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的手指死死扣住神器边缘，指节在能量冲击下泛着青白色，指尖感受到神器表面传来的微微震动，带着一种奇异的能量波动。
那团光芒逐渐收敛成暗金色纹路时，他瞳孔里还残留着深海禁区的残影——北晓被铁灰色海水缠绕的衣角，像条濒死的鱼。
眼前这一幕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警告，枢纽空间能量场紊乱值突破阈值。”逆界规启系统的机械音尖锐地刺入耳膜，悬浮平台突然倾斜三十度。
许言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拉扯，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许言踉跄着扶住冰凉的金属栏杆，触手之处，那冰冷的触感瞬间传遍全身，看到掌心与栏杆接触处迸出蓝紫色电弧，同时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臭氧味。
天空之城正在瓦解。
原本规整的悬浮建筑群如同被孩童胡乱抛掷的积木，棱角分明的玻璃幕墙折射出扭曲的光斑。
此时，空气仿佛都变得燥热起来，紊乱的气流如同一头猛兽，呼啸着从他身边掠过，吹得他的衣衫猎猎作响，让他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心中也越发紧张。
许言激活系统界面，发现代表空间稳定性的绿色进度条正以每秒0.3%的速度衰减。
当他抬脚踩上悬空栈道时，某种粘稠的阻力攀上脚踝，那阻力就像一滩浓稠的胶水，紧紧地黏住他的脚，能力值开始以每分钟5点的速度流失。
“精析模块启动需要15技能点。”系统的提示伴着齿轮转动的咔哒声，在这混乱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
许言盯着头顶那片正在解体的穹顶建筑群，至少有六座倒悬的尖塔正在做自由落体运动。
耳边是尖塔坠落时划破空气的尖锐呼啸声，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他咬破舌尖，血腥味混着能量药剂特有的苦杏仁味在口腔炸开，那种苦涩的味道让他清醒了几分。
第三座尖塔的阴影覆盖全身的瞬间，视网膜上突然铺开密密麻麻的蓝色网格。
那些坠落的建筑碎块在网格中化作无数几何图形，许言看到左侧十五米处的空气折射率出现0.7%偏差——那是系统标注的安全通道。
他纵身跃起的刹那，整条栈道被砸成四散的金属蝴蝶。
碎玻璃在防护罩表面擦出橙红色火星，火星飞溅到他的脸上，带来一丝灼热感。
许言在空中拧腰翻滚，靴底擦着某个坠落的水晶吊灯边缘借力，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射向安全区。
后背撞上实心金属板的瞬间，冷汗浸透的衬衫紧紧贴住皮肤，那冰冷黏腻的触感让他难受极了，心跳声震得耳膜生疼。
“精彩，不愧是拿到神器的幸运儿。”沙哑的男声从斜后方传来时，许言正盯着系统界面里仅剩37%的能力值。
卡尔从破碎的立柱后转出来，左眼戴着机械目镜，镜片边缘渗出的血丝像蛛网。
许言看着卡尔，心中涌起一股警惕，暗暗思索着应对之策。
许言不动声色地将神器藏进战术腰带夹层。
他能清晰看到卡尔脖颈处鼓动的青筋，那些血管里流淌的不仅是嫉妒，还有被规则怪谈侵蚀的暗紫色能量流——这家伙至少经历过三次以上跨空间污染。
许言心中暗自鄙夷，这种为了力量不择手段的人，迟早会被规则吞噬。
“让开。”许言的声音裹着能量药剂带来的金属质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注意到卡尔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的脉冲手枪上，那枪管比标准型号短了2.3厘米，显然是改装过的违禁品。
卡尔咧开嘴，露出镶着黑曜石的犬齿，阴阳怪气地说道：“哟，你知道天空之城最有趣的规则是什么吗？”他突然举起左手，腕表投射出的全息屏幕里，某个倒计时正在归零，“每解决一个竞争者，就能继承对方探索进度——”
话音未落，整片区域的重力系数突然归零。
许言只觉得身体一轻，仿佛要飘起来，在失重状态下猛蹬墙壁，原本站立的位置被脉冲光束烧出焦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金属的刺鼻气味。
卡尔借助磁力靴牢牢钉在天花板上，改装手枪连续射出七道猩红色光束，在金属墙壁上烙出北斗七星的形状。
那光束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警告，空间折叠即将触发。”系统的机械音与枪声重叠。
许言在疾退中扯下战术背心的磁吸扣，十二枚银色圆片呈扇形散开，在身前组成临时力场盾。
猩红光束撞上力场时迸发的冲击波，将满地金属碎片卷成小型龙卷风。
那龙卷风带着强大的气流，吹得他的头发和衣衫四处飞舞，脸上被碎片划过，隐隐作痛。
当某片锋利的玻璃擦过脸颊时，许言突然嗅到深海特有的咸腥味，那股腥味让他瞬间想起了北晓。
北晓被水流掀起的发丝仿佛穿透时空缠绕在手腕上，那种冰冷的触感令他瞳孔骤缩，心中一阵慌乱。
卡尔抓住这瞬间的破绽，脉冲手枪切换成霰弹模式，十二枚爆破弹在力场盾表面炸开绚丽的光斑。
“你分心了，菜鸟。”卡尔的笑声混着硝烟味扑面而来，那笑声充满了嘲讽。
他胸前的吊坠突然发光，那是件A级污染物的能量核心，此刻正将爆破弹的威力增幅230%。
许言看到这一幕，心中暗恨卡尔的不择手段，但同时也迅速在脑海中思索应对之策。
他知道，必须利用周围的环境和手中的资源来扭转局势。
许言的后背撞上某个悬浮操作台，喉间泛起血腥味。
视网膜右下角的能力值警告疯狂闪烁，但他嘴角却勾起细微的弧度——卡尔没注意到那些散落的银色圆片正在地面组成六芒星图案。
“知道你和神器持有者的差距吗？”许言抹去嘴角血渍，染红的手指按在操作台某个隐蔽的凹槽上，冷冷地说道，“你还在遵守规则，而我能......”
