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快的过去,转眼就从寒冬腊月流逝到了第二年的三月。
三月初,寒风还在那里呼呼的狂吹。
可才过了十来天,那些冷冽的寒风就像是一夜之间消失了似的。
再也见不着了。
天气就那样,一天一天的转暖。
京城里头的那些人来人往的百姓们,这会儿也穿不住冬天里穿的厚重的大棉衣了。
一个个的身上裹着大棉衣的人,这还没多走几步,就感觉到自己浑身上下都在发热。
再往前多走几步的话,那背上,脑门子上都要出一大滩的热汗。
湿哒哒的粘在衣服上头,真的让人很不爽利。
这有钱有势的,人家出门在外的时候都特别的讲究,那都要带上几件备用的换洗的衣裳。
这身上的衣服要是一不小心被汗湿了,那都要随时随地的更换的。
要不然,染上了风寒,那就不好了。
而这会儿早就进京等着的陈洛施,可就不一样了。
在家里时经常穿的两套衣服,这回进京城,她也全部带出来了。
她要是因为走动,把身上弄得汗湿湿的,那到时候只能硬扛着了。
毕竟,想换另外一套衣,一是这里没有能给她随便换衣裳的场地。
二是,她身边总有一个陈府请来的教养嬷嬷看着。
一天到晚的,只晓得叮嘱她,这个事不能干,那个事不能干,这种话不能说,那个话不能说。
她感觉自个儿都快要被烦死了。
她在进京之前,是跟着自己两个姐姐进的。
同是庶出的四姐姐,和嫡出的五姐姐。
四姐姐这个人虽然跟她同是庶出,但是有一点比她强的就是,四姐姐她自个儿的亲生母亲如今还在世。
而且还是府中算是得脸的贵妾。
所以,四姐姐这个人的条件比她好。
至少,在以后的婚事上面,四姐姐被宫里头的人撂了牌子之后,她亲生母亲好歹能替她张罗张罗。
而她呢,孤家寡人一个。
谁也帮忙不上。
就是一个容易被别人欺负的小可怜。
谁都想在她身上算计一脚。
比如陈府上那个老奸巨猾的老太太,心思阴险的当家太太,另外还有那个又蠢又毒又恶的三姐姐。
说起那个又蠢又毒又凶的三姐姐,陈洛施这会儿心里头都来气。
她真的没有想到,那个陈慧乔竟然是那样一个脾气犟的人。
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她除了恶心之外,还是恶心了。
她就不知道了,这人为什么总是要盯着她不放?
还是说她这种人喜欢柿子都挑软的捏?
一天到晚的都不干好事儿。
先前的时候,她天天跑到太太夏氏是面前,总想把她要过去。
去她夫家当妾。
后头,太太夏氏被她弄得烦不胜烦了,就跟她摆事实,讲道理。
说她一个待选秀女,如果在还没有进京选秀之前,就干出嫁给姐夫为妾的丑事,到时候两家人都要遭殃。
说不定她整个夫家都要因此抄家灭族。
当然,这其中也要包括她自己。
太太夏氏这么掰扯清楚了之后,陈慧乔这个人才勉强罢休。
可是后头,她又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开始纠缠起她来了。
一天到晚的,啥事都不干。
只晓得跑到她的院子里来。
名义上是打着找她说话,想跟她谈谈心,多多联系姐妹情,实际上,她就是想引诱她,让她不自觉的跟她一起私奔到她夫家去。
到时候,犯下错误的就是她自己一个人。
跟她夫家不相关了。
呵呵,这蠢货的脑回路还真是与常人都不一样。
陈洛施到目前为止都不明白,她三姐姐陈慧乔到底是怎么想的?
虽然这个问题想不明白,但是有一点她是想的透透的了。
那就是以她目前的这个身份。
一个从四品知府官的无母庶女,想要给别人做妻,那是一件绝对不可能的事儿。
府上的人为了保证利益的最大化,一般都是想把她扔给别人做妾!
要么就是像张巡抚那样大年纪的老头子。
要么就是像三姐姐陈慧乔夫家那样的人。
总之,基本上没有一个是好的。
此时此刻,早已经看清楚了未来的陈洛施,心里头到底没了当初的那股侥幸感了。
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来到这里,这以后还是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
在这个男权社会里头,她一个不受重视的庶出之女,反正都是要给别人做妾的。
既然这样的话,她就应该自私一点。
就应该给自己以后的美好生活搏一搏。
她相信这男人和男人之间,还是有蛮大的差别的。
有些男人长得身居高位,有钱有势,还年轻俊秀。
以后更是前程无量。
而有些男人行将就木,廉颇老矣。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腐臭味。
与其嫁给老男人做妾,她还不如就在京城随意“碰上”一个。
碰一个自己看的顺眼的小年轻。
陈洛施这个人年纪虽然小,但是是一个敢拼敢做敢想的人。
毕竟,她心里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与其一辈子都遭罪,还不如直接在关键时刻拼一拼,闯一闯。
闯的过去,她以后的日子都过得舒心。
闯不过去,她大不了再死一回。
反正她死了一回了。
再死一次,那也是熟门熟路的事。
对她没有什么大的损失。
陈洛施本性当中就豁得出去。
她就是一个有些无赖和不怕死的人。
所以,她自打进京城之后,就时时刻刻准备着。
她两只眼睛像是雷达一样。
365度的把自己身边凡是经过的男人,都不经意的扫射了一遍。
有句话说的特别的好,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
这不,这一天,也就是三月二十一日。
所有的秀女在面临即将进宫,被贵人们相看的这一天。
陈洛施就遇上了一个好机会。
因为,她刚刚站在客栈二楼,那紧紧关闭着的窗户边上的时候,就听到楼下几个公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一些什么话。
陈洛施好奇心大增。
当即就动了动自己已经开了金手指的耳朵。
这一天可不得了,当即就让她脸色大变了起来。
“四爷,四爷,咱们都出宫这么久了,这天色渐晚,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这话在陈洛施耳边听起来,可不寻常。
因为她抓住了两个关键词。
四爷!
出宫!
“看来,这位四爷是皇室中人啊!好机会!”