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婉悦亲自去送给老太太的红包和礼物。
一进门,便看见翠平跪在地中央,老太太板着脸,正训斥她,见她进来,方才住了嘴。
对着沐婉悦露出笑容来,问她娘母子可否平安。
“回老太太的话,母子平安,弟弟满月少不得还要请老太太过去起热闹热闹。”沐婉悦笑道,将红包亲自递给老太太:“我娘说了,老太太千万不要嫌弃简薄。”
老太太接过红包,哈哈笑一声,说声客气,顺手将红包放到桌子上,也不说收也不说不收。
沐婉悦又命小鹊将带来的礼物献上来。不过是几个舅舅出海从外国带来的各种稀罕物。
老太太一样样瞧过,面露羡慕之意,满脸堆笑道:“你家这生意多亏了有你这几个舅舅,我说什么来,娶媳妇一定要门当户对才有好处。”
“我娘吩咐我,老太太喜欢什么,只管跟我说,值钱的东西不敢说,稀罕物件倒是尽有。”沐婉悦笑道。
老太太正要开口说话,只听跪在地上的翠平有气无力叫一声,身子一歪瘫倒在地,晕死过去。
沐婉悦忙过去扶她起来,掐她人中,将她弄醒。
“这是怎么了?我不过略说你两句,你便装起病来!”老太太不悦的声音哼道。
翠平也不敢回言,只得默默听着。
“老太太,她大约是一天没吃东西饿着了,我扶她回房去歇会儿便也就好了了。”
沐婉悦伸手给翠平搭了搭脉,笑着回老太太。
老太太紧锁眉头,挥挥手,叫过鸳鸯来:“赶紧找人扶她回房歇息。真正是不让人省心,明明做错了事,只不让人说!”
说罢,又对沐婉悦道:“你只管坐着,哪用得着你去服侍她,没得折她的寿。她倒受得起!”
沐婉悦原想说几句没事的话,送翠平回房,见老太太的神情,也只得作罢。
由着鸳鸯叫过两个婆子来搀着她送出门去。
沐婉悦回到椅子上坐下的工夫,一展眼瞥见老太太正悄悄的将桌上的红包解开来,瞧看里面的东西。
红包里面是两张各五千两的银票。
沐婉悦也是回来的路上悄悄打开来瞧过才知道封氏竟然封了如此大的红包给老太太。
老太太大约瞧真了银票的数额,眸子里都放出喜不自胜的光彩。
笑着对沐婉悦道:“再有几日便是皇妃娘娘的生日,明儿你跟我去挑几样礼物送过去,娘娘刚遣人来说,可咱们娘们去吃寿酒呢,虽然她说只是一家人吃个便饭,可礼物还是要送的。”
“娘娘最喜欢翡翠首饰,明儿咱们去宝玉行挑几样行不行?”沐婉悦笑道。
老太太点头 笑道:“还是你知道她的心意,也不枉她喜欢你一场,就去挑几件翡翠首饰给她。”
“若说挑这种首饰,非要二嫂不可,她对翡翠宝玉什么的可有研究。”沐婉悦笑道。
老太太眉毛一皱,嘴角微微一撇,明显的轻蔑之意,哼道:“她倒是懂什么。”
沐婉悦正要替解子卫说几句好话,只见鸳鸯慌慌张张走进来,走到老太太身边,跟她说了几句话。
老太太一下子站起来,失声道:“可是真的?”
“怎么不真!刘嬷嬷亲自传出来的消息。”鸳鸯叹一声。
老太太又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面色变暗,长长叹口气。
沐婉悦见她们只是悄悄儿的说话,似乎不想让她知道,也不问,只管坐着喝茶。
老太太闷坐半晌,忽然唤了她一声。
沐婉悦方才应一声,等她的下文。
“悦儿呀,这回回来,可有给你大嫂带什么礼物回来?”老太太强作笑颜问道。
“有啊,我娘打点的,也不知是些什么东西,满满一箱子呢,也有一个红包,待会儿我给她送过去。不过我一回来,便听说大嫂身子似乎不爽利,故才没急着过去。”沐婉悦笑道。
老太太点点头,干笑一声:“悦儿呀,你还不知道罢,你大嫂她正是因为吃了翠平做的藕叶汤吃坏了肠胃,上吐下泄的。左相找的太医院的执掌亲自给你大嫂把了脉,开的药方子。
才刚鸳鸯跟我说,左府传来消息,说是太医说是藕叶汤里有两味中药有毒性,才致使你大嫂如此。”
“有这等事?不能够吧?那藕叶汤我们可都喝了的,也没见有事呀。”沐婉悦回道,心中却着实吃了一惊,她可没往汤里放药,不过是借藕叶的寒性让左轻眉拉拉肚子罢了。
难道是解子卫做的?
“千真万确的事儿!传信来的那位刘嬷嬷是鸳鸯的远方表婶,如今在左府是跟着左夫人出门的婆子,她亲自走过来告诉的,还说相爷和夫人都恼了,商量要把姑娘接回去呢。
若相府真要把你大嫂接回去,这事可就僵了,我们齐府的脸面尽失。怕的是你大姐不服气,硬逼着要人回来,到时候事情闹大,大家都不安。”老太太叹息道。
“一会儿我过去送东西的时候,顺便问问究竟怎么回事,大嫂是个明事理的人,未必就肯回娘家。”沐婉悦笑着劝道。
老太太一脸慈祥望着她,连连点头:“好孩子,我如今可就指望你给齐府长这脸面了,你没回来的时候,我去瞧过你大嫂,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见了我也没个笑面儿,好像是怪着我呢。如今我也没脸再去瞧她。”
沐婉悦也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便起身告辞,往大爷的院子里来。
走到半道,正遇着解子卫带思父到后花园去玩,便将她拽到一边,问她是不是在藕叶汤里加了别的中药。
解子卫头摇的像拨浪鼓,笑道:“我往汤里加药干什么!我跟那左大小姐无怨无仇的。”
“难道是翠平加的?不能够呀!汤是她做的,如果加了药,头一个遭殃的就是她,她不会做这种傻事呀!”沐婉悦疑惑说道。
“你先过去瞧瞧,说不定是她自己又吃了什么才这样,未必就是藕叶汤的事!可能只不过是相府借机找事罢了。他们本来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不是。”解子卫推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