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虽然冲过了黑衣保镖们布置的包围圈,但这辆车已经成了报废品,勉强行到首阳山下,就不再动弹了。
“哎,可惜了这车!拖出去卖应该还能赚一点钱。”
苏醒过来,随着众人一起下车的罗老大叹息道。
杨佳丽脸上已是血色全无,整整4个亿啊,就这样完了?
白战倒像是觉得此事稀松平常,双手环抱在一处,不置可否地望着闫伟,似乎在等闫伟做决定。
“你们长吁短叹作甚?不就是一辆车嘛,丢了一辆还有一辆,快快上山,山下多冷。”
闫伟说话间已搀扶住罗老大,但罗老大却倒头晕了过去。
这要不是念在罗老大还算是个耿直汉子,闫伟早就两脚踹进深山老林了,不就一辆车嘛,也至于这般激动。
“白战,背他上山吧!”
……
白战愁眉苦脸一番,但最后还是没有违背闫伟的意愿,背着罗老大行了数公里山路,忽听前方密林间窸窸窣窣像是有什么动静似的。
同样作为武者的闫伟,此刻也发现了这里不大对劲的情况。
“什么人鬼鬼祟祟,出来说话!”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密林间缓缓走出来位高大威猛的汉子,闫伟刚准备动手,不料那人咚地一声跪了下来,呜咽着嗓子动容道:“闫少,您可算是回来了!我们……”
闫伟听到这人的声音,不禁有些讶异,定睛一看:“孟虎?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孟虎被闫伟扶了起来,从荒岛回来,这还是闫伟第一次见到熟人,不免有些神情激动。
“闫少,咱们的人现在全部撤到了北州境地,除了陈海涛死守海市最后牺牲,其他人都没什么大碍。我自知资质平平,即便是去了北州也帮不上什么忙,便集结咱们散落的几百名武者到了这首阳山,专门揍那帮蛮横无理的畜生。”
闫伟没有打断他,定定地望着孟虎灰头土脸的样子,直到孟虎不再说话,才平复了下心情,微笑道:“谢谢!”
忽听闫伟竟然对自己这般说话,孟虎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嘴皮子又笨,不怎么会安慰人,只能拱手道:“闫少,你要怎么做,尽管跟弟兄们说,只要我一声令下,咱们散落的武者顷刻间就能啸聚于这首阳山下。”
闫伟苦涩一笑,摇头道:“暂且先让弟兄们在这边呆着,等我弄清楚一些事情,然后咱们再从长计议。”
孟虎虽然跟闫伟的时间不太长,但是闫伟做事情向来是成竹于心,快刀斩乱麻,何曾像现在这般犹豫不决过。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闫伟打断:“你们这些天都是怎么过的?”
孟虎嗟叹一声,指了指山顶道:“得亏清凉寺的智光和尚接济,咱们这才勉强维持了一年多。这些天我们得知清凉寺的钱粮也是不多,这才学着绿林好汉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但从来没欺负过穷苦人。”
一年多的时间?
闫伟强压着惊疑望向白战,白战也是惊疑不定。
随后闫伟抬头向不远处的清凉寺瞥了一眼,递给孟虎一张黑卡道:“下山带弟兄们吃点好的,不过尽量别惹事,有什么情况立刻报我。”
距离首阳山最近的城市,也就是巴掌那么大的河县,孟虎犹豫了片刻,接过黑卡扬长而去。
也许是这里的动静惊动了清凉寺的小沙弥,此刻枯瘦如柴的智光和尚已身披一袭黑色袈裟下山迎接。
乍见来人是闫伟,智光不禁变色,左右望了望,道:“闫少,咱们速速进寺里说话。”
然后又吩咐身旁弟子背着重伤不醒的罗老大。
进了清凉寺,众人分主宾坐定。
智光瞧了瞧罗老大的伤势,又抬起他的头看了看,不禁失色:“怎么是这人?”
闫伟等人不禁有些好奇:“此话怎讲?大师也认识此人?”
智光急忙吩咐嫡传弟子用上等药材救治罗老大,一边擦手一边笑道:“闫少,这位檀越可是救了我们全寺上下数百条人命的大恩人。”
说着,就将罗老大如何向“九爷”求情,放过清凉寺并逢年过节给他们送礼的事情说了一通。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罗老大和清凉寺竟然还要这么一段渊源,所以乍听智光和尚这么说尽皆有些讶异。
“此人原名叫作罗信,是九爷张长陵手下的一员悍将,但不知他是招谁惹谁了竟被打成这样。”
智光和尚现在跟众人熟成一片,口里不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佛家称谓。
从他言语中不难听出他对罗信此人的评价,以及和九爷这伙人似乎关系匪浅。
白战见闫伟脸色有些难看,不禁干咳了两声,智光和尚顿时老脸微红,汗颜道:“闫少这一年多的时间都去哪了?海市出了这么大乱子,您怎么也不出面?”
闫伟低头不答,只是一味地想荒岛上的那些日子,难道真是在天上度过的不成。
天上一天,地下万年嘛!
但他扪心之所问,谁也没有办法解答。
“至于您手下的那位沈先生,闫少您千万要注意,老僧怕他会对您不利!”
智光不惜名誉有损,竟然在背后说起了沈傲的坏话。
闫伟猛然抬头,然后“哦”了一声,并不见其他动静。
就在众人都觉尴尬之时,忽听寺庙门口有人扬长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和尚如此在背后说我坏话,就不怕夜晚睡不着觉吗?”
智光陡然脸色一凝,望向闫伟,闫伟不知道两人之间有着什么嫌隙,当即挥手道:“大师这事情你自己看着处理,我不算掺和,请不要顾忌我的颜面。”
沈傲却已不请自来道:“且慢!闫少。”
闫伟的眉毛完全皱在了一条线上,望着来势汹汹的沈傲,闫伟缓缓起身,道:“沈先生,现在好大的排场啊!”
沈傲嘴角扬起几缕苦笑,挥手道:“杀!”
闫伟不由一阵心悸,却见沈傲所带来百名手下一下子倒下了大半。
“闫少,这是咱们经营之下所有人的花名单,上面除了个别惨遭不测的,大概有三分之一流亡他乡,其余的人都被我带去了北州,包括许攸夫妇。”
说到这里,沈傲顿时单膝跪在地上,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沈傲没能保护好闫少的产业,更让陈海涛一家罹难,实在最该万死。现在既然闫少回来了,沈傲当以这条残躯来洗冤屈。”
唰!
匕首直直朝沈傲的心脏方向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