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翠平做好了汤,已经是天明时分。
沐婉悦早趴在案板上睡了。
解子卫叫醒她,让她尝尝汤,她睡眼朦胧的就解子卫嘴里喝了一口,点头称好喝。
趴下又要睡。
解子卫揪着她衣领将她拎将起来,对翠平笑道:“现在全家就属她最自在,老太太疼她,三爷又宠她,真正是会投胎,咱们是比不得了。”
她这话音未落,只见三爷背拂着双手走进来,上前来扶住困的摇摇晃晃的沐婉悦,对解子卫颔首道:“二嫂,我在外面瞧着,这是做完了罢?我可能带悦儿回去睡觉了是吧?”
“你一直在外面呆着?”解子卫惊讶的问一声。
三爷拱拱手,抱起沐婉悦大步走出厨房。
解子卫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叹口气,一脸羡慕。
“二奶奶,我知道你是个良善人儿,能不能告诉我,让我做这个藕叶汤,究竟有什么意思?”翠平见沐婉悦走了,方才开口问解子卫。
解子卫瞧她一眼:“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来齐府究竟有什么目的?”
翠平微微一笑:“二奶奶,我跟你说实话,我来的目的,与二爷二奶奶并无半点瓜葛,二奶 奶大可放心,恩人让我对付的是三奶奶,于我自己想找大爷报仇。这个家里,也就二爷和二奶奶是正直人,心底善良,不会害人。”
解子卫咽口口水,好奇的望着她:“怎么又改口了?”
“本来就是这样,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吧?原先要嫁给三爷的应该的我的恩人沐二小姐,可她这位不要脸的堂姐竟然施计谋,让沐老太太改了主意,让她替嫁过来,如今她享的福原该是我的恩人该享的。”翠平愤愤不平的说道。
解子卫吃吃笑一声:“你被骗了罢?是你那所谓的恩人不肯嫁,悦儿才被迫嫁过来的。”
翠平摇摇头:“她当然要这么说,沐府的人为了圆谎,当然也要这么说。事实是,确实是她明明知道有位江湖神医治好了三爷的腿,却死死瞒着家里人,而且还说三爷不光腿不好,还是个将死之人,沐府本来是要退亲的,她又出来装好人,说是为了家里的生意,宁愿嫁过来作寡妇。”
“原来是这样!真是个卑鄙小人,亏我还拿她当个知心朋友!竟这样算计她的堂妹妹!怪不得小侯爷夫人这么恨她!”解子卫朝地上啐一口,义愤填膺的骂道。
“你现在知道她是什么人了?”翠平冷笑道。
“就算我知道她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用!难道她会怕我么?她现在可是家里霸王!别看大嫂是左相家的嫡女,怕也斗不过她就是了。你不知道吧?她可是娘娘的掌心宠!最得娘娘的心!我们拿什么跟人家比!”解子卫愤愤道。
“她不过是仗着三爷的宠,才如此嚣张,如果让三爷看穿她的真面目,看她还怎么嘚瑟!”翠平道。
“你有办法让三爷看穿她的真面目?”解子卫问。
翠平偏偏不回她,端起汤,往外走:“天亮了,老太太和大奶奶该起身了,这就把汤送过去先给她们尝尝鲜。”
“哎,你话未讲完呢!”解子卫跟在她身后。
“有空再给二奶奶讲。”翠平卖起了关子。
解子卫微微一瘪嘴,哼一声:“独木不成林!你要想拆散他们夫妇,多一个人帮你不是更好?”
“二奶奶,你瞧,大奶奶在前头呢,正往老太太屋里去,我们送的正是时候。”翠平对解子卫道。
解子卫翻个白眼,几步走到前面去。
翠平献了汤,老太太和大奶奶喝了,果然都交口称赞。
大奶奶喝了两碗,连早饭都没吃。
“难得家里有你喜欢的,待归省回来,再让这丫头子做点拿手的好菜与你尝尝,记得早点回来呀。若是想家,以后尽有日子回去。”
老太太亲自送左轻眉出门来,拉着她的嘱咐道。
左轻眉答应着,拜别众人,与大爷上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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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婉悦一觉起来,已经日上三竿,三爷正坐在桌边瞧书。
“大嫂走了?喝了翠平做的汤?”沐婉悦想起昨晚上的事,大声问道。
三爷瞧她一眼,淡然回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太太也是,不过做一碗汤,竟让你熬一个晚上,今天哪儿也不去,早饭时候我跟老太太说了,你累病了,这两日要好好歇息。”
“齐丰绅,你没事吧?不过熬个夜,你就去找她老人家的麻烦,这以后我还混不混了?你这哪里是帮我,分明是害我好不好?”沐婉悦跳起脚来。
“我又不傻,哪能说你是因为帮着做碗汤就累病了,我是说你帮忙照顾两个孩子累病的。我这么说也是别有深意,其实我并不赞成老太太这样瞒着大嫂,天下无不透风的墙,大嫂早晚得知道这件事,到时候我看老太太如何收场!”三爷道。
沐婉悦跌到床上,被子蒙了头,含混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跟老太太说我傻呗?我就那堵透风的墙呗?万一在大嫂跟前说漏嘴了,大家都没面子是不是?”
三爷微微一笑,点头道:“倒底是跟我学了不少东西,这样也能被你猜中。你只安心在冷雪居待着也就是了,出去掺和他们那些婆婆妈妈的事干什么,没得讨一身不是,费心费力倒不讨好。”
沐婉悦翻身起来,对他道:“你觉没觉得这个左轻眉左大小姐有些古怪?”
三爷怔一怔,摇头:“有什么古怪?女大十八变嘛!大爷见她的时候是半年前,也许这半年间她控制了食量,又活动的多,身材变成这样也不奇怪。”
“我觉得她根本不是左轻眉。”沐婉悦直接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三爷大吃一惊:“胡说!你并认得左轻眉,为什么说她不是?难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她的真人?”
“我是没见左轻眉,可大哥成亲那天,我见过左夫人的反应,她亲自来送亲就挺奇怪的,况她看左轻眉的眼神就更是奇怪了,还有她的神情更古怪,没有跟女儿分离的伤感,反而是一脸的焦灼不安,你说奇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