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眼睛都直了?想什么呢?”解子卫推她两下。
沐婉悦回过神来,冲她笑笑。
“快些去吧,如今这家里,真正是只剩下你一个得意的人儿了。也不知道你怎么就合了她老人家的眼缘,怎么瞅你都顺眼,做错了事也是别人的错,反正你是个洁白无暇的白莲花,一点毛病也没有。”解子卫指着她鼻子,笑话道。
两人刚走到老太太院子里,只听外面门子撒欢儿的高嚷:“娘娘回府。”
“得了,不用我哄了,哄人的回来了。”沐婉悦拍拍手,吐口气,心里轻松起来。
若说怼人打架,她倒是在行,哄人她本来就不太会,实在是难为她。
解子卫听说齐英娘回来,知道她向来不待见自己,撒腿便跑。
没跑两步,被进门的齐英娘提着名子叫住。
解子卫只好过来请安问候。
齐英娘破天荒的上前拉着她的手,打量她两眼,脸上露出些怜惜的笑容,开口道:“你呀,也是不知道爱惜自己,嫁进齐府也有些年头了,还是这么羸弱不堪的身材,女人嘛,总要对自己好一点,指着男人总归是不行的。”
“回娘娘的话,我就是这样的品种,光吃不长肉,其实身子结实着呢。”解子卫笑嘻嘻回道,心中自是诧异,这位眼高于顶的大姑姐今儿怎么这么和善起来。
“子卫呀,我这儿有些滋补的药材和食物,你拿回去让厨房炖了补补身子倒也罢了。”齐英娘又说道,挥手叫过两个捧着大锦盒子的丫鬟来。
解子卫受惊若宠模样,连拜谢的话都忘了说。
“以后有什么事,只管去找我,我能帮的,一定会帮你。”齐英娘拍拍解子卫的肩膀。
解子卫嗯嗯的应着,实在不知道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正要开口问问,却见鸳鸯扶着老太太走了出来。
齐英娘忙上前搀扶着她。
老太太要行国礼,被齐英娘拦下,扶着她进了屋。
左轻眉此刻方才冉冉走了过来。
见了沐婉悦,眼神分明一恍,有些哀怨。
她是露了怯。
沐婉悦叹口气。
这都怪她,若不是她非要真的左轻眉画那张画像,引着她找到左清辉,真的左轻眉就不会离开,真的左轻眉要不离开,这个假的也不会心慌以致于露出破绽来。
假的左轻眉一脸幽怨的走进老太太屋里去。
解子卫一只手揪着沐婉悦的袖子,一只手拍拍自己的脸:“悦儿,我不是在做梦吧?咱家娘娘今天魔怔了?怎么突然发善心关心起我来了?百年不遇,我是不是要死了?”
“胡说八道什么,关心你不好吗?”沐婉悦笑道。
解子卫正要开口,只见鸳鸯红着眼圈子走出来,对沐婉悦说老太太要见她。
沐婉悦要拉着解子卫一起走。
鸳鸯却对解子卫道:“二奶奶,你先把娘娘给你的东西送回屋里再过来罢,不好让几位姐姐总是这么捧着,怪累的。”
解子卫应一声,带着皇府的几个丫鬟走了。
鸳鸯带着沐婉悦往屋里去,眼泪便不停的流。
沐婉悦疑疑惑惑走进来,见老太太和齐英娘都在哭。
沐婉悦上前施个礼,老太太伸手将她拉起来,哽咽道:“悦儿呀,你二哥他,他,他……”
“悦儿,你跟子卫的关系最好,要多劝劝她,别让她想不开,日子总还是要过的。”齐英娘哭着对沐婉悦道。
沐婉悦闻言,只觉着一桶冰水自脑袋上倾下来,浑身都冰冷彻骨。
她后退两步,难以置信的摇摇头:“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不要胡说八道。”
“我可怜的儿呀!”老太太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齐英娘上前去安慰她,一句话没说完,自己也哭的不能自已。
“不会的,他一个生意人,怎么会呢是不是?他会武功,就算遇到劫道的,也打得过,不会的,一定是你们搞错了是不是?”沐婉悦满心慌张的嚷起来。
“悦儿,丰实他,他其实是皇城司的大首领,为了掩实真实身份,才假扮成商人的。昨天晚上他奉命去执行任务,明明是个很轻松的小任务,却是,却是……”齐英娘说不下去,哭将起来。
“昨天晚上?什么小任务?小任务也会失手?”沐婉悦跳起来!
齐英娘只顾哭,没有回答她。
于她来说,什么任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已经死了,他的属下发现他们的时候,好好的人都已经变成了骸骨!
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杀死的,现场诡异的要命,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多少血迹,根本不像是人类所为,他们似乎是一瞬间被恶鬼山精吞噬,只留下一具具不带一丝皮肉的骸骨!
沐婉悦头疼欲裂,整个人要爆炸。
老太太和齐英娘还在哭,可她耳朵已经失聪,根本听不到。
眼前的景物都变的模糊,她的世界快要坍塌。
解子卫不知什么时候闯进屋子里来。
奇怪的是,她一声都不哭,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她什么都知道了,平静的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齐英娘大声跟她说,你相公死了!
她也只是冷漠的回了一声:“知道了。”
三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进来了,紧紧攥着沐婉悦的手,轻唤着她的名字。
沐婉悦也听不到,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精神仿佛远离了肉体。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慢慢醒过神来。
夜幕早已经降临,她躺在自己床上,枕着三爷的胳膊,三爷睡在身边,沉睡。
桌子旁边坐着一个人,月光从窗外射进来,照在他脸上,那一脸的忧伤深深似海!
“三奶奶,对不起。”医不归嘶哑的声音开口道。
沐婉悦翻身起来,瞧一眼三爷。
“迷药足够他好好睡到明天中午。”医不归道。
沐婉悦趿鞋下床,朝他微笑:”不关你的事,人是我杀的。“
”可你是为了救我,我并不知道昨天晚上的行动会由二爷亲自负责,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小角色,就算暴露,组 织也不会动用最大的力量来清除我。”医不归郁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