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除心中困惑的碧月,心中大喜,可另一个问题又来了。根据这几天的观察,碧月发现,月儿和许凯走得挺近的。莫非两人已经暗生情愫?意识到这一点的碧月,心中不免懊恼。正想着如何是好之际,忽听到门外的公公来报,让她马上到乾清宫觐见皇上。
跟随着公公来到了乾清宫,碧月发现自己的皇阿玛今天召见的不仅仅是她,还有教她学琴的许凯,心中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待两人行礼过后,乾隆便开门见山地问:“许爱卿,你教格格学琴也有一个星期了吧,不知道格格学习的进展如何?琴的各个部件都弄清楚了吗?
回皇上,微臣。。。。许凯面有难色,似乎在想说和不想说间犹豫。
皇阿玛,现在学琴的可是我,这个问题,你不是应该问我的吗?碧月立刻抢白道。
碧月,你不得放肆。现在是朕在问许凯呢。乾隆不悦地训斥。
皇阿玛,凡事事出有因。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呢?碧月委屈地为自己辩解。
乾隆本想发飙,这时一直保持沉默的许凯终于说话了。
皇上,请息怒。请容微臣说一句话吧。
好,你说吧。乾隆允许了许凯的请求。
皇上,这只是一次随意的讨论。臣以为皇上大可以让格格说说自己心里的想法,
“许爱卿所言极是,碧月,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乾隆大笑。
“皇阿玛,我不瞒你了。其实许琴师已经很用心在教我了。只是碧月生性愚笨,至今还没有掌握琴的要领,请皇阿玛恕罪。”碧月违心地说。
是吗?朕还打算明天去听一听你弹琴呢。乾隆无不失望地说。
皇阿玛,你别难过了。待你大寿之日,碧月必定为你亲自弹奏一曲。碧月赶紧安慰道。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碧月,许凯,你们先退下吧。乾隆一脸无奈。
于是碧月,许凯便一同离开了乾清宫。
格格,请留步。走着走着,许凯突然说道。
碧月便停了下来,却没有说话。
碧月格格,我已经答应了月儿姑娘,教你学琴。明天开始,我会兑现自己的承诺。许凯郑重地说。
碧月想笑着道谢,脸部的肌肉抽动了几下,最终还是笑不出来,也说不出来。碧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卑微。她看着许凯,神情认真地说:”许凯,如果教我学琴,并非是你心甘情愿的,而仅仅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大可不必勉强。我会另选他人教我学琴。你只需要在皇阿玛大寿那天做做样子就好。”碧月说完,便转身离去。
“爱新觉罗.碧月,你给我站住。”许凯大喊,声音近乎咆哮。
碧月震慑于许凯的吼声,不得不停下离开的脚步。
“你凭什么让我造假?你把我当什么了?”许凯质问碧月。
“我只是不希望你勉强自己,能随心而行。”碧月淡淡地回应着。
“你怎么知道我这次不愿意教你学琴?碧月格格,你也未免太自以为是了吧。”许凯的语气中略带一些轻蔑。
“我不愿意让我教,那总行了吧。”碧月违心地说,声音里充满悲愤。
“不行。我许凯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明天练琴房,不见不散。”许凯的语气不容拒绝。
“既然这样,那我明天就骑驴看剧本——等着瞧吧。”碧月一脸不以为然。
意识到碧月有意推开自己,许凯内心一阵悲伤。这种感觉来得如此之快,让许凯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
难得有机会与自己的爱妃共用晚膳,乾隆心情大好,正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却瞥见坐在自己对面的可人儿一副难以下咽,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由得停下筷子,语气温柔地说:“爱妃,今天晚上,御膳房做的菜,不合胃口吗?要不,我命人重新做一份。”
“皇上,不必了。御膳房做的菜,很合臣妾的胃口。”燕妃笑着应答。
“是吗?可是整个晚上,你都很少动筷子。爱妃,你有心事吗?还是身体不舒服?”乾隆怜惜地看着燕妃。
