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在饭店坐定的时候,时翃不但已经订好了包间,还顺便点了菜,这会拿着菜单给杭之云过目,问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结果菜单一转手就到了盛依依和谭韵手中,杭之云十分和蔼:“两个小姑娘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加的。”
谭韵深谙娱乐圈吃饭之道,一瞄菜单发现时翃点的有荤有素,不会让需要保持身材的艺人不能下筷子,便点点头说已经很好,自己不必加菜了。
盛依依则毫不客气的将菜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末了道:“我听说这家的烤羊腿挺好吃的……”
时翃的菜单上当然不会有热量巨大的烤羊腿,杭之云等人也对盛依依的话感到惊讶——
身为艺人,身材管理是基本功课,别说一整只烤羊腿了,就算只吃一口那也是罪恶。
但这会盛依依用亮闪闪的目光看着杭之云,后者发现自己拒绝不了。
于是她玉手一挥:“加上。”
很多演员在这边拍戏后都会感慨,在这样一个艺人集中的地方,为什么会有一家店的招牌菜是烤羊腿呢?是就是吧,这烤羊腿还做得特别好。
一到了饭点,以这家店为中心方圆十米二十米都弥漫着烤羊腿的香味,对来往经过之人的毅力当真是莫大的考验。
有艺人戏称饭点的时候在这里站上半小时不动摇,自我克制力便能上一个台阶。
当然这是夸张了,不过当金黄黄、油汪汪的烤羊腿被端上来的时候,孜然、辣椒面的味道随着羊肉特有的气味,一下子在包间里盘旋不休时,饭桌边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深深吸了口气。
包间的服务员询问需不需要帮大家把羊肉割下来,盛依依连忙点头,可服务员还没动两刀,她就嘟着嘴站了起来。
接下来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服务员更是悚然发现手中重量不翼而飞。
那把专门用来分割烤羊腿的刀不知怎么就落到了盛依依手里。
掂了掂刀,她露出时翃十分熟悉的嫌弃神色,然后再挥了挥刀,唬得谭韵不动声色的远离了一点。
盛依依皱眉道:“你这得切到什么时候去,我自己来。”
说罢将转盘一拨,把烤羊腿转到自己面前,左手按着烤羊腿的盘子,右手持刀在羊腿上刷刷刷舞动起来。
她的动作太快,在座之人感觉那把普普通通的切肉刀仿佛化身绝世武器,在空中带出了一片寒光闪烁。
只是这样子能将羊腿切开吗?
不到十秒盛依依摆了个帅气的pose收场,众人看着那根毫无变化的羊腿一脸茫然。
时翃飞快开动脑洞,颇有些紧张的猜测一会是不是会像电影里那样,羊腿肉慢慢四下打开,最后还摆出个造型什么的……
至于为什么紧张,他自己也不知道。
然而一秒、两秒、三秒……盛依依都还完刀了,羊腿依旧是那根羊腿。
紧张感烟消云散,时翃习惯性的就想开嘲讽。
下一秒他就万分庆幸自己动作慢了一步。
因为盛依依拿起筷子轻轻松松夹了一片羊肉塞进了嘴里。
那肉片得厚薄得当,肥瘦相宜,恰能一口吃下,不会弄得满嘴流油不甚雅观,又适宜咀嚼带来口腔的满足感……更重要的是这么一小片肉,就算是需要管控身材的艺人也能吃上两三片不必有负担。
大家震惊的睁大眼睛细细看去,这才发现整只羊腿已经都被片成了肉片。
而服务员最开始动刀的那一块,现在看上去就是一处败笔,生生破坏了盛依依刀工的美感。
喜欢追求完美的陈导甚至很有冲动再点一只烤羊腿,替换掉这只有“破损”的。
盛依依完全不在意大家被这一手震得说不出话来,已经一口接一口吃得十分欢实了,其他人看她吃得这么香,终是没忍住内心的渴望,纷纷伸筷子夹了一些羊腿肉片品尝起来。
也不知是盛依依的刀工锦上添花了,还是这家饭店的烤羊腿当真如此绝味,总之众人一口羊肉吞下后,都觉得这烤羊腿真是极品,肥而不腻外焦里嫩,关键是每一片肉肥瘦都搭配得十分得当,一点也不会齁着。
时翃和谭韵一边在心中大喊着“罪过罪过”,一边忍不住伸了一次又一次筷子。
至于盛依依,在美食前已经完全忽略耳边原主的喋喋不休(要保持身材!要保持身材!),一双筷子都快舞出残影了。
杭之云给了大家吃饭的时间,等盛依依挥筷子的速度终于慢下来时,她才打开了饭桌上的话题。
她问盛依依:“你对祈愿这个角色有什么想法?”
陈导暗道:来了!
有些紧张的望向盛依依,暗中祈祷她的回答能够让杭大编剧满意。
其实之前他也想过要先教一教怎么说,但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盛依依的个性不适合这样操作,万一激起逆反心理反倒麻烦。
可真到了这时候陈导又控制不住的担心,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让济世更进一步,可这一步能不能迈出去,却都落在了盛依依身上。
陈导不是很适应这种事情不在自己掌控中的情况。
而当事人则慢条斯理的将饭菜嚼碎咽下去,然后才回答杭之云:“我觉得祈愿这个人太假了。”
“咳咳咳咳咳咳……”正在喝汤的时翃被呛到,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盛依依嫌弃的看着时翃,后者用更嫌弃的目光瞪回来:“你瞎说什么玩意呢。”
小太婆的尊严必须由他来守护!
盛依依撇嘴:“难道不是吗?世界上真的会有这样的圣人吗?”
她想起九州大陆那些称神道圣的正派人士,在世人眼中他们是完美的化身,但实际上谁还没点缺点没犯过错误呢?只不过是掩盖住了或者装得起劲罢了。
杭之云听到这句评价倒没有生气,她已经四十多岁了,犯不着与这么个年轻姑娘置气,于是好脾气的笑笑:“那你能说说为什么吗?”
盛依依又咽了一口菜,想了想道:“她太为男女主着想了,完全没有自我,这不像正常人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