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大夫对着几人说道：“你们已经说漏了嘴，会是什么后果，恐怕你们比我更清楚。”
“以金老爷的脾气，恐怕会把你们打个半死，然后扔出去自生自灭。”
“而我的身份，你们恐怕也听说过。”
“你们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把你们抓回来。”
“一刀一刀，一刀一刀的在你们身上划口子。”
“到时候，加倍奉还。”
“不只是手臂上，身上。就连你们的脸上，我也要给你们刻上几个字，让你们生不如死，让你们一辈子都不敢抬头见人。”
听到这话，几人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看了看低着头的几人，小李大夫走上前，找到那个头低的最厉害的一个，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那人吓得直接跳了起来，然后又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我胆子小，什么都不敢做。”
“我只是在一边看着，那些都是他们干的！”
“别找我，别找我！”
小李大夫硬生生的将那人从地上拉了起来，笑了笑，说道：“很好。”
“你很聪明。”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说出这些人都干了些什么，我不会找你的麻烦。”
“要么，你也和他们一样受罚，我可不爱管你动没动手，你都是帮凶！”
说着，小李大夫低下头，看了看那人的眼睛。
那人眼神躲闪着，不敢与小李大夫对视。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那人鼓起勇气，抬起了头，准备说出来。
这时，另外一个人率先抬起了头，对着之前那人说道：“放屁，你个胆小鬼！”
“你的心黑的很！”
“你是什么都没干，可那些折磨人的办法，都是你小子想出来的。”
“你自己不干，怂恿着我们干。你比我们更狠！”
“你才是罪有应得！”
那人扭过头，对着小李大夫说道：“我先说，您能放过我吗？”
小李大夫点了点头，说道：“那要看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那人又扭过头，对着另外几人说道：“几位兄弟，你们可一定要为我作证。”
那几人却是显得不太乐意。
又有一人说道：“你说了，你会被放过，我们给你做证，我们能有什么好处呢？”
那人又对着小李大夫说道：“小李大夫，要是我也说了，您是不是也能放过我？”
其他几人也都开口附和道：“是啊，我也说，小李大夫能不能也放了我？”
“还有我，我也说。”
“你们都说，我也不干了，我也说。”
“算我一个！”
就这样，几个人都是准备说出事实来。
小李大夫冷笑一声，说道：“好，只要说，我就放过你们。”
小李大夫嘴上说着要放过他们，其实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
他也没想到，金老爷的这些下人竟然都是蠢货。
先是一个个的都说漏嘴，现在又忙着要坦白，还真以为会被放过。
在小李大夫心中，这些人都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
最起码，也是要双倍奉还。
所以，他根本没有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人。
只要是参与了这件事的，不管他说还是不说，都是一样的后果。
看到小李大夫开口同意，那几人争先恐后的往小李大夫面前挤，谁也不让谁，生怕自己落了后。
要知道，这是在金老爷的府中，金老爷就在门外。
这样的场景，不知道金老爷知道了会是什么心情，恐怕恨不得把这些人都给痛打一遍吧。
几人都是一刻不停地说着，仔仔细细的把自己做过什么都给说了出来。
一件件，一桩桩，都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刀子插在小李大夫的心上。
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拳头也握得死死的。
那几人看出了小李大夫的愤怒，还以为小李大夫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
所以一个个又开始讲起了从前。
包括什么时候跟的金老爷，在哪里干过什么事，欺负过什么人。
一个个的说的是清清楚楚。
可小李大夫还是不满意。
那些人又慌了，开始抖出了金老爷的丑事。
什么金老爷在哪个村里奸淫了哪家的姑娘，迫不得已把人家娶了回来做妾。
可那小妾在背地里偷男人，给金老爷带绿帽子。
还有什么金老爷的夫人整日和那小妾吵架，恨不得动手打起来。
又有什么金老爷去京都找金家人，碰了一鼻子灰，拿下人出气。
金老爷也被上面的药贩子压价，自己却没有一点办法。
……
这些人讲着讲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在他们看来，金老爷这些事恐怕任何人听了都会捧腹大笑。
但小李大夫还是沉着脸，没有一点想要笑的意思。
