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依依没有马上动作,而是安静的调整着呼吸,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然而这辆交通工具一直没有停下来,饶是她很有耐性,焦急也不免一点点蔓延开来。
害怕就这么一直到了陀虚面前,更怕时翃最后会出事。
摇晃的感觉终于一停,盛依依瞬间绷紧了浑身的肌肉。
究竟只是中途暂时停下还是已经到了目的地?
幸而下一秒那两人的对话传来:“行了,在这吃点东西上个厕所吧。”
“不好吧?大人不是说要我们直接将人送到吗?”
“你是不是傻?大人又没说中途不可以吃饭,这一路少说也得两三天,你一直饿着憋着?”
“也是,我们轮流去吃吧。”
“那不是更费时间吗?别啰嗦了,赶紧的一起,我去点菜,让老板打包,你先去厕所,完了我两交换,再拿着饭菜来车上吃,这样总保险了。”
“不看着真的行吗?”
“大哥,这可是运棺车,你觉得有人胆子这么大来偷车?”
“那倒不是,我是怕他们两醒来。”
“哪有那么巧……走吧!”
脚步声渐渐远去,盛依依侧耳倾听片刻,确认附近没有呼吸声了,才气沉丹田,伸手猛地在棺材板上拍了一掌。
棺材一震,却并没有损坏。
内力不济才会如此,盛依依脸色微沉。
可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再次深呼吸,跟着出掌如电,砰砰砰的连续击打在棺材盖上。
终于啪的一声,棺材盖被劈成了两半。
盛依依一跃而出,发现这是一辆改装过的面包车,只有驾驶与副驾驶两个位置,后台紧紧挤着两个棺材。
用力抓住另一个棺材盖,盛依依猛地用力。
额角脖子手臂上青筋暴起,用尽了全身力气,终于掀开了棺材盖。
时翃静静躺在里头,她伸手一探,确认对方呼吸温热才松了口气。
转头从窗户看了一眼,发现有两个男人提着两袋一次性盒子正往这边走来。
再往驾驶位一看,万幸钥匙还插在车上。
顾不得那么多了,盛依依咻地蹿到驾驶位上,一拧钥匙一踩油门,面包车刷地就蹿了出去。
“怎么回事?”
两个男人将饭菜一扔便开始狂奔,盛依依猛打方向盘,面包车一个惊险的甩尾,轰鸣着向远方冲过去。
“你给我停下!站住!”
两个男人不死心的追了一段距离,发现是徒然后连忙停下。
恰好后头有一辆车按着喇叭行驶过来,两个男人不避不让,反倒主动凑了上去。
驾驶员一个急刹踩住,摇下窗户探出头来,正要大骂两人找死,眼前就多了一个黑洞洞的东西。
男人恶狠狠道:“滚下来,不然要你狗命。”
片刻后,驾驶员屁滚尿流的下来了,两人飞快上车扬长而去。
没多久当地警方接到报警,在某某位置有人持枪抢车。
有枪?这还得了,警方立即出动进行勘察追踪。
盛依依正襟危坐,这还是戏外她第一次开车,又是在这种路况不佳的地方,实在不敢有片刻分神。
然而还有更大的挑战等着呢。
如果一直沿着这条路开,被追上是迟早的事情,而且这辆车的目标太大,她必须想办法躲起来,先与其他人取得联系才行。
正思索着之后该怎么办,身后忽然发出一些动静。
飞快瞥了一眼后视镜,看到时翃正捂着脑袋坐起来。
“醒了就好!快做好准备,我们要汽车逃命了。”
时翃看到棺材不免吓了一跳,不过还没来得及惊恐就听到盛依依的声音。
“依依?我们这是……又被绑架了?”
理智回归,一眼看到旁边被暴力破开的棺材,时翃马上有了猜测。
“差不多吧,你先过来,这里有水,喝点让自己清醒一下。”
依言爬到副驾驶,看了一眼少了半瓶的水,时翃有些嫌弃:“这不是你喝的吧?”
“别讲究那么多了,不是绑匪喝过的我还不敢让你喝呢。”
时翃昏迷了挺长的时间,这会嗓子眼里确实干渴得冒火,虽然心里别扭得很,却还是听话地拧开瓶盖。
清水一沾嘴唇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大口大口喝了一半,才将剩下的举到盛依依嘴边:“你也喝点。”
盛依依腾出一只手,抓过来一口灌了,将瓶子递回去:“拧好带着,后头可能会有用。”
时翃照做。
一直在留神观察周围,忽而看到一条羊肠小道,盛依依立刻做出决定:“就这儿了,我们弃车。”
一脚刹车踩住,两人下了车。
盛依依想了想,又将车头对准另一边的山崖,小半前轮露到了外头,然后人站在地上将档位调到前进。
面包车立刻慢慢向前滑,盛依依则道:“走。”
时翃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面包车,什么也不问就跟着离开了。
两人走出没多远,便听得身后轰隆一声巨响。
这条羊肠小道并不好走,说是路,也不过是被人和动物踩出来的痕迹,依旧杂草横生,走上几步总会被锋利的草叶勾住裤脚。
值得庆幸的时候天气冷,他们都穿得挺多了,避免了皮肤被划成一道道的。
盛依依并没有一直在小道上行走,走出约莫一百米后,她就转了方向。
现在去的地方是密林之中了,盛依依解释道:“一直走小路的话,行动方向太好猜了,他们追上吃亏的是我们。”
“嗯,我相信你的判断。”时翃并不多话。
现在他们都需要保存体力,因此两人并不多做交谈,只一前一后的艰难跋涉。
时翃不问盛依依要去哪儿,确实如他所说,对女朋友的判断完全信任。
转眼日头高照,两人都感到饥肠辘辘,但陀虚带来的压力让盛依依不敢停下来准备午餐,只是沿路寻了些能吃的果实,也不管味道如何,擦一擦便和时翃分了。
可是天气本来就凉,再吃这些凉飕飕的果实,两人只觉腹中好像坠了一块冰,身周的温度都好像降了几度。
纵然如此,时翃也不曾抱怨一句,只埋头跟着盛依依一起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