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丹系好裤子,叫一声爷,就要哭出来。
“没出息。”三爷竟然呵斥他一句!
执丹就要流出来的眼泪叭的回流,大着胆子哼了一声。
齐三爷扳着轮椅要出去,一下没扳得过去,轮椅一摇晃,差点翻倒。
执丹赶紧上前伸脚过去踮住了轮椅轱辘,这才没有翻倒。
“爷,你生气了。”执丹道。
“没有。”齐三爷心平气和声音,面无表情模样。
“你就是生气的,气的手都抖了。”执丹执拗的说。
“没有,我说没有就没有。”齐三爷喝一声,声音不自觉高了两度。
执丹默默叹口气,明明就是气的要命,却不肯承认,还朝他发脾气。
敢是这三奶奶身上带煞,专门治三爷的。都这样挑衅他的贴身小厮,竟还不舍得说她哪怕一句。
沐婉悦进屋想喝口茶,叫了半天小鹊,叫出一个哭的脸红鼻子粗的人儿来。
“又怎么了?又被谁欺负了?给你的痒痒药没用上?”沐婉悦问。
小鹊摇摇头,流着泪沏杯热茶给她。
沐婉悦将茶杯放到桌上,叹气:“净喝你的眼泪也是没趣,有事直说,大小姐替你出气。”
“大小姐,三爷给的猫眼项链不见了。”小鹊终于说了出来,瞬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沐婉悦怔一怔,想起三爷确实给过她一条项链。
“婢子昨天收拾归省的物件,听执丹说那条项链很贵重,是单独送给大奶奶的,便也留心,拿个盒子装了,还找条丝绦缠着,防止盒盖子不小心被打开。
谁知道才刚吃了个饭回屋来,不放心,又查了一遍明儿随身要带的东西,其它东西都在,唯独这条项链不见了。问了一上午也没人承认拿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敢告诉你。”小鹊哭哭啼啼说道。
沐婉悦叹口气, 摇头:“蠢材呀蠢材,多大点事,也值得哭成这样,这院子没别人来,只有这几个仆佣,横竖不过这几个人做的,你把他们都叫来,我查查。”
小鹊得令,出去叫人,一会工夫回来说都叫齐了, 都在院子里候着呢。
沐婉悦走出来,倚着门斜斜立着,觑眼瞧着台阶下立着的诸人约莫盏茶工夫,伸手指着其中一个中年婆子道:“鹊儿,把那个嘴角长痣的给我叫过来。”
小鹊应着,将那婆子叫到跟前来。
婆子上得台阶,跪下给她问安,目光分明惶恐不安。
“嬷嬷,这一天时间在哪里发了财,竟把当出去的镯子赎了回来?”沐婉悦摆弄着手指,淡淡问道。
那婆子一惊,撸衣袖要盖着腕上拢着玉镯子。撸了一半,回想过来遮也无用,又放下,低低声音回道:“奶奶,小的确实做了错事,昨晚上闲着无事,与她们弄了个赌局,手气好赢了点子钱,这才把当了的镯子赎回来。求奶奶开恩,下次再不敢了。”
沐婉悦哦一声:“你都与谁弄的赌局一直”
这婆子回过头来,伸手指了指其中两个与她差不多年岁的婆子,又回道:”还有两个是大奶奶屋里的,不在这里。“
沐婉悦噗嗤一乐,将她指着那两个婆子叫到跟前来,伸手指指那着蓝衣的婆子:“这个嬷嬷昨晚上值夜,不可能跟你赌。”
又伸手指一指那一个:“这个嬷嬷就更不可能,你瞧她昨天穿的衣衫还没不得及换,上面沾着菜汤渍,昨儿晚上分明是赴宴去了。她们俩个不可能跟你赌,分明是你以为跟她们俩个交情厚密,指望她们替你圆谎。”
两个婆子见沐婉悦一下子说中,忙跪下来磕头求饶,摇手否认曾与她赌过。
“瞧瞧也就这点交情!看来你人缘不行。”沐婉悦叹口气,冷冰冰的口气接着说:“这位刘嬷嬷是吧?我是怀疑你拿了项链,不过无凭无据也不能处置你,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若让我得了证据,我的手段小鹊知道,你们只问问她,她胳膊上的疤依旧还在,是被我拿火钳烫的,就是因为她的手不老实。”
“爷 ,救命啊!救命啊,爷!”这刘嬷嬷听闻她的话,不光不肯承认自己偷项链,竟然还一下子立起身来,扑到三爷跟前,跪倒在轮椅边上,揪着三爷的胳膊喊救命。
“他救不了你,只要你交出项链来,我不追究你便是。”沐婉悦大声道。
婆子不听她的,依旧扯着三爷衣袖喊救命。
三爷瞪眼望着沐婉悦,好看的嘴巴张张合合几个回合。终于挤出一句话:“不干她的事,项链是我让她拿的。”
沐婉悦扶着门扇摇晃几下头,张大双眼望着三爷,以为自己听错了,掏掏耳朵,问他一句:“你再说一遍?”
齐三爷没回应,倒是执丹一挥手,让众人散了。
跪在地上的刘婆子也起来,一溜烟跑走,好似一眨眼,这些人便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找不见踪影。
“齐丰绅,你这就没意思了,不想给就不给呗,我不是那小气的人,何必送了我,又找个人偷回去,这不够意思哈。”沐婉悦翻着白眼,喊。
“把她弄进屋去。”齐三爷皱着眉,吩咐执丹。
执丹分明缩了缩身子,不肯过去。
齐三爷叹口气,自己扳着轮椅拐个弯从那边长廊上来,来到沐婉悦眼前,弱弱的口气:“咱们进屋说罢?”
沐婉悦一听进屋去,心下惊悚,摸摸自己两条腿,现在还打颤,死不肯进屋去说。
“我保证老老实实坐着说。”齐三爷瞧出她的顾虑,嘴角一抹邪气笑容,低低的说道。
“这有什么好说的,我不信你说的,只信我亲眼瞧见的,项链不见了,你自己承认指使刘嬷嬷偷了去,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还有什么好说的?”沐婉悦双手攀着门扇,大声道,任三爷死拉硬拽,就是不肯进去。
齐三爷累的气喘嘘嘘,拽不动她,只好自己进了屋,悄咪咪声音问着她:“你敢是个妖怪么?怎么就知道刘嬷嬷赎了镯子,又怎么知道那两个婆子昨晚上去了哪里?昨天晚上你分明与我……”
齐三爷不说下去,拽着她柔软的小手,含情脉脉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