在他看来，这些看似好笑的事情背后，都是金老爷对山民的压迫与剥削。
明明是奸淫民女，这些人却能够笑出声来，当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还不知廉耻！
这些人，根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因为他们除了会祸害山民，跟在金老爷的背后狐假虎威，什么也不会做。
更没有一点作用。
有他们在，山民的生活会更坏。
没有他们，山民反而会载歌载舞，庆祝新生活的到来。
见小李大夫没有反应，那些人察觉到之后，没笑多大一会儿就停下了。
一个个低下了头，不敢再发出声来。
“奸淫民女，草菅人命。”
“我不知道这样的事你们是如何笑得出声来的。”
“很好笑吗？”
“假如被欺负的是你们的亲人，是你们的兄弟姐妹，你们还能再这里看笑话一样这么开心吗？”
“畜生，你们就是一帮不知廉耻的畜生！”
被这么一说，那些人不仅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反而是一个个的抬起了头，似乎是很不服气。
一人问道：“小李大夫，您可别说话不算话。”
“我们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如果您真要翻脸不认人的话，我们大不了和你鱼死网破。”
“不关你事李家的什么公子，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们也不怕。”
“我们就算是要遭殃，也绝对要先把你拉下水！”
说罢，那几人都是义愤填膺的站到小李大夫的面前，恶狠狠地看着小李大夫，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小李大夫眉头一皱，开口道：“我说过的话，当然算话。”
“可你们若是真的不讲理，想要动我的话，我劝你们多想想。”
几人也顾不了那么多，说道：“只要您说话算话，我们对您绝对值百分百的尊敬。”
“甚至，比对金老爷还要尊敬。”
小李大夫点了点头。
他还是没能知道刘二哥昏迷的具体原因。
从那些人的口中，他已经得知了刘二哥的遭遇。
各种伤虽然很多，但也确实是像他之前想的那样，根本不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看来，只能再问。
小李大夫再次问道：“刘二哥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你们对他用了什么药？”
“以刘二哥的身手，恐怕你们几个也不是他的对手。”
“要是没有药物帮助，你们恐怕连这个门都不敢进，更别说做那些事了。”
“说出来，我甚至可以帮你们隐瞒你们刚才所说的，让你们还能继续呆在金老爷身边。”
“对你们来说，这恐怕是个不错的活计吧。”
几人都是眼前一亮。
能继续在金老爷身边做事，那自然是最好的。
每天只要到处转一转，看谁不顺眼就打一顿。
吃吃喝喝的还能以金老爷的名义赊欠着。
除了偶尔要跟着金老爷去撑一撑撑场子，维持维持秩序，根本就没有什么事要做。
说是整日游手好闲也不为过。
更何况，金老爷财大气粗，每月给他们的钱都不少，根本没有亏待他们。
所以，这样一份活计，他们根本不想丢了。
几人都是不约而同的指向了最开始那个说自己什么也没做的人。
“小李大夫，金老爷确实给刘老二下了药。”
“也确实像您说的那样，不下药，我们谁也不敢接近刘老二。”
“所以，那药之前几乎每天都会用。”
“只是最近这些日子，刘老二昏迷不醒，我们才不敢再用了。”
“每次下药，都是他做的。”
说着，几人将那人抓了起来，推到了小李大夫的面前。
那人本来就胆小，被所有人都指认，更是已经吓破了胆。
他的面色突然就变得和躺在床上的刘二哥一样惨白。
他现在几乎已经是被那几人给架起来了，恐怕推早就软了。
他浑身颤抖着，看小李大夫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猛兽一样。
小李大夫还没开口问他，他就脚一登，昏死了过去。
几人这才注意到，他的脚下已经是一滩水了。
这家伙，什么还没做就被吓尿了。
小李大夫摇了摇头，对着其他人问道：“你们可知道，给刘二哥下的是什么药？”
几人都是摇头。
“小李大夫，每次用药都是金老爷直接交给这家伙的。”
“药下在酒中，每次都要给刘老二灌上几大碗。”
“也有兄弟馋酒，只喝了一碗就昏睡了一整天，叫都叫不醒。”
“要不是我们几个一桶凉水给他浇成了落汤鸡，还不知道那小子会睡多久呢。”
“哈哈哈……”
说着，几人都想起了这件事，都是笑了起来。
那人继续说道：“可到底是下的什么药，酒里下了多少，我们这些人谁也不知道。”
“要是想知道的话，要么去问金老爷，要么就得问这家伙了。”
说着，那人晃了晃吓昏过去的这人，却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小李大夫，要不我们哥几个把他叫醒，您来问个究竟？”
那人试探性的问着。
小李大夫点了点头。
其实，他已经大概知道是什么药了。
下在酒中，又能让人昏睡。
除此之外，还需要用冷水来浇醒。
这样的药，确实是有一种，就是那蒙汗药。
但除了蒙汗药，还有一些药也能达到这种效果。
在真正确定之前，他也不敢贸然做决定。
