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村的人在附近的破庙里寻到了许家人,并且又是道歉又是请求,将他们风风光光地迎回了许家,并且答应将茶园全部归还。
许德昌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说自家的茶园这些年一直是村里人在经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自己只收一半,其余的村里人分了吧。
所以大家都高兴得很,这事也算彻底地解决了。唐家人拿了村长给的尾款以及几包茶叶,坐着马车回扬州城。
唐果果有点不高兴:“大姐,许德昌分了好多茶树出去,咱们分的成不就少了吗?”
唐豆豆笑笑:“要长远看。他也这样做,也证明了他的人品。”
“豆豆说得对,若是不讲理的人,就是答应给五成,也会找理由不给的。”唐母点了点头。
唐果果嗯了一声:“娘和大姐说得是,是我把路想窄了。”
唐菜菜笑意盈盈:“大姐,这银子能给我买块布吗?我想做新裙子。”
“买!”唐豆豆手一摆:“咱买两块!”
唐豆豆紧随其后:“那我能不能买两本书和纸墨啊,我想跟大姐学识字呢。”
“也买!”唐豆豆连连点头:“我们现在赚钱了,还抠抠嗖嗖的干什么!以后咱们要疯狂花钱。早上干两碗面,中午叫个五十文的豪华盒饭,晚上还要窜出门吃夜宵!你们说好不好?”
姐妹两个拍手叫好起来,说马上就要回扬州城吃面。
唐母笑着看向三个女儿,心想好日子终于来了……她想要的好日子,不过是有饭吃、有衣穿、三个女儿平安喜乐。
一家人于傍晚时分回了扬州城,一下马车就看见罗瞎子盘着腿坐着墙角,掐着手指念念有词。
唐家人下马车的时候,罗瞎子忽地站了起来,往前颤颤巍巍走了几步,伸出手呼喊起来:“感谢菩萨让你们平安归来!他定是听到了我的心里话!”
此时大杂院前连个鬼影也没有,他这举动浮夸得很,一看就是心虚的表现。唐豆豆懒得理他:“行了,罗叔公,你下次不接这种危险活,我们才会次次平安归来。”
“这……”罗瞎子抚着胡须:“你们本事高超,我是晓得的。”
唐果果有点烦他:“叔公,你的本事更大,下次再有这种活,就你去吧。”
唐母拉住三女儿:“行了,别打趣叔公了,咱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之后再说。”
母女四人往里走去了,罗瞎子提起了嗓子:“你们先休息,我明日再来啊!”
唐母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走远一点对女儿们说:“虽说罗叔公做事有些冲动,让我们陷入危险了。但他毕竟是长辈,对咱们也没坏心,你们以后对他还是礼貌一些。”
三人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她们都知道平鸠院的生意还得靠他,所以不能跟他闹掰。就算是为了钱委屈求全嘛!
回到家后,大家都累瘫了,毕竟在赵家村的这些天,心理压力身体负担还是蛮大的。每天斗智斗勇心力交瘁不说,还得可劲地往脸上糊东西,短短几天,几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简单地收拾一下,吃了点东西就去睡觉了,唐豆豆感觉睡在自己家里,真的是格外舒适。
是的,自己家里……她已经习惯了这栋老宅子了,哪怕后院死过人,哪怕荒败多年,但也是可以遮风避雨的家。
再说,经历了这件事后,她更是觉得,鬼可怕,可是人却是比鬼更可怕的东西。所以想一想也没那么在意了。
如今的感觉还行,有安全感,也踏实,遇到唐家人也不错。唐豆豆满足地闭上眼睛,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一大早,唐菜菜就自告奋勇冲进了厨房,许久没做饭的她手痒难耐,给大家熬个黑糊糊粥,煎了个焦玉米饼,还问大家味道如何?
为怕伤及唐菜菜的自尊心,大家咬着牙含泪吃下,嘴上还违心地夸赞好吃。
饭后,姐妹三人决定去扬州城大肆采购一番,刚刚出门就看见米子跑了过来:“唐大姑娘,爷爷想请你过去,说有事找你商量。”
唐豆豆摇头:“没空。有什么事情晚上再说吧。”
米子又说:“爷爷说晚上只怕来不及了。”
果果不耐烦:“他不是喜欢自己做主吧,还问我们做啥。走,大姐二姐,再晚一点七宝斋的点心都抢不到了!”
是的,今天三人说好要去抢七宝斋的点心的,据说他们新出了一款栗子糕,每天一开门就抢光了。
所以,罗瞎子有啥事都挡不了三个吃货的心,更何况,他一天能有啥破事?三人都懒得搭理他,飞快地朝着集市奔去了。
此时天刚亮而已,街道上已经不少商贩挑着担子往集市走了,他们都是赶着时间去抢好位置的。
三人本以为去这么早,七宝斋没什么人,谁知道一去才发现,门口已经排成了长龙了!
唐果果跑到末尾站定,好奇地向周围人打听:“这栗子糕真的这么好吃吗?”
一个妇人说:“当然了,清甜绵软,入口即化,我家两个孩子天天念叨着要吃呢。”
唐豆豆站在一旁,观察着这些排队的人,心想这些人会不会是七宝斋请来的托啊?毕竟前世的商铺惯会搞这种把戏,把生意清冷的店铺炒得跟一货难求似的。
她看了好一阵,感觉又不像,因为这些人炽热的眼神,翘首以盼的身姿都不像是骗人的。七宝斋应该请不到这么演技这么高超的群众演员。
等啊等啊,七宝斋迟迟没有开门,有几个不耐烦的敲了几次门了,也没人回应。
大家也烦燥,抱怨了几句,但没有一个人撤退的,仍是耐心地等着……终于,大门缓缓开了,一个板着扑克脸的小二站了出来:“今日只有九笼,大家一个一个来。”
大家一听就急了,有几个往前直冲要插队,又被前面的骂了下去。唐菜菜和唐果果也等着直跺脚,一直在说队伍还那么长,排到自己只怕是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