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唐豆豆的话后,三人的反应各不一样,小翠是惊恐莫名,李大爷是眼有亮光,而唐果果已经四处转了一圈,去找工具了……
“唐姑娘说得没错,喜儿要是真死了,我也认了。我们看看吧。”李大爷说。
唐果果寻了半天,在身后的乱坟岗里寻到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锄头,柄却已经断了……李大爷找了木棍来,细心塞实了,一锄一锄地挖了起来。
“喜儿你如果真在里面,莫怕啊,爷爷把你的尸骨迁出去,我们不住这里了……”
听着李大爷的低声细语,小翠吓得双腿直打闪,他们居然挖尸?都埋了三年了啊,只怕早就是一具白骨了,挖出来还能认得?
小翠胆子不大,有生以来做过最吓人的一件事,就是与罗长工来埋尸,但那只是傍晚,并没有漆黑一片啊!
所以她这会儿害怕得要命,瑟缩着身体站在一旁,像一片风雨中飘荡的树叶。
李老爷一下又一下地挖了起来,浮土被扬了起来,掉落到旁侧堆成了一个土堆。就这样挖了好一会儿,忽然听见了异样的声音!
类似于铁器与木头碰撞的响动,沉闷但很清晰!唐豆豆兴奋起来:“挖到了棺材,是吗?”
李大爷点了点头,扔掉了锄头,用手刨起了泥土:“就在里面了……就在里面了……”
唐豆豆唐果果见状,也跑来帮忙,在三个人的合力之下,很快刨开了坑里的泥土,一具小小的棺木露了出来……
这棺木质量极差,用的是最差的泡桐木,经历了几年的泥土腐蚀之后,好几处都裂开了缝。但闻不到什么异味,空气中只有浓烈的土腥味而已。
李大爷抚着棺木幽幽地问了起来:“喜儿,你在里面吗?你告诉爷爷……”
周围传来了呼呼的风声,如泣如诉,就像真有小孩在回答一样,吓得小翠往他们靠近了几步。
“咱们把棺材掀开吧。”唐豆豆冷静地指挥起来。
李大爷深深吸了一口气,拿了石头把棺木两旁的木钉撬开,伸出手掀开了棺材板……
此时的小翠更害怕了,站过去靠紧了唐豆豆,这边的唐果果也抓住了大姐的手。三个人的视线,紧紧地盯着那具棺木,像是期待里面的尸骨,又希望里面什么都没有。
终于,棺材板掀开了,在火把的光亮下,四个人的脸色都变得古怪起来,因为棺材里真的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呢?怎么会没有呢?”小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沈氏说喜儿死了呀!”
李大爷激动得语无伦次:“喜儿没死,喜儿真的没死!”
小翠疯狂摇头:“可是喜儿没在李家啊,这么多年了,她根本不在。我不信,我找找看,万一是尸体被野兽叨走了呢?”
小翠捡起地上的锄头,沿着山坡寻了起来,时不时用锄头挖上几下,从坡底一直寻到了坡顶,挖挖停停不知道多少次。
唐豆豆走近了一些,蹲下身去看棺木,里面只有一些软烂的泥土,看起来像是木板裂开之后渗进来的,再结合棺木上完整的木钉,已经排除了尸骨被叨走的可能。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她定定地说了一句:“是的,喜儿有可能还活着,秘密一定在李长富家。”
“我去找他们,我去找他们去!”李大爷站了起来。
唐豆豆摇头:“找他们没用,还只会打草惊蛇。这样吧,先把棺木埋回去,恢复之前的样子。之后的事我们再商量。”
“好,听唐姑娘的。”李大爷埋头干起活来。
这边的小翠也失魂落魄地从山顶下来,手里的锄头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她一脸迷茫,脸上满是灰败之色。
唐豆豆看她一眼:“吓到了?没事,你帮了我们,我现在把银子给你,你明天就悄悄带你弟弟离开吧。”
唐豆豆从袖笼里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钱袋,里面是四绽银元宝,一共二十两,只要不出意外,够小翠他们逃出去看病并安顿下来了。
来的时候就问过了,她弟弟是咳疾,大夫说这种慢性的要长期用药,不然转成了肺痨,就好不了了。
小翠接过银子,双手握住捏了好一会儿,才颤抖地往袖笼里送:“唐姑娘,你真的给我?”
“真的啊,我向来说到做到,你放心收着就是。”唐豆豆笑了笑:“你也别回李家了,直接去接你弟弟,天一亮就租辆马车走,走得越远越好。”
小翠点了点头,再度捏了捏袖笼里的银子,自己在李家工钱极低。沈氏说她干活蠢笨,一个月只肯给八百文,而唐姑娘这一下子就给了这么多!
上山艰难下山快,路上,唐豆豆和李大爷小声地商量起了之后的对策:“你回去之后,该干农活干农活,该磨豆腐磨豆腐,我和三妹想办法进趟李家,我们一定会找出喜儿的线索的。”
“好,好……”李大爷激动地说:“只要两位唐姑娘帮我找到了孩子,我就是当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
唐果果嘻嘻一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嘛。我大姐说了,她以前在清溪村的时候,你们可都帮过她,她帮你们,也叫回馈。”
李大爷一脸感激:“其实唐姑娘之前离开后,大家都很挂念,后来唐姑娘让人修的那口井,大家也感激得很。这次回来,却没办法和大家说说话,唉,都怪我……”
唐豆豆摇头:“没关系,本来就是回来办事的,低调一点比较好。”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聊,走到山下之后,唐豆豆对小翠说:“就此别过,你路上小心吧。”
小翠嗯了一声,却没说话,直到那三人走了好远了,她忽然喊了起来:“唐姑娘,你等一下!“
小翠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唐姑娘,我不走,我留下来帮你们!”
“你……”唐豆豆皱起眉来:“你不怕了?”
“从前喜儿也叫我一声姐姐。”小翠颤抖且轻快地说:“而且之前有一件事情,我骗了你们,我在李家的时候,确实听见过喜儿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