“皇上,你真的好厉害,臣妾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法眼。最近确实有一件事情困扰着臣妾,让臣妾食不甘味,夜不能寐。
“哦?爱妃不妨说一说,看看朕能否帮上忙。”乾隆满脸笑意地看着燕妃。
“回皇上,碧月今年十六岁了,已经到了指婚的年龄。敢问皇上,打算把碧月许配给何人?”燕妃看着乾隆,一脸紧张。
“爱妃,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乾隆有些困惑,但更多的是好奇。
“回皇上的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本是自然规律。为人父母者,关心儿女的终身大事,也是最自然不过的。”燕妃言不由衷地回应。
“爱妃,此事不急。朕还舍不得让碧月那么早出嫁呢,我想你跟我一样,也是舍不得的。要不多等两年吧。”乾隆温柔地注视着燕妃。
“皇上,臣妾是舍不得,可是想想宫里众多与碧月相仿的格格,谁不是早就有了婚配的。若再等两年,恐怕好的男人都被挑了去了,哪里还有碧月的份呢?”一向对乾隆惟命是从的燕妃,这回却表现出鲜有的坚持。
开什么国际玩笑。两年后,事情还会朝着我想的方向发展吗?燕妃酸溜溜地想,就凭前些天,碧月对她所说的话,燕妃就可以断定一定不会了。她可不想让自己冒这个险。于是燕妃决定了,要在今天晚上让乾隆敲定碧月与军机大臣张延玉儿子的婚事。
“你胡说,碧月可是朕最为宝贝的女儿,谁敢不卖朕的账,你还愁碧月找不到好郎君吗?”对于燕妃的坚持,乾隆明显不悦。
感觉到乾隆的怒意,燕妃马上陪笑道:“皇上,臣妾也不是在替碧月的终身幸福着急吗?总不能因为舍不得她,而耽误了她,您说是吧。”
看着眼前有些忐忑的可人儿,乾隆想自己方才的语气是不是有些重了,正打算开口,燕妃的话又来了。
“皇上,如果你实在舍不得碧月,碧月可以两年后才出阁。你是皇上,什么时候把女儿嫁出去,没有人会有异议的。臣妾只是希望,皇上能把驸马的人选尽早定下来,好吗?”燕妃似乎还不死心。
“这么说来,爱妃心中早有人选了,是吗?”乾隆看着燕妃,慢慢地说道。
“回皇上,臣妾心中确实已经有一个合适的人选。”燕妃淡淡地回应。
“此人是谁?”乾隆对燕妃的回答有些期待。
“军机大臣的公子,张又廷。”燕妃终于说出了今天晚上谈话的重点。
“又廷这孩子确实不错,文武双全,和碧月也确实般配。”乾隆满意地点了点头。
“真的吗?这么说来,皇上你也同意吧碧月许配给又廷,是吗?”听乾隆这样一说,燕妃立刻眉开眼笑的,眼睛也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爱妃,且慢。朕承认对又廷这孩子很满意,也希望他和碧月能配成一对。只是这次毕竟是碧月在选夫君。朕希望能先问问碧月的意见。”乾隆的声音诚恳。
乾隆的一番话,让还没来得及高兴的燕妃再度紧张起来。
“皇上多虑了。婚姻之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先别说碧月生在帝皇家,即使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也没权利主张自个的婚姻的。”燕妃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自然一些。
“爱妃此言差矣,你忘了,我们是推崇两情相悦的吗?只有一段两情相悦的爱情才有可能获得真正的幸福。你瞧,我俩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乾隆说着,嘴角流露着幸福的笑意。
“可是皇上。。。”燕妃还想继续往上说。
“我累了。”乾隆疲惫地伸了伸懒腰。
乾隆的一句话,让燕妃乖乖地闭口了。跟在乾隆身边多年,若不知道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什么,她燕妃算是白混了。
“好吧,皇上,臣妾这就伺候你就寝。”燕妃的声音有些无奈。
乾隆拉着燕妃,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二天天刚亮,碧月就出现在练琴房了。并不是因为她对学琴的愿望有多么的强烈,她一大早来此,仅仅是为了逃避许凯,毕竟许凯还有半个时辰就要来了。她觉得自己一定得好好利用这半个时辰练习,然后在许凯来之前偷偷溜走。