整片区域的重力突然倒转。
卡尔像被无形巨手拍向地面的苍蝇，磁力靴在天花板上擦出刺目火花。
许言早在激活重力反转前就给自己注射了抗压血清，此刻他借着反作用力弹射而起，战术匕首精准挑飞对手的脉冲手枪。
当许言将匕首横在卡尔喉结处时，突然听到某种类似玻璃碎裂的脆响。
他猛地抬头，看到穹顶之上浮现出暗红色裂痕——那不是天空之城的结构损伤，而是空间裂隙特有的能量纹路。
深海禁区的幻象再度侵袭。
这次他看清北晓四周漂浮着无数半透明水母，那些生物的触须上布满规则怪谈特有的黑色符文。
许言的呼吸节奏出现半秒紊乱，匕首尖端在卡尔脖颈划出细长血线。
---许言的匕首在卡尔喉结处颤动，刃口沾着的血珠悬浮成赤色珍珠。
穹顶裂痕渗下的暗红光线里，他看见北晓的影像正被水母触须拖向深渊，那些黑色符文顺着海水爬进自己太阳穴。
"她在等你。"卡尔突然咧开渗血的嘴角，机械目镜爆出电火花，"每个沉沦者都是规则的饵料......"
战术匕首猛然下压三毫米，许言的手腕却被突如其来的记忆刺痛。
那是深海禁区里北晓递来氧气面罩的触感，她小指残留的温热与此刻喉间腥甜重叠成灼热的锁链。
当卡尔趁机摸向备用武器时，许言旋身踢中对方下颌，金属义齿带着血线嵌入墙面。
"你连饵料都不配当。"许言甩出磁吸锁将卡尔钉在操作台，染血的指尖按亮六个悬浮按键。
逆界规启系统的蓝光扫过俘虏全身，在锁骨位置发现三处规则污染烙印——这家伙早就是那些存在的傀儡。
空间裂隙的嗡鸣骤然尖锐，许言后仰避开横扫而来的猩红光束。
卡尔脖颈以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扭转，瞳孔扩散成两个黑洞："容器......都是容器......"他的声带突然膨胀爆裂，喷出的血雾在空中凝结成禁忌符号。
许言疾退七步激活粒子护盾，看着卡尔躯体被符号吞噬成灰烬。
战术腰带里的神器突然发烫，暗金纹路游走出立体投影——竟是天空之城的三维地图，某个闪烁的红点正在他们头顶三千米处。
"精彩的选择性屠杀。"清冷女声从飘散的灰烬中传来，带着一种淡淡的戏谑。
伊芙踩着卡尔未燃尽的肩甲现身，银白色长发间悬浮着十二面晶体，每个切面都倒映着许言惊愕的脸。
她裙摆流淌的星光在地面绘出星图，恰好避开所有空间裂隙。
许言擦去睫毛沾着的血珠，没好气地说道：“哟，姑奶奶，这次要几成佣金？”上次在医院怪谈，这女人用三句真话换走了他左手的半月形疤痕。
伊芙的指尖划过神器投影，红点突然分裂成六芒星阵，轻笑着说道：“哎呀呀，熔核之心的位置，换你替我去取‘时隙沙漏’。”她耳垂的吊坠突然映出北晓的侧脸，少女正被冰晶封在巨型水母体内，“顺便说哟，沙漏的守护者最喜欢鲜活祭品。”
天空之城突然剧烈震颤，许言扶住裂开的金属立柱。
系统界面弹出鲜红警告，显示西北区有79%结构即将坍缩。
他盯着投影里北晓睫毛上的霜花，想起两个月前那个暴雨夜，少女用体温替他焐热冻僵的规则探测仪。
伊芙的星图蔓延到脚边，许言发现每颗星子都是缩小版的规则怪谈现场。
当代表校园怪谈的天秤座亮起时，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沙漏在哪？"
悬浮的十二面晶体同时炸裂，伊芙的笑声裹着时之砂洒落，那笑声仿佛带着一种神秘的魔力。
许言在纷扬的晶尘中抬头，看见她背后展开的星幕突然缺了一角——那形状分明是沙漏的轮廓，却浸泡在血海般的暗红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