毕竟，刘二哥此时身体几位虚弱，容不得半点闪失。
几人各想办法，使出了浑身解数，一边掐着人中，一边摇晃那人。
甚至还有人扇着那人的耳光。
但即便是这样，那人还是没有睁开眼，像一条死鱼一样，被人架着一动不动。
屋中此时放着一桶凉水，一人二话不说，直接一瓢水泼在了那人的脸上。
可那人还是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迹象。
小李大夫看了看那桶凉水，心里变得有些不舒服。
不用猜也知道，那通水根本不可能是恰巧被摆放在这屋里的。
这些人为了叫醒刘二哥，恐怕是已经不知道泼过多少桶的凉水了。
这是在隆冬季节，外边的寒风刺骨，屋里也并不温暖。
就连那些食客喝酒，都要喝温酒，不喝凉的。
刘二哥这样虚弱的状态，被人泼了凉水，又会是怎样的滋味？
小李大夫拉起那人的手，为他把了把脉。
很快，小李大夫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即便之前昏迷不醒，被用上了这么多招数之后，怎么呀会醒过来的。
而这人现在脉搏跳动很快，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昏迷人的状态。
所以，这人现在是在假装昏迷。
或许他以为，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昏死过去，就能少受一点苦。
小李大夫对着那人说道：“此人症状与刘二哥相似，都是昏迷不醒。”
“但他身上的生机，要比刘二哥多一些。”
“他只是一个下人，刘二哥却是我和金老爷的贵客。”
“所以，我决定用他的命来救醒刘二哥。”
“你们可曾听说过西荒的移花接木大法？”
小李大夫对着其他几人说道。
那些人都是摇着头说道：“不知道，没听说过。”
“那是什么法术，有什么用呢？”
小李大夫回道：“所谓移花接木大法，就是要用一个人的命来给另外一个人续命。”
“而且，最好的状态就是这样，两个人都陷入昏迷，叫不醒。”
“我们只要在这人身上深深的划上几个伤口，把他的血放出来。”
“之后，重要我在一旁默念着咒语，把那些血让刘二哥喝下。”
“不出一个时辰，刘二哥就会醒过来。”
“而他，则是会被吞噬生机，再也醒不过来，变成一个活死人。”
“如果没人管的话，恐怕就真的会成为死人了。”
小李大夫说起来是一套一套的，但都是他编出来的。
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种移花接木之法，更不会用。
就算西荒那片神秘之地真的有这种神奇的法术，也绝对不是他这样的普通大夫可以使出来的。
但是他知道，山里这些人对这些邪术深信不疑。
西荒的邪术，他们更是闻之色变。
就像现在，其他的几个人都是瞪着眼，张大了嘴巴，看小李大夫的眼神都变了。
他知道，这个人虽然在假装昏迷，但已经相信了。
“动手吧！”
小李大夫对着那几人说道。
几人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乱动。
“拿刀，在他手臂上划出一个伤口。”
“两个手臂都要。”
小李大夫又吩咐了一句，那些人还是没有动。
“当初对刘二哥动手的时候，你们就敢。”
“可现在让你们动手，你们却没一个敢动手。”
“也罢，我自己来。”
说着，小李大夫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刀，直接割开了那人的衣袖。
刀子刚刚放在那人的手臂上，还没有割下去，那人突然就大叫了起来。
“不要，不要杀我。”
“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说着，那人直接伸开退，跳了起来。
若不是其他几人架着他，他恐怕已经跳到一边了。
小李大夫看着那人说道：“我还以为，你会等到血都流出来了才会有反应呢。”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
那人愣住了，过了片刻才缓缓地问道：“你一直都知道我在假装昏迷？”
“所以那什么移花接木大法也是假的？”
小李大夫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若是真有这种邪术，他们恐怕最后也会沦为给金老爷续命的人。
毕竟，以金老爷那种贪生怕死的性格，真能做出这种事来。
“你只需要说出，你对刘二哥用的是什么药，我就能够放过你。”
“但如果你不说的话，后果自负。”
小李大夫冷冷地说道。
那人低下头，似乎在思考着。
“别想了，有这样的好事还不干？”
“我要是你，早就说了。”
“以你小子的罪过，让你躺在床上永远醒不过来都不足以赎罪。”
“快说，别在这里浪费小李大夫的时间，若是耽误了救人，你可担待不起。”
其他几人一人一句的说着。
虽然是在帮小李大夫说话，但小李大夫依旧觉得很不舒服。
平常跟着金老爷的时候，这些人就是用这样的嘴脸去欺负山民。
而现在，他们只不过是把欺负的对象变成了和他们一样下人。
这样的嘴脸，小李大夫一眼都不想多看。
“够了！”小李大夫说道，“我在问他，没让你们说话！”
几人都是乖乖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