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豆豆说:“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总是逢凶化吉,遇到啥事都能解决?这多亏了我们的聪明才智和好演技,这特长得利用起来!走吧,我们把指示牌一路贴回去。”
唐果果虽然心里忐忑,莫名觉得大姐的行为很狂野,但是,她何时低调过?所以她嘴上嘀咕着,手也没停着,自觉地抱起了剩下的木板。
两人一路走,一路绑,沿途与许多当地居民的目光对视,他们又是诧异又是疑惑,但愣是没一个人上前询问,瞄了一眼就走了。这让唐豆豆想到的介绍词白白烂在了肚子里。
回家之后,只剩下最后一张大木牌了,上面龙飞凤舞写着平鸠院三个字,唐豆豆满意地拿出来看了看:“果果,你姐这笔墨是不是有点狂草的意思?”
“不懂,大姐,我觉得你写的字还不如桃源村的二狗子。”
唐豆豆呸了一口,喜滋滋地把那大木牌挂在了院门上,颇为自得:“你们就等着生意爆满,银子哗哗往咱们院子里流吧!”
……
唐豆豆万万想不到的是,此后的三天里,半个客人也没上门过,银子不但没有哗哗地往院子里流,自家仅剩的那些银子却汹涌而出,几下就变得精光了!
主要是因为唐母生病了,她前几天在那家客栈帮着干杂活,结果烫伤了手肘,本想着包扎一下就没事,谁知道连续碰了水、加上近些日子天气热了起来,伤口变得又红又肿,人也开始发烧了!
她憋着不说,直到发烧到满脸通红,直接支撑不住倒下去了,大家才发现。
唐豆豆一看这不好,赶紧让三妹去街上请了大夫来,人家把脉一番后,眉头一皱长须一抚,开了一张方子,让她们去抓药。
唐豆豆捏着可怜巴巴的瘪钱袋去了医馆,一算账下来,好家伙!足足三百文,这几乎是钱袋里的全部了!
在她犹豫的时候,医馆的掌柜也停下拨算盘的手,别有深意地看着她。人家专干这一行,见多识广,心里也知道这姑娘八成付不出银子来:“姑娘,如果不开药,给50文的出诊费就罢。不过你娘这病只怕就恼火了……”
唐豆豆咳了一声,在命与钱之间选择了前者:“开药!”
她倒出钱袋里的银子和零碎的铜板一数,付完之后,只剩三枚铜板了!唐豆豆焦虑不已,皱着眉在那里陷入了沉思。
这可咋整?花钱如流水,偏偏只出不进,也不知道那些广告牌是怎么回事,咋就不见效呢?
抓药师傅包好了药,递了过来:“一剂药三碗水烧开,再小火熬煮至一碗,煮时莫盖盖子,另外的小包药调成糊涂抹伤口处,每天三次。”
唐豆豆感激地接过,出了医馆后,径直去看自己之前绑的广告牌,心想是不是牌子坏了被人拿了,别人没看见?
可是去了之后才发现,牌子好好地立在那里,另外几个指示牌也在,并且这里人来人往,不存在看不见的问题。
唐豆豆随便抓住一伙路人询问:“你们知道那牌子上写的什么吗?”
一个回答道:“姑娘,我不识字,不认得。”
另一个回答道:“看懂了一点,都是些江湖术士,信他们不如信菩萨!”
最后一个更是犀利:“有困难花钱找他们?可我最大的困难,就是没钱。”
这些人真没见识,唐豆豆一时气急,就想跟他们解释。刚刚张开嘴,唐果果就跑了过来:“大姐,你怎么还没把药买回来?娘在家里闹呢!”
唐豆豆一听,哪还有什么心思与这些路人再说,抓了三妹就往大杂院走:“闹什么?”
“说我们不该去请大夫,说看病要花好多钱,现在挣扎着要出来阻止你,二姐拦着她,我出来搬救兵,只有你能对付娘!”唐果果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简单明了阐述了问题。
姐妹俩用最快的速度冲回大杂院,发现唐母正跌跌撞撞地往街道走,唐菜菜几次要去拉她,都被她推开了。
唐母满身都写着为了省钱宁死不屈几个字,看见大女儿手里拎的药,瞪大了眼睛扑过来,抓着就要去还:“这东西退掉,退了去!”
“娘,不吃药会死人的!”唐果果眉毛一竖,叉起腰来:“你能不能让我们省点心!”
唐菜菜弱弱道:“娘,咱们回去吧,喝了药,病就能好了。”
唐母愤然摇头:“咱们没银子了。药多贵啊,最少要两百文……”
唐豆豆竖起三根手指,晃了晃,报出了正确答案:“三百文。咱们现在只有三个铜板了。”
这一说,成功地让唐母心中一惊,往后一晃像是快晕了过去。菜菜果果急忙扶住,唐豆豆挥了挥手:“扶回去,灌药。”
回去的路上,唐果果忧愁地问:“大姐,只剩三个铜板咱们还能活吗?”
唐豆豆挺起胸膛:“没问题,你姐我有办法。”
她说归说,可也焦心。回到院子里后,唐菜菜照顾唐母,唐果果辛勤地煎药,她就坐在院子的门坎上,托着腮,望着天,思考着人生。
以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是拖家带口,又挣不到钱,焦虑的心情多了数倍呢。
唐豆豆琢磨着自己想好的生意,明明极好的项目,怎么就会没人来呢?这个时代的人,就这么无忧无虑?
就在她最茫然的时刻,一个干瘦如柴、眼神带着几分飘忽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了门口,他左看右看:“请问,这可是平鸠院?”
唐豆豆眼睛一亮,猛地弹跳起来:“正是替人解决纠纷、无所不能、化腐朽为神奇的平鸠院。”
中年男人微眯着眼睛:“请问你是……”
唐豆豆挺直了脊背:“我是平鸠院的掌柜,叫我唐大姑娘就好。请问大哥你怎么称呼?”
“我在扬州城做点生意,叫我冯大官人就好。”中年男人环视一圈,一眼瞥到了端着药碗出来的唐菜菜,目光闪过一抹惊艳:“请问这位是……”
这称呼叫不出口,唐豆豆不自觉地与某个调戏良家妇女的历史人物结合起来,强忍了半天才说:“冯大官……呃,这是我二妹。大哥你有啥困难请说?我会根据实际情况来定价。”
冯大官人瞥了唐菜菜一眼,嘴角一咧指着屋里:“我们进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