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弄错两位演员的长剑,两柄剑鞘一眼就能分辨。
盛依依先是拿过自己那柄剑,噌一下拔出来展示给众人看。
“我这柄剑虽然也开了锋,但大家还记得那个镜头我的动作是怎样的吗?”
所有人陷入回忆,武指老师对此最熟悉,很快道:“你是一剑刺入对手肋间。”
一边说还一边手舞足蹈的做出示范。
皮导也想起来了,问:“这又如何?”
“所以我的剑如要伤到盛婉婉,自然是剑尖最容易做到,但你们看我的剑,两侧剑锋已经开刃,但剑尖这里……”
她忽然一剑刺向纪园。
谁也没料到盛依依突然发难,这可是开了锋的真剑,她动作极快,眼看纪园就要受伤了。
有人已经惊叫出来,但包括纪园在内,根本没人能做出反应——盛依依的动作太快了。
纪园只觉一道银光刺向胸膛,哪怕他很明白这把剑不可能做到……但依旧惊出一身冷汗来。
剑尖及体,画面仿若静止。
片刻后纪园腿一软坐倒在地,才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寂静。
盛依依收剑,很无所谓的将剑尖在手掌戳着,随着她的动作,偏软的剑身不断弯曲又绷直。
“剑尖这里根本没有开刃,正相反,还用很高的技巧进行了打磨,让剑尖更加圆润了些。”
把剑当的扔在地上,她继续解释:“所以当时的动作,剑尖根本不可能刺伤盛婉婉,倒是按照镜头安排我继续前冲,弯折后的剑锋可以会造成少许擦伤。”
说着又拿起盛婉婉的长剑拔出来展示:“而这柄剑,不但两侧开锋,剑尖也特别进行过打磨,锋锐无比……”
“可是就算这样,你的身手好,最后伤的可能还是婉婉啊!”缓过劲来纪园还是没忍住辩解。
“你也说是可能,我是身手好,可当时在拍摄,万一我没躲过呢?那条镜头拍得很清楚,盛婉婉的剑是冲着我的脸来的,就凭这柄剑的锋利程度,我一旦伤了脸,至少琼华是拍不了了。”
一边说,盛依依一边拔下一根头发往剑刃上一扔。
众人便看到武侠剧里常有的一幕——头发飘飘落在剑刃上,直接就断成了两截。
竟是吹毛断发的利器!
盛依依淡淡道:“这种开刃的方式非常巧妙,刃极薄却极利,我刚刚说错了,我那柄剑是杀不了人,但这柄剑,有可能。”
“而且这样开刃还有个好处,因为太薄,此剑也极容易损坏,据我所知,剧组的道具都是一样多件,因为损耗很大,所以只要损坏了就会很快处理掉,这样消灭证据也很简单了。”
纪园心中发紧,盛依依几乎说对了这柄剑的所有信息,但他面上依旧镇定:“就算像你说的,也不能证明这是我掉包的,你也说了这柄剑的工艺很高,我还只是个没有出师的学徒,这样高级的道具我自认还做不出来。”
一旁的道具老师微微一怔,想到自己已经向纪园透过口风,过完今年便会让他独立跟组……他不应该对自己这样没有自信。
皮导又看表,然后冲盛依依亮表盘。
五分钟已经过去了。
盛婉婉愈发放心下来,认定盛依依只是强弩之末。
谁料盛依依忽然微笑:“你做不出来?”
她出手如电,猛地拽住纪园的手腕:“当时是你将剑递给我和盛婉婉的,这一点大家都看到了,你总不会否认吧。”
人群里有人点头表示证实。
纪园冷静地道:“是又如何?我只是正常的工作。”
“那你为何没有发现道具被掉包了?”
“外观一模一样,重量差距不大,我一时疏忽了。”
这话倒也有道理,毕竟之后道具组可是使用工具鉴定才敢肯定东西被掉包了。
“是吗?”盛依依依旧含笑,“是疏忽还是故意的,看看你胳膊上的伤口就知道了!”
纪园忽然脸色大变的挣扎起来:“盛老师你这是做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
然后盛依依已经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撸了上去。
纪园右边小臂上果然有一道细长的伤口,看样子应该是某种利刃所伤。
所有人的目光一变。
纪园还在挣扎,盛依依达到目的立刻松手,他赶紧后退几步拉下袖子,辩解道:“我前几天用美工刀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
“美工刀?什么美工刀的伤口能这么薄,刀锋还这么快?”盛依依神色平静。
“我怎么知道,我做道具的时候不小心就划伤了,可能是角度问题造成的。”
“是吗?那不如我用这把剑在你胳膊上再划一刀,看看两个伤口是不是一模一样。”
纪园大叫:“那怎么行?故意伤人可是犯法的。”
他扭头就向道具老师求助:“老师,我真的没做过,盛依依欺人太甚了!”
纵然他语气笃定,可神情中的几分慌乱十分明显,大家都不是傻子,哪里还看不出事情有异。
但盛依依提出的验证方法当然不可能,就算确定是纪园做的也不行,何况现在他还只是有嫌疑。
但皮导自有办法,他招来助理:“立刻去买块猪肉来,要大一些。”
纪园顿时露出绝望的神情。
他下意识往盛婉婉看过去,却见对方一副焦急的模样望着自己,眼泪已经含在眼中欲落不落。
谁看到女神这个样子会不心疼呢?纪园慌乱的心情突然一定。
猪肉很快被搬来了,盛依依挑起猪肉随意便是一刀。
大家都看得出她根本没用什么力气,可那猪肉立刻便被割出一道细长的伤口。
皮导严厉的看过来,言简意赅:“胳膊!”
纪园知道自己躲不过了,慢慢屡起袖子,将胳膊举到猪肉旁边。
两道伤口好似比着模子刻出来的,分毫不差。
“竟然真的是你?!”道具老师难以接受,“我是怎么教你的?我们做道具的必须细致小心,绝不能有任何疏忽,轻则影响拍摄效果,重则可能伤人性命,你……你却主动做伤人之事?!”
他痛心疾首的垂着心口,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好一会才挥挥手:“做了这种事情,你没资格在这一行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