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导盯着面前两把长剑良久，才抬头问：“你没事吧？”
这是问盛婉婉，要说没事……当众出糗当然不能算没事，不过显然皮导问的是外伤之类的，盛婉婉只好不甘道：“没事，谢谢导演关心。”
“你呢？”皮导又问另一方。
盛依依摇头，顺便伸展一下胳膊表示没问题。
“那就继续拍摄。”皮导一声令下。
盛婉婉抿唇，一番苦心布置，自认为堵住了盛依依所有的路子，谁知居然一个目的都没达到。
她好不甘！然而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再多说什么反倒惹人生疑。
只能暂且压下其他心思，老老实实将刚刚那一条重新拍摄了一遍。
谁知拍来拍去皮导都不满意，愣是觉得第一条最好。
但这一条最后那个镜头盛婉婉表情声音动作都不对，没法用。
反复拍摄消磨了着所有人的耐性，而皮导无疑是最先暴躁的那一个。
“盛婉婉！你刚刚的状态呢？还能不能入戏了？”
“刚刚那是什么鬼眼神，你是在看杀父仇人吗？”
“动作太僵硬了，你不是号称古装第一人吗？这就是你的演技？”
……
越到后头，盛婉婉NG次数就越多，皮导就越不满意，在又一次NG后，皮导把剧本一摔：“停停停，这一场先过，准备下一场。”
他从帽檐下盯着盛婉婉，怒气恍如实质：“你去一旁找找状态去，别耽误所有人的时间。”
被当众打脸，温婉的面具都戴不住了，盛婉婉的面庞有一刹那扭曲。
她连忙低下头去，轻声应了“好”，就走到角落里去了。
助理连忙跟过去，众人很快看到盛婉婉的背影轻轻抽@动起来，似乎能想象出她梨花带雨哭泣的模样。
不少人都心生怜惜——盛婉婉本就是娇柔的长相，更容易激起别人的同情心。
副导演忍不住劝说：“皮导，婉婉年轻面皮薄，你别这么苛刻啊，看把人家小姑娘骂哭了。”
说完又开玩笑：“这可是新晋影后，当红一线小花，要是让粉丝知道咱们剧组把人家骂哭了，说不定要来围攻我们的。”
这个副导演皮导已经合作多次，业务能力是没问题的，就是容易怜香惜玉，但凡长得好点的女艺人，这位副导从来不说重话。
皮导很了解此人的性子，所以对他能说出这番话一点也不吃惊，不过皮导可不买账，冷笑一声：“想拍我的戏要不就表现好点，表现差还想我哄着，门都没有。”
副导无奈的笑笑，对自己这个又臭又硬的老搭档也没法子。
皮导把盛婉婉的戏份往后调，反倒是盛依依让他很满意，所以开始集中拍摄盛依依的镜头。
也不知皮导是不是故意的，每一条拍摄完毕都大声表扬盛依依。
盛婉婉很后悔为了表示敬业和谦虚学习的态度留在场边观摩拍摄，实际上盛依依能有什么值得学习的？
现在皮导每一次表扬这个女人，盛婉婉都觉得是无形的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一上午过去，盛依依的戏份几乎都是一条过，而被灌了满耳朵表扬声的盛依依感觉脸都笑僵了。
好容易等到午餐休息时间，盛依依立刻躲进自己的休息室，小助理将她的特别餐点送进去，在里头待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低着头出来。
小助理出来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去保姆车上取了保温杯，很快又回去了休息室。
盛依依当然没法开小灶——虽然季晴提出要不要帮她订专餐，但教主大人又不是不懂人情世故，自己一个新人搞得太特殊自然不好，所以一口拒绝了。
不过剧组盒饭水平不好似乎是惯例，盛依依嘴刁，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站起来往一旁走。
还没吃完的季晴以为有什么事情，连忙放下饭盒站起来，却见自家偶像摆摆手：“你吃你的。”
季晴又坐下了，不过余光还跟着盛依依，就见她走到剧组一个工作人员面前站定。
这个人……季晴思考了好一会才有点印象，似乎是道具组的，因为平时不太说话，所以一直不太引人注意。
就是不知道盛依依找他做什么，难道是问道具的问题？
季晴好奇的张望。
其他人也注意到盛依依的动作，各种八卦的目光便看了过去。
工作人员本来在低头吃饭，忽然觉得有个阴影投在身上，抬头便对上盛依依的目光。
眼底闪过一丝紧张，他拘谨的站起来：“盛老师，有什么事吗？”
“你为什么要对道具动手脚？”
盛依依一句话惊到了所有人，包括这个工作人员。
他好似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才尴尬的笑：“盛老师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对道具动过手脚。”
盛依依神色冷淡：“哦？今天那两柄剑就是你换的吧。”
什么？马上有人去找导演了。
皮导和各部门的负责人中午聚在一起边吃饭边开会就是在讨论这件事，听到这个传讯立马就都赶了过来。
皮导一看这个人，一时竟想不起他的名字。
还是道具老师喊出来：“纪园，怎么回事？”
纪园一脸困惑：“我也不知道，我正在吃饭，盛老师忽然过来指责我对道具动了手脚。”
皮导等人对视一眼，其他人还没说话，道具老师显得有些激动：“是你做的吗？”
纪园是他带的一个很有前途的学徒，学习做道具已经数年，很能推陈出新，他已经打算明年就让纪园自己独立进组试试。
所以他打从心底不希望是纪园。
听到询问纪园也激动起来：“老师，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他又转向盛依依：“盛老师凭什么这么说？”
皮导也开口：“盛依依，你有证据吗？”
盛依依上下打量纪园，半晌不语。
她这个态度让人觉得应该是没有证据了，皮导又问：“那你是亲眼看到了？”
盛依依这次回答了：“道具间应该有监控吧？”
道具老师摇头：“没有，前几天监控坏掉了，新的还没来得及安。”
盛依依忽然笑：“这还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