想着想着,碧月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自嘲的微笑。
确实连碧月本人也很难理解自己如此的行为。她喜欢许凯,按理说,许凯愿意收她为徒,教她学琴,她应该是欣然接受的。可现在的她却像耗子躲猫那样躲着许凯,这样的事,确实让人难以理解。
深究原因,碧月知道,一切源于许凯说的一句话:我答应了月儿姑娘,教你学琴。明天开始,我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言下之意,许凯并不想教自己学琴。他之所以会教她学琴,一切是因为月儿。碧月讨厌这样的施舍,特别是因为月儿而得到的施舍。可是自己已经答应了自己的皇阿玛,会在他大寿那天为他弹奏一曲,没有了许凯的帮助,她该怎么办呢?另觅琴师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无疑是把许凯置身于危险中。碧月知道,一切得靠自己。想象中,碧月流下了咸咸的泪水。
碧月知道自己不应该再胡思乱想了,她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坐到了其中的一架古琴前,弹了起来。
明明自己已经按足了笔记所说的去做了,可是几次下来,弹出来的琴声还是刺耳得足以让碧月自己发抖。怎么办呢?碧月一急,手指不自觉地用力。兴许是用了过度吧,琴中的其中一根弦,就这样被硬生生拉断了。手指中传递过来的痛感,让一向自认勇敢的碧月也忍不住皱眉。
而这一断弦声,正好落入了刚过来的许凯的耳朵里。
“怎么回事?”许凯急忙赶过来了,只见碧月呆呆地看着古琴出神。
“碧月格格,果真是你。刚才微臣似乎听见断弦的声音,怎么回事呢?”许凯问道,眼睛不自觉地瞟了古琴一眼。
“许老师,你来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碧月笨,把一架古琴打翻在地。”碧月笑着解释,也不忘把手藏在身后。
“哦?是吗?”许凯玩味地看着碧月。
“当然是。碧月有必要骗你吗?”碧月依旧笑着。
“好吧,你今天比我要早到,我就亲自为你弹奏一曲吧。算是对你的奖励。格格你喜欢什么风格的曲子,长的?短的?欢快的?忧伤的?”许凯自顾地说了起来。
碧月哪里听得进去。早就痛得不行了,无奈许凯还在长篇大论,不行,她觉得自己一定得找个理由离开,正在心里咕噜,却听到许凯在问:“格格,你有在听吗?”
“有,当然有。欢快的,短的,越快越好。”碧月边说边拼命点头,以示真诚。
“此话当真?”许凯边说边一把捉住碧月藏在碧月藏在身后的手。碧月的手还在流血,被许凯这样粗暴地一抓,碧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爱新觉罗.碧月。你还想忍到什么时候,你就那么讨厌我的帮助吗?即使流血至死,也要推开我?”许凯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此时的他是多么难过,那只还在流血的手刺痛了他,让他有些透不过气来。
“是,我是要推开你,我不想看到你,这不也是你一直对我所做的事吗?我这样做,只是为了成全你。”碧月激动地反击。
眼前的人儿眼神里充满了幽怨。许凯的心不禁一沉,自己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许凯,我承认我对你动心了,我承认我希望做你的徒弟,只是我讨厌你的施舍,特别讨厌因为月儿而得到的施舍。既然你有了月儿,就不要再招惹我,不然我会瞧不起你。”
顿了顿,碧月继续说。然后决然地迈开步子。
“不要走。”许凯拉住碧月,声音悲伤。
“不要留我,我说过我不需要你的怜悯。”碧月声音依旧坚决。
“对不起,原谅我骗了你,我不应该以月儿为借口。事实上我教你学琴,是我的心使然,我想多见你一些。”许凯在碧月耳边自语。
“可你不是说,碧月还想继续说,却被许凯以吻封口,突如起来的吻让碧月无所适从,只能被人撬开嘴巴,任由这种奇妙的感觉,贯穿全身。
终于被放开了,碧月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满脸通红。
“小月,别再怀疑我的心,好吗?”许凯声音温柔。
“嗯。”碧月点了点头,一直红到了耳根。
“真乖。让我看看你的手吧”许凯满意地笑着。
碧月顺从地把手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