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的。”唐母小口小口地喝着粥:“还得养我三个闺女呢。”
唐豆豆颇有些感触,心里觉得唐家母女感情是真不错,也都会替对方着想。自己留下来,是值得的。
……
第二天,唐家母女四人忙碌不停。黄五娘给的布匹是一整张的,要把它们裁剪成相应的大小才行。
唐母和唐菜菜手脚利索,将它们一一拿炭笔划好,这边的老大老三负责裁剪,一家人忙得不亦乐乎。
隔壁二叔家里,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人正是气愤不平的林婶子,她一大早就跑去成衣铺要账了,谁知道人家却说,昨天唐家的姑娘来了,以后不需要通过她转手了。
黄五娘说话的语气很不好,没两句就寻了个理由走了,把她晾了好半天。
回来的路上,林婶气愤不平,越想越气,索性跑去找唐老太太告起状来。
老太太迎她进来:“这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林婶阴沉着脸,气呼呼地进了屋里,抱怨起来:“唐家奶奶,你老大家那几个,你也该管管了!”
老太太本就厌烦她们,一听就皱眉:“咋了?”
“哼,我看她们孤儿寡母可怜,给她们介绍了绣活,她们倒好,跑去成衣铺说我坏话,还觉得我吃了好处!”林婶猪八戒抡钉耙,先打一棒。
老太太瞪大眼睛:“还有这种事?真是无法无天了!之前就老三牙尖嘴利,最近老大回来之后,跟变了个人一样,连我这个奶奶都不放在眼里了!不瞒你说,我也一肚子火。”
林婶鄙夷地往外瞥一眼:“那唐豆豆是被贺家休了?”
“不然咋会回来?唉,家门不幸啊。”老太太哼了一声:“林婶你该骂就骂,我绝不护着,她们这种白眼狼,就该教训!”
林婶蹭地一下站了起来:“那可别怪我不留情面了!我还真是咽不下我这口气!”
“去,我也跟着看看去,看看她们究竟想怎样!”
林婶转过身,怒气冲冲地冲出院子,跑到了唐豆豆家门口,大骂了起来:“怀东家的,你给我滚出来!”
“我好心帮你,你却四处污蔑。你这个贱女人!”
“贱女人养的小蹄子也不是东西,被休了回家也不安生!”
她的骂声刺耳难闻,一声一声传入屋里。屋里的人自然是全听见了。
唐果果平时不爱搭理村里人,但谁要是欺负家里人,她可是恨不得跟人拼命的。
她这会儿早就按捺不住了,要冲出去撕了林婶这张臭嘴!
唐菜菜死死地抱住三妹的腰:“不能去,三妹,林婶又高又胖,会一屁股压死咱们的!”
唐母捏着手帕来回踱步:“不行,她骂我不打紧,骂我的女儿可不行,我要出去……”
唐豆豆一把拦住她:“娘,别去。狗咬咱们一口,未必咱们还咬回去?”
唐果果嘶吼一声:“那咱们还容忍她骂下去?”
唐豆豆冷笑一声:“我有法子,三妹你过来……”
唐豆豆把果果唤过来,附耳细说了几句,唐果果眼睛一亮,点了点头,翻出后窗出了门。
唐菜菜一脸懵:“大姐,三妹搬救兵去了?”
“嗯,咱们继续做活吧。”唐豆豆拿起剪刀,继续裁剪起了布匹。
屋外的骂声还在继续,一声一声地十分难听,其中还夹杂着唐家老太太的煽风点火、火上浇油。
“是啊,家门不幸啊,生出这几个孽种来。”
“要不是怀西啊,咱们老唐家可就绝后喽!”
老太太时不时嘀咕一声,老阴阳怪气了。让那骂街的林婶更来劲了,挺着胸脯叉着腰,骂得口沫横飞。
“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平时装得多单纯,其实就不是什么好货!”
“什么样的人教出什么样的种来!”
正在她骂得最起劲的时候,一条呼啸的黑影闪了过来,伴随着一阵猛烈的狗吠:“汪、汪汪汪!汪汪汪!”
围观的村民定睛一看,发现一条黑漆漆脏兮兮的狗就在距离这里两三米远的位置,呲牙咧嘴扑腾着爪子,像是要马上扑腾过来!
“你倒是滚出来呀!难不成,还弄个狗来威胁我?”
“汪、汪汪汪!汪汪汪!”恶犬更凶猛地汰叫。
“怀东家的,你这贱妇!”
“汪、汪汪汪!汪汪汪!”
“一群白眼狼!”
“汪、汪汪汪!汪汪汪!”
她的声音大,可这只狗声音更大,听着动静更是狂吠不已。很快,林婶的声音就淹没在了狗吠声中,不仅毫无威力,还变得可笑起来。
她气得不行,拿起石头就朝那狗砸去:“我要你叫!要你叫!”
“汪、汪汪汪!汪汪汪!”狗儿灵活地闪开,前爪俯在地上,叫唤中还发出了呼呼的声音,像是要马上扑上来。
林婶大骂起来:“滚,你滚开啊!”
那狗儿可听不懂,仍呈进攻姿态,拼命地对着她狂吠。林婶一追一撵的,一不留神,自己摔了个狗啃屎,糊了一脸的泥。
她再骂,狗又狂吠了起来,又是下一轮的死循环。
旁边的人看得哈哈大笑,有人调侃道:“林婶,没想到你不仅会说人话,还精通狗语,吵得很带劲呢!”
“林婶,你看你欺负孤儿寡母的,狗都看不下去了。”
“哎呀,再不走这狗真的要咬你了。”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林婶气得吹胡子瞪眼,最终逃也似地离开了唐家。
屋里的母女四人也看了一出好戏,唐菜菜捂着肚子笑着直抽抽:“我不行了我不行了,大姐你咋这么损?居然想到了借狗来,哈哈哈……”
唐果果一本正经道:“大姐说得没错,这种事情,懒得派人吵。能用狗解决的事就不叫事。”
唐母嘴角微弯,也浮现出了笑意,可她马上担忧道:“还会不会再来?”
唐豆豆捏着拳头晃了晃:“只要她有那个胆,我就能打得她爹娘都不认得。”
“老大你说啥呢,这林婶是孤儿,自然是不认得爹娘的。”唐母一本正经。
……
第二天,唐母与二妹开始做起了绣活,唐豆豆与三妹一商量,决定去捣鼓黑龙潭那块地。
如今都开春了,再不把水稻种起来,只怕长不成,所以这事也挺重要的。
姐妹两人扛了锄头铁锹箩筐等农具,提溜着往山脚走,一路上与好些村民插身而过,问她们做啥,唐果果都挺直了胸膛:“开荒呢?”
大家都一脸疑惑,有一个问起:“哪来的荒地,未必是桃源山上?”
姐妹俩一脸神秘地笑笑,心照不宣地没说出秘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