保持着那个姿势不动。
“胆子这么小,你究竟是怎么成为先帝亲卫的?还是说老了,堕落了?”
“所以说啊——”
“你这样的人,究竟是有着什么信心,以为可以就这么样子的布局就能拿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