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西二所,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爱新觉罗弘历带着十多个奴才,浩浩荡荡的往自己院子里头走的时候,那些在院子里头当差的人,当即就看到了。
想要表现好自己的,这个时候也没急着给自家的主子通风报信。
他们还有她们就想着,抓紧一切时间,抓紧一切机会,努力的在自家主子爷面前,亮亮相。
长长面。
让主子爷看看他(她)们的脸。
这跪在底下的哪个奴才,哪个奴婢,谁要是有了那么一个好机会,让主子爷记得他们的长相,记得他们的名字。
还记得他们的长处。
那么,他们基本上,以后的前程,就会无忧了。
这些奴才奴婢们这个时候心里头,其实是有那么一个特别清晰的认知的。
这个认知就是。
如今乾清宫西二所的这么多人,是不可能通通会在主子爷登基称帝之后,一直都跟在他的身边的。
只要主子爷做了万岁爷,那么这乾清宫西二所,就会如同现在的雍正爷以前住的潜邸一般。
要么直接封起来。
要么直接改为祭祀之所。
就比如那个现在万岁爷以前所做的地方,如今都改成了雍和宫。
乾清宫西二所由于挨着乾清宫的。
更确切一点来说,是属于乾清宫的一部分。
所以这个地方是不可能被改成祭祀之所。
那么,就只剩下了把它封存起来这条路了。
封存一个宫殿。
里面原有配置的那些奴才奴婢,就肯定会被内务府的人拉过去。
给他们这些人重新分配工作,分配职位。
他们这些人当中运气好的,说不定能够分配到一个油水特别多的地方。
油水多。
事儿却不多。
一个闲差。
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但是那些运气不好的,说起来那就可晦气了。
有些人,说不定还得被分配到浣衣局。而有些人说不定就分配到,那专门管理后宫所有人的屎桶尿桶的地方。
那个地方……,人一旦进去了。
一般来说,是出不来的。
一个个的,都脏死了。
不管是冬天也好,还是夏天也罢,那些人穿的再好,又或者是穿的再多,那也掩盖不了他们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一股尿骚味。屎臭味。还有那一股特别恶心的发酵了的汗骚味。
宫里头的人,没有哪一个人希望,自己在未来的某一天沦落到那个地步。
所以,这个时候的他们,个个都卯足了劲,要在爱新觉罗弘历面前出个头,长个脸。
爱新觉罗弘历见自己脚里下的这些人,还跟以前一样,恭恭敬敬,一副特别顺服的姿态。
他并没有表示什么。
毕竟,自己眼前跪上一片人的场景,他早就适应了。
所以,他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之后,什么也没说的,就直接大踏步的走进了三进院。
去了三进院之后,消息特别灵敏的柏格格和黄格格,这个时候什么东西都没说的出了门,然后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她们这个时候之所以出门,脑袋里头想的特别的简单。
那就是要抓紧时间,在自家主子爷面前,露露面。
毕竟这宫里头的女人,只会是越来越多的。
宫里头从来都不会愁,年轻貌美的进来。
黄格格和柏格格是这样觉得的。
如今,苏格格已经废了。
那她旁边的陈格格,这个时候也应该成为主子爷重点怀疑的对象。
一下子就搞死两个。
再加上格格富察氏那一个。
也就是说,她们两个出头的几率,就比以前大得多了。
这个时候不抓紧时间,不抓紧机会出头的话,那她们又该等到何时呢?
爱新觉罗弘历进了安安静静的三进院之后,一下子就看见了,黄格格和柏格格像是商量好似的,都出来。
都袅袅娜娜的走过来,给自己请安。
而且还想着跟自己,说一些啰里八嗦的话。
爱新觉罗弘历想都没想,双手直接背在背后。
然后一脸冷凝的开了口,对着她们说道:“你们怎么回事儿?爷不是早就让你们,好好的待在自个儿的屋子里头吗?爷说了,让你们反省自己。你们是怎么听的?”
原本嘴角还带着羞怯笑意的黄格格,还有柏格格,在听到自家主子爷一脸无情,一脸冷漠的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她们那个脸色当即就僵住了。
这个时候的她们,就算是涂上了胭脂,也遮盖不了厚厚胭脂下的那一抹苍白。
爱新觉罗弘历并没有跟她们两个格格,多做纠缠。
他只是再一次的淡淡的看了她们一眼之后。
就直接绕过了她们。
然后,在她们一脸尴尬,羞愧,气闷之下,爱新觉罗弘历带着自己身后的那些奴才,一步两步的,如同魔鬼的步伐一般,慢慢的走到了陈洛施的屋子前。
不过走到陈洛施屋门前头了之后,爱新觉罗弘历突然一个转身,突然又走到了苏格格的房门口。
刘英秀公公见此,虽然心里头有那么一点点的惊讶。
但是,他还是十分利落的推开了苏格格的屋门。
爱新觉罗弘历便顺便走了进去。
刘英秀公公当然,也跟着她一块儿,进去了。
几个人进去了之后,爱新觉罗弘历就发现屋子里头有点黑。
“刘英秀。”
刘英秀公公见机,当即就小声了应了那么一声。
“喳。”
接着,他便轻手轻脚的,给屋子里头点上了蜡烛。
点上了蜡烛之后,爱新觉罗弘历立马就发现了,原来自己面前的不远处跪着的,是一个年方二九的容貌十分艳丽的女子。
这个容貌艳丽的女子,在那蜡烛的烛光的照耀之下,想象的特别的漂亮。
如同一个仙人一般。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美。
她就像是一下子,就让整个屋子里头,满室生辉一般。
见那个女子,如同木头做的偶人一般,这个时候一动也不动的。
轻轻的低着头。
眼眸低垂。
只感觉她的长长的眼睫毛,像是一个鸦羽一般,时不时的随着烛光的摇动,轻轻的颤抖着。
爱新觉罗弘历当即就扯了一下,自己有些发痒的喉咙,轻轻地开了口问道:“刘英秀,这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