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门被重力的砸在墙上又反弹回来,冲进来的人像是小炮仗一样,撞在洛溟熙的身上,赵乐隰咯咯地笑着,见洛溟熙被自己撞了以后,沉稳不动的模样反身投入赵燃澄的身边,他伸出手抱着赵乐隰的大腿暖声暖气地唤道:“妈咪。”
赵燃澄心里突的缓了一口气,弯下腰将赵乐隰抱了起来,洛溟熙在旁边苦着一张脸,看着洛溟熙,见他冲自己做鬼脸,心下大叹,平时不该宠着这小家伙,看看竟会替自己惹事,明明刚刚他看见赵燃澄脸色已经有所冲动,而现在,现在便是翻脸无情。
只见赵燃澄连眼神都没给他,便抱着乖乖和他擦身而过,冷生的说道:“我这小庙容不下您这座大神。”
“这般无情吗?”洛溟熙寸步不离地跟在赵燃澄的身边,见赵燃澄去往小房间,拿着毛巾给赵乐隰擦手指,便静静的坐在他们的一边,柔着视线看着他们二人只觉得心都软了一块。
“今日为什么洛叔叔来了?”赵乐隰欢快地捂着自己的两个小短腿,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发出疑惑,赵燃澄不答他,只是轻轻的摸过他嘴边的巧克力,沉着声音说道:“刚刚吃什么了?”
赵乐隰吓了一跳,像是仓鼠一般猛地瞪圆了眼睛,捂着自己的嘴,无辜似的眨了眨,这些天因为赵燃澄的忙碌,所以将赵乐隰送到了幼儿园里,赵乐隰倒也不恐惧,他嘴甜人长得又好看,那里的老师和小伙伴们都喜欢,平日里总是或多或少塞给这小馋猫一些想吃的东西。
所以赵乐隰简直以为自己到了为所欲为的天堂,却没想到今日没有毁灭证据,让抓了个正着,他求救般的将视线落到一旁的洛溟熙身上,洛溟熙看着他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毕竟他是个很记仇的人。
赵燃澄看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暗流,看在眼里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赵乐隰的额头,见他被自己戳的一个踉跄,倒入了沙发之中,还嬉戏闹闹的笑着,嘴里不由得责骂道:“尽是胡闹。”
赵乐隰被赵燃澄这句话说得委委屈屈的,皱巴巴着一张小脸,洛溟熙一瞧他这副模样,瞬间心都软了,连忙护着自己的儿子辩解道:“孩子哪能像大人一样管得住自己,如若管得住就不叫孩子了。”赵燃澄听见洛溟熙这维护的话,狠狠地瞥了他一眼。
他们二人看似赵燃澄对外柔和,但其实却颇为严厉,而洛溟熙看似冷漠无情,可是对待赵乐隰毫无原则,天大地大,像是没有人能比得上自家儿子大,赵燃澄被他这过于宠溺以及家里堆了山似的玩具给搞得头疼不已。
他自是无法阻止父子二人的亲近,但也不赞同这过于宠溺的方式。但是赵乐隰却明显欢喜不已,他偷偷的背着赵燃澄冲洛溟熙递了个眼神,小大人般的激烈耸了耸肩,在赵燃澄扭头向他看来时,又皱着一张小脸,诚心诚意的思过。
洛溟熙被他这一副模样逗得柔和了眉眼,当天洛溟熙为了诠释自己无处可去的谎言,硬生生的坐在赵燃澄的办公室坐了一天,在赵燃澄牵着赵乐隰准备离开时,也闷不做声地开着车跟着她的身后。赵燃澄全部都当做视而未见,进门时狠狠的将门拍在洛溟熙的鼻尖。
洛溟熙站在门外,只是那一双眼追着他们的身影,似是看透了门,赵燃澄进入屋中之后将赵乐隰丢下,自己转身上了书房,赵乐隰趴在门缝里悄悄的瞧了瞧外面站着的洛溟熙,却又不敢有大的动作,嘟着嘴返身投入自己的玩具天堂。
手脚麻利地套上自己的骑士服,随后一溜烟地跑到了二楼,那里有一个最大的落地窗,他就趴在露台上向下看去,今早还哄着自己送自己玩具的叔叔,现在却浑身沮丧地站在车边,似是察觉到打量的视线,洛溟熙猛地抬起头,正好与那小小的一团乌黑发亮的眸对上。
赵乐隰兴奋不已,冲他勾了勾小手,洛溟熙回与他一笑,天都是看不过洛溟熙的狼狈,非要与他加上一层霜,夜间微凉还落了雨,牛毛密杂,落在洛溟熙的身上,洛溟熙也不回车里坐着,只是垂眸站在车边,指尖掐着被点燃的烟已经湿透了。
赵乐隰担忧外面的洛溟熙,吃饭时都时不时地向门缝瞟去,赵燃澄在旁边面无表情的捶着眸,察觉自家儿子的坐立不安,她听见外面的雨滴滴落的声音,也知道那人一直都未曾离去,如同每一个夜晚。
她实在想不通洛溟熙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这些莫名的动作,却不得不说让赵燃澄对于他来得慌,因为每夜梦回她起身时掀开窗帘,瞧见那底下熟悉的车子,都觉得恨在慢慢地被消磨,像是一个缓慢而残酷的刑法,折磨着自己,又粉饰着太平。
吃完晚饭之后,赵燃澄依旧抱起赵乐隰往二楼走去,将他强行的摁在温暖的被窝之中,心不在焉地替他说完童话故事,以往话最多,疑惑最多的乖乖今日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睁大的眼睛仰头看着赵燃澄,被他这一双明晃晃的眼睛看着,赵燃澄心乱不已。
伸出手盖在他的头上,轻声的又哄他:“快睡吧。”赵乐隰没有说话,手指放在自己的胸前,犹豫再三之后偷偷的看着赵燃澄,赵燃澄却不理他,将眼睛闭上,片刻之后似是感觉赵燃澄睡着了,赵乐隰这才偷摸摸地从床上溜了下来。
他刚一着地,赵燃澄便在他的身后睁开了眼睛,竖着耳朵听着自家乖乖,麻利而雀跃的脚步向楼上走去,她知道他定是趴在那露台上向下看了,赵燃澄叹了口气,起身将窗帘拉开,只见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赵乐隰扒在露台处,将脸贴在玻璃上,挤成一个扭曲的形状。
因为他够不到灯的开关,只能凭借自己的眼睛看外面的样子,所幸外面虽然下着雨,但是微弱的路灯径直地投射在地面上,两道视线一前一后地落在洛溟熙的身上,洛溟熙只是仰头静静的盯着那已经熄了灯的窗口,他没有看见暗处打量的视线,阴寒从身上以及脚底板来回流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