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诺敏看着落寞的募兵摊子不免心中动摇,她早已经想边民打听过,这就是唐凌恒招兵的地方。
兰诺敏想到东营内兵士震耳欲聋的呼号声,明显可以看出东营内的兵卒人数绝对不少。
“难道,孟和丞相与舅舅说得是对的,唐凌恒根本没有压住许统的东营,独自掌权。”
“甚至于,连这唐凌恒要招兵,边城的百姓竟然都没有人来报。”
兰诺敏看着脸色有些低落的白露还有领新兵离开后只剩稀稀拉拉三个的铁卫,她的脸色也有些不好。
她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不如孟和丞相还有兄长,难免有几分气馁。
只是此时她的鞭子被她绑在腰间,她不想过于引人注目,根本没办法拿下鞭子好好发泄一番。
她只能抬脚踹着身旁的土墙来发泄心中的不满,也没有注意到她身后藏着一名监视她的城防军。
......
出现在边城的兰诺敏正是因为不服孟和还有她舅舅满都拉图的进攻想法而偷偷逃出北燕。
北燕跟元朔明面上还维持着先前签订的盟约,北燕与元朔的商人之间依旧有贸易往来。
而镇北燕关关口还有边城对于北燕商队的检查却比以往更加严苛。
兰诺敏早有准备路引,这才顺利躲在北燕来元朔的商队里,跟着北燕的商队进入边城。
进入边城的兰诺敏知道北燕人的打扮并不能让她得到情报,特意学着元朔娘子戴起帷帽,柔雅的行路仪态。
兰诺敏本来这样是为了防止边城的百姓发现她与众不同的举止,从而察觉到她那明显是北燕人的相貌。
可是她殊不知在边城的娘子大多行路匆匆,迈步甚至与寻常男子相同,这种柔雅行姿只在中州与南境盛行。
因此兰诺敏行着柔雅的步姿出现在边城之内,瞬间便被巡城的防军汇报给了正在军营唐凌恒等人。
听到兰诺敏行为举止间如中州南境人,可身形不像中州南境的娘子们般杨柳细腰,娇小玲珑。
兰诺敏的身形像边城娘子以及北燕的女子般丰满圆润,身形高挑,不输于中州的读书人。
加上兰诺敏常常在军营与募兵摊子旁徘徊,温子胥直接严查了这几日的北燕商队进出的名册。
确认有一支北燕商队内的带来的女子在入边城后并没有跟着商队一同离开。
温子胥认定兰诺敏便是北燕安插在商队内进城的北燕探子。
唐凌恒肖鹰扬二人本想命人将兰诺敏当场擒拿,而唐昂驹却制止了他们两人的举动。
唐昂驹同唐凌恒还有肖鹰扬保证,这名从北燕来的女探子,交由他来处理,定不会危及边城。
唐凌恒经过汾城、许统、抚恤银一系列的事后已经完全信赖这个在胜安只会为非作歹的唐昂驹。
这次唐昂驹主动请缨,唐凌恒自然是当即将这件事完完全全都交给唐昂驹。
得到唐凌恒同意的唐昂驹并没有立即离开军营去处理兰诺敏一事。
他让暗三好好盯紧兰诺敏后,自己则是去将铁卫带来的新兵尽数安顿。
经过白露挑选的新兵自然在外形上极为符合征兵的标准,但是在能力上,这些人还是弱于本来的铁卫。
毕竟这些铁卫都是经历过战场生死考验,浴血而生的人。
这几年来的安定,让边城人多多少少有些忘记当年抵御北燕人,拼死厮杀的残酷战场。
在北燕人虎视眈眈的边城内,安逸度日无疑是慢慢自取的走向灭亡。
唐昂驹按着腰间挂着的横刀的刀柄,站在高台上瞧着被白露登记在册足足有二千八百人的新兵。
明显可以看出一部分人站得整整齐齐的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只要给他们盔甲与刀,他们立刻便能上战场。
而大部分的人则在东张西望,你瞧我瞧,看着兵营内的一切满脸新奇,看到骑兵牵着的战马便羡慕不已。
唐昂驹瞧着这些大部分懵懂的新兵,侧首看向身旁的铁卫,那铁卫当即瞧向高台上的战鼓。
听到鼓声,那群有过从军经验的老兵卒当即给身旁的新兵提醒一句后,立刻继续维持自立仰望的模样。
得到老兵卒提醒的新兵连忙挺直腰杆,学着老兵卒的姿态,闭上嘴不敢再半点嘈杂。
而有些身旁半个老兵卒都没有的新兵,在鼓响之后,仍旧是不知所以的手忙脚乱。
这其中有聪明得去瞧老兵卒的模样自己也跟着站,有愚笨的开口四处询问,最后才歪歪斜斜的站好。
唐昂驹见此,依旧没有生气,只是平静看着捧着不少沙漏站在四周的铁卫。
等到这群新兵内最后一个人站好,那些捧着沙漏的铁卫才齐齐的走上唐昂驹所在的高台。
一个接着一个的向唐昂驹汇报,唐昂驹听完后,淡淡同几人道:“将你们所记之人,封批而分。”
“超过一沙漏者。直接剔出此次甄选,不够灵活机变,到了之后训练,怕也够不到奇袭军的标准。”
听到唐昂驹的吩咐,掌握沙漏的铁卫将超过一沙漏时间之人报给击鼓手。
击鼓者一击鼓唤一人的名字,手中的鼓槌共擂鼓四百下,从二千八百人内瞬间剔除了四百人。
剔除的人有所不服,站在台下便朝唐昂驹大声嚷嚷。
“我们都是新兵,谁能知道这鼓声的意思,自然需要适应,等到日后适应后自然便当场列队。”
“我们来募兵那是看着唐将军体恤独户而来,不意味你们能这般随随便便将我们剔除!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听鼓声挑兵的规矩!”
“没错!我们要见唐将军,我们要见唐将军!”
那些被剔除的人有人领头后,纷纷围在高台下叫嚣,这一叫嚣也影响了不少过关的新兵。
看着这一幕,入过伍的老兵卒满脸可惜,而铁卫们则是已经完全冷下来脸来,举盾准备强行带走这些人。
唐昂驹看着底下那些闹事的人,缓缓抽刀,一刀劈向高台旁有足有两人合抱的圆木杆子。
一刀挥下,那柱子的断处光滑,圆木杆子瞬间倾斜。
圆木轰隆砸在青石高台,发出一声巨响,瞬间震慑住底下叫嚣的人。
唐昂驹缓缓收刀,看着那些惊恐看着他的兵卒,笑道:“在我这,我就是规矩!”
底下众人鸦雀无声,只能目送唐昂驹离去,而那些被剔除的人此时也乖乖的被铁卫送出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