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悦伸手揉揉鼻子。
她揉鼻子的时候，说明她的心是乱的。
“悦儿，她说的好像是真的。”解子卫望着沐婉悦。
沐婉悦咽口口水。
“你们带我去见老太太，我跟她承认所有的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翠平道。
沐婉悦不想带她去。
如果先前她没听大爷讲过他的童年，也许也就带她过去了。
“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的阴谋，那你可不可以不再害我们，就当是大爷的侍妾，就当思父是大爷的闺女，安心在府里住下来？”
沐婉悦把自己鼻子揉红了，才蹦出这句话来。
翠平沉默不语。
“你倒是说话呀！我解子卫对天发誓，才刚悦儿说的都是真的，绝不反悔。”解子卫扯着翠平的袖子问她。
“ 你们是要我背弃救我的恩人，投入仇人的怀抱？”翠平终于说了话，一下子噎死了她们两个。
“其实也不能说是背弃，你这叫任务失败，你所谓的恩人若是知道你任务失败，会放过你们两个？你现在是向死而生，新生后的你，已经不欠你那个恩人什么了。”
解子卫忽然说道。
沐婉悦佩服的瞧她两眼，觉着她说的相当有道理。
翠平凄凉一笑：“我这样的人，生死岂由我自己说了算？不是操纵在她手里，就是操纵在你们手里，不都一样？我又何必让亲者疼，仇者快！你们要杀便杀，不杀我便要完成恩人交给我的任务。”
解子卫望望沐婉悦，艰涩的开口：”杀不杀？”
“我连杀鸡都不敢，你叫我杀人？”沐婉悦揉着鼻子道。
“你不敢杀鸡？真是笑话，你信不信这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你这个人真是没见识，好像从来没听过笑话似的。”
“我刚才就听了个笑话，难道不好笑？”
……
她们俩个拌着嘴，一路走远，仿佛今儿就没拦下过翠平，也根本没听到她说话一样。
翠平怔在原地良久，双手捂着脸，哭着蹲到地上去。
两日之后，沐婉悦找到解子卫。
解子卫正把二爷在滇溪给她买的那件裙子拆了，给悦笑和思父作衣裳 。
“你怎么把它拆了？明明我喜欢！”沐婉悦跳起脚来。
解子卫白她一眼：“你说我穿着不好看，我为什么不拆了它？”
“我们已经不能好好相处了，解子卫。”沐婉悦伤心的叹口气。
解子卫吃吃一笑：“你是打算倒戈，向左大小姐把投诚？你莫要忘了，人家跟你根本不是一路人！”
“老太太明明让你带两个孩子出去做衣裳，你偏偏要拆我喜欢的裙子，明明跟我作对。”沐婉悦叹气。
“我解子卫带出来的孩子，一定要不落俗套！就算不是我亲生的，也要比他们的都好看。”解子卫道。
沐婉悦闻言有些动容，笑道：“这两个孩子跟了你，算是有福了。”
“你来不是为了找我吵架的吧？”解子卫笑道。
“我查出来翠平究竟是什么人了。”沐婉悦坐到椅子上，摆弄着手指，说道。
“这两天她倒是很老实，即没有去书房哄二爷，好像也没勾引过三爷。”解子卫道。
“她和腊梅一样，都是被人贩子带来京城的，而且她并没有什么双胞胎姐姐，她嘴里的双胞胎姐姐就是她自己。在她绝食的第四天，人贩子见她死意已绝，留着她无利可图，连夜里将她抛到了乱坟岗，沐婉心经过的时候救了她。”沐婉悦道。
解子卫被手中的缝衣针刺了手，把手指放到嘴里吮吸，半日才叹一声：“原来如此。”
“还有你没想到的，思父根本不是别的小孩儿，她就是大爷的亲生闺女。虽然不是翠平的，却是她一个姐妹的。大爷这些年做了什么，你也清楚。”沐婉悦又说道。
解子卫被自己的口水呛的咳嗽：“好歹毒的计策！如此以来，不管我们收留翠平，还是将她们撵出府，受伤害的始终都是咱家的人。”
“幸亏我连杀鸡都不敢，否则可怜的小思父就要流落街头或是又成了敌人对付我们的棋子。”沐婉悦叹道。
“看来这场龙虎斗我们是瞧定了，你妹妹无非是让她惹恼左大小姐，左相可不是老侯爷，与咱们有世交，若是他的嫡亲闺女在咱们家受的欺负，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算有娘娘顶着，怕也顶不住，毕竟咱们家有错在先，先纳妾生子，说不出嘴去。”解子卫道。
“幸亏我们知道了真相，不会让她惹恼左大小姐。”沐婉悦道。
“你有办法阻止？”解子卫一脸嘲笑。
沐婉悦叹口气：“走着瞧吧，她又未出招，哪里就知道她究竟是个草包还是真有两下子。”
丫头朝凤走进来，给沐婉悦施个礼，便朝解子卫撅起了嘴巴，抱怨道：“奶奶，二爷嫌弃你做的汤不对味儿，要你去问问翠平，昨儿那汤是怎么做的，依样作一碗给他送过去。”
解子卫一声冷笑：“听见没有？你还说她是草包不说了？”
沐婉悦觉着脑仁疼。
“所以说，好人难做，好人一般都没好下场，坏人就不用想这么多，直接揭穿她，她死了，便就一了百了，一点麻烦也没有了。”解子卫说道，趿鞋下床，带着朝凤去厨房做汤。
沐婉悦闷闷不乐回到冷雪居。
三爷脸上盖着本书，躲在摇椅上睡觉。
沐婉悦过去摇醒他，嚷道：“还有没有理想抱负了，能不能争点气，破几个大案早上进大理寺。”
“不是把查到的消息都告诉你了吗？我也不是不做事好不好？”三爷拉着她的小手，陪笑道。
“把这个人贩子团伙破获，把幕后真凶揪出来，不是更好？”沐婉悦道：“都是这些混蛋惹的祸。”
“不太好办，他们身后的大老板应该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知道圣上最近关注了此事，这些天偃旗息鼓，保国巷后面那两所宅子成了真正的风月场所，再查不出一丁点线索来。”三爷叹息道。
沐婉避眼珠子转一转，慢悠悠开口：”若是现在出现个大客户，想要许许多多美人儿，能让他们一下子赚好多钱，你说他们会不会冒